第112章 讚美黑夜女神
伊康瑟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按照阿羅德斯給出的信息，這件事中極有可能存在弗薩克勢力甚至是戰神教會插手的痕跡無論到底是因為什麼，教會都要做好準備了。
他轉過頭，剛想問問其他人的看法，就看到銀鏡之上畫面突然一變，迫不及待的飛快跳出了一行用魯恩語書寫的單詞：
「根據對等原則，我回答了你的問題，完成了你的願望，那麼現在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對阿羅德斯說謊，或者欺騙了阿羅德斯，那麼伱將遭受命運的懲罰！(；д；)」
『懲罰』這個單詞是用赤紅如血的顏色組成的，但比這個單詞還要顯眼的卻是跟在這句話之後的那個類似於哭泣的表情。
看到這句話，伊康瑟臉部的表情先是扭曲了一下，旋即變得異常奇怪。
阿羅德斯這是在幹什麼？而且它什麼時候改用魯恩語了？從來沒見過這面鏡子這樣奇怪過伊康瑟看著手中的鏡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表情定格在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英勇就義的慘烈神色上。
雖然他被這面鏡子迫害了太久，早就習慣了阿羅德斯的各種套路，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面惡趣味的鏡子露出這種.這算表情吧？所以他今天大概是要徹底社死了吧。
蘇亞在一旁看戲，在看到小鏡子特意打出來的表情時，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阿羅德斯怎麼還用上顏文字表情包了？這算是無師自通嗎不過總感覺這隻小鏡子這句話有點意有所指啊。
在眾人的目光中，銀鏡之上水光閃動，出現了一行新的單詞，同樣是用魯恩語。
「你是否認為，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到，不能抵賴？」
伊康瑟原本已經做好了社死的準備，卻意外的看到阿羅德斯不僅沒有向以往那樣對他問出那些足以令他社會性死亡的問題，更是堪稱溫和的問了這麼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當然，我認為誠實守信是美好的品德。」伊康瑟半刻都沒有猶豫，而是無比迅速的點頭，生怕慢上一點阿羅德斯就會換個問題。
但阿羅德斯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一樣，銀鏡的表面閃了閃，依然定格在那行血色的魯恩文字上，沒有任何變化。
這.阿羅德斯今天果然哪裡不對勁，不會是出問題了吧？伊康瑟茫然的撓了撓頭髮，試探性的拿起小鏡子晃了晃。
然而下一刻，銀白色的鏡子閃了一下，一道銀白的閃電憑空產生，毫不客氣的劈在了他的頭頂。
茲茲茲，伊康瑟的頭髮直直豎起，身體砰噹一聲倒了下去，些許黑色的煙氣隨之冒出，而那面鏡子卻沒有跟著他落地，反倒自行漂浮了起來，懸浮在桌面上。
原來這位伊康瑟執事的爆炸頭是這麼來的。
蘇亞差點笑出聲來，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所有人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連幾個機械之心的成員都呆站在原地，無言看著這一切，好半天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於是他搖搖頭，向前半步，伸手扶起了還有些顫顫巍巍的伊康瑟。看著他堅強的對自己擺擺手，坐在椅子上邊抖動邊喘氣的樣子，蘇亞目光有些怪異的轉向飄起來的小鏡子。
阿羅德斯正安安靜靜的飄在桌子上，那行血色的文字仿佛固定在了鏡面上，依舊一動不動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只是在那行字的後面多了一個QAQ的表情，看上去竟讓人產生了一種這隻小鏡子在委屈的感覺。
阿羅德斯它那句話該不會是問的我吧？它剛剛聽到了我在想什麼？所以為了我許諾的早日將它送到克萊恩那裡.它主動幫我隱瞞了阿蒂爾的事？
蘇亞有些無語的猜測著。
然而下一刻，小鏡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懸浮著的身體抖了一下，落在了桌子上，鏡面上卻又多了十幾行血淋淋的『QAQ！！！』，並堅強的努力將鏡面對著他和伊康瑟的方向。
「蘇蘇利亞，你是叫這個吧別擔心，我沒事。」伊康瑟似乎這會兒終於稍微從剛剛的雷劈中緩過來了一點兒，抬頭看著唯一反應過來扶了自己一把的人，勉強擠出笑容道：
「你應該聽說過什麼，什麼是封印物，也應該知道它們，都存在一定的負面影響，剛剛這只是阿羅德斯的一點.副作用。」說著，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昏暗，「只不過我們從來沒有在正確回答它的問題後得到過這樣的對待難道我實際上是一個愛說謊騙人的人但我自己不知道嗎？」
伊康瑟執事有些懷疑人生的自言自語，而蘇亞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這位可憐的執事先生估計沒少被阿羅德斯玩弄，可他寧可懷疑自己，都沒有懷疑過是阿羅德斯的問題，真的好慘.
蘇亞默默的收回手，走回艾爾隊長身邊，在經過阿羅德斯的時候，他隱蔽的在其他人沒注意的時候對阿羅德斯輕輕點了點頭，並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放心，我會儘量勸說你未來的主人早點帶你走的。』
而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阿羅德斯鏡面上的文字慢慢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可愛的貓臉表情，和鏡面上陡然出現的煙花景象，完全體現出了此時此刻這隻小鏡子內心的快樂。
「看來回去之後應該把阿羅德斯給大主教檢查一下了。」終於從自我懷疑中走出來的伊康瑟差不多已經將自己前半生撒過得謊都在內心盤了一遍，確定自己確實不是個撒謊成性的人，這才鬆了口氣，將阿羅德斯重新拿在了手中。
蘇亞看著他還依舊保持著蓬鬆、倔強、亂糟糟的爆炸頭，不由得有些佩服伊康瑟執事那強大的心性。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被阿羅德斯這樣迫害過之後還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將它拿起來的。
伊康瑟執事，雖然不那麼直，但可謂真男人。
「咳」塞西瑪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他輕咳了一聲遮掩住剛剛自己也被驚到了的尷尬，若無其事的挪開看向伊康瑟那頭過於明顯的頭髮的目光，繼續提起了剛剛的話題，和伊康瑟討論起了應該如果應對那個疑似弗薩克出身的半神。
蘇亞見這裡似乎已經沒有需要他的地方了，他看了一眼鏡面上還在不停放著煙花似乎格外激動的小鏡子，轉身跟著一會兒還有任務的艾爾·哈森離開了這裡，留下了似乎對阿羅德斯特別好奇的西蒙給在場的客人端茶倒水。
「真是神奇的能力，蒸汽教會居然有這麼好用的封印物。」走出房間的艾爾·哈森感慨了一聲，他咂了咂嘴，似乎有些羨慕，「如果教會裡也有類似於阿羅德斯的封印物的話，那我們做任務的時候就能輕鬆不少了。」
在他看來，只需要對等回答一個問題就能得到敵人信息的阿羅德斯是一件很完美的封印物，非常讓人心動。
「隊長.」蘇亞欲言又止。
你現在這麼羨慕蒸汽教會，是因為你還不知道阿羅德斯那傢伙是個什麼德行.除了在面對克萊恩的時候，那隻皮上天的小鏡子可是誰都敢迫害，什麼問題都敢問出來的。
「不就是副作用嗎？教會裡有很多神秘學知識豐富的非凡者。」艾爾·哈森有些不以為然，再說就算答錯了問題不就是被雷劈一下嗎？看那位伊康瑟執事的樣子，雖然很狼狽，但並沒有受什麼傷，對於他這種常年戰鬥在一線的非凡者來說，一道雷而已，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蘇亞十分佩服的看了眼自家隊長，居然有人會覺得阿羅德斯的副作用不過如此.可能和今天小鏡子沒有完全展現出自己迫害人的魔鬼本質有關吧。
他搖搖頭，送走了還有些感慨的隊長，順著台階從後面的值夜者總部繞回了聖塞繆爾大教堂的正廳。
此時正好是周六上午日常彌撒的時間，蘇亞剛剛走入正廳，就看到三三兩兩從大祈禱廳走出來，正順著走廊向著教堂外面走去的信徒身影。
直到這時，他這才想起來一件事——他穿越後也有一個多月了，來了聖塞繆爾教堂這麼多次，竟然從來沒有正式在這裡對著女神祈禱過一次！這可不像是一位虔誠的女神信徒該幹的事。
想到這裡，蘇亞不由得有些心虛，他伸手理了下左側口袋裡的手帕，按了按風衣內側放著的幾個盒子，然後拿著自己今早出門時隨手拿的那根鑲嵌黃金和寶石的手杖，邁步穿過安靜的走廊，在刺穿彩色玻璃的高處陽光照耀下，進入了大祈禱廳。
聖塞繆爾教堂的大祈禱廳和這座教堂的形象很相符，都是純黑色為主的顏色，室內看起來較為昏暗，但卻有一種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就變得平和安寧的力量，氣氛極為舒適。
今天負責布道的主教看起來比較陌生，但實際上蘇亞也並不認識幾位非值夜者系統內的黑夜教會成員。
他看了看聖壇，隨意的在祈禱廳里找了個位置，靠好手杖，取下帽子，閉上眼睛，真誠地開始向女神祈禱。
在大祈禱廳內這種昏暗寧靜的氛圍中，蘇亞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整齊而空靈的誦念聲：
「緋紅的滿月升起，映著大地，
所有人都沉入了甜蜜的夢，夢見自己，
夢見父母妻子和兒女，這就是永遠……」
聖潔而有節律的聲音層層迴蕩之間，蘇亞的心神不由自主的安寧了下來，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一切的煩惱，不再憂心現實世界的種種難題，有一種精神體被洗滌的感覺，靈性自然而舒緩地流淌了出去。
下一刻，他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片寧靜的黑暗，而在這片黑暗中，似乎有一個嗓音如同清泉流淌碰撞般清澈的聲音帶著些許不明顯的笑意開口說話。
「阿曼妮，你這段改的不錯，但我更喜歡另一段。」這聲音的主人笑著道。
說著，祂輕聲念出了另一段詩歌：
「夕陽欲落不落，在緋紅里低回，在金色的海洋里遙望內陸，望見黃昏凝固的宮殿，望向廣闊昏暗的大地和山坡，望向那片似乎永不變更的土地——」
「黑暗中的守望者來了，把祂圍住，這些堅毅的人長著溫柔的眼睛，落日的餘暉映襯著他們暗淡的面影。」①
「這算是你的預言嗎？@%￥#」接話的是另一個聽上去略顯低沉但很有磁性的男性嗓音，祂似乎叫的是前面那個聲音的名字，但蘇亞卻無法聽清那個名字是什麼。
「我倒是覺得，另一段更符合一些。」說著，這個低沉的嗓音念出了這首詩的另一段原文：
「坐在海邊，太陽與月亮之間；他們沉入了甜蜜的夢，夢見祖國在茫茫大海彼方，我們不願再流浪。」②
「流浪啊」一聲輕輕的近似於嘆息的溫柔聲音在蘇亞耳邊響起，將他的心神從這片溫柔而寧靜的黑暗中帶出，回到了大祈禱廳中。
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災禍教士』魔藥徹底消化了。
我剛剛.是不是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蘇亞感受到魔藥的消化，這才回過神來，回想起剛剛看到.不，應該是聽到的東西，突然有一種立刻回家聯繫烏洛琉斯找大蛇要一份序列5的『贏家』魔藥趕緊晉升的衝動。
自從他晉升序列6開始，已經因為各種無意間的舉動，看到了太多他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了，前面的還好，前不久他甚至看到了疑似『蒸汽與機械之神』真神的畫面，而今天看到的
蘇亞想起第一個聲音嘴裡那個稱呼：『阿曼妮』，忍不住有些頭疼——阿曼妮西斯，那可是黑夜女神的真名啊！
能讓我的魔藥直接徹底消化，我剛剛到底看到了個什麼？還有那片黑暗該不會是黑夜女神幫我屏蔽了畫面免得我因為不小心直視真神，直接在教堂里失控吧？
想到這裡蘇亞低著腦袋，閉著眼睛，沒有立刻起身，他抬起自己的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激和真誠低聲念道：
「讚美您，偉大的黑夜女神。」
「唯一的歸宿是安寧！」
①原著這段烏賊據說是改自《食蓮人》，我就跟著改了一段。
②這段是《食蓮人》的原文，我沒有全放上來，喜歡的可以自己百度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