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無聊就要搞事

  「要不要詢問2-111?」

  「你們不要一出現暫時難以調查出真相的事情就問阿羅德斯?」伊康瑟面色不虞地反駁同事的提議。

  那位提議的機械之心也並不生氣,又說著:「從現場遺留的文字來看是極光會所為,但經確認黑骷髏黨與信仰死神的組織有關,兩者不存在暴力衝突的動機,後者是被黑夜教會嚴厲打擊的對象,我們是否考慮移交或者聯合調查?」

  這時,負責此事的一位高級執事忽然走了進來,他將手裡的材料放在桌案上,見所有人都看著他,他面色嚴肅地開口:

  「這個案子我已經上報了大主教閣下,大主教非常重視,甚至親自去了現場。」

  高級執事將目光轉向伊康瑟,面無表情地直視著他的眼睛。

  伊康瑟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

  這位高級執事突然像是忍不住了一樣,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但他立刻就盡力止住了不斷擴大的笑容。

  他語帶笑意地說:「大主教說極光會的薔薇主教們不會浪費血肉,那殘肢斷臂堆迭的樣子是玫瑰教派的祭祀儀式,但他們應該也不會選擇炸藥,所以真兇大概率另有其人。」

  「大主教讓我們申請使用2-111。」

  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伊康瑟的身上。

  良久良久之後,房間裡才響起充滿抗拒、無奈、悲哀、苦澀的聲音。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貝克蘭德橋區域迪拉姆街79號,昨晚發生了什麼?」

  畫面一幕幕閃現,房間裡好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面古樸的銀鏡。

  這些畫面有膚色棕黃的男子瀟灑的將菸頭扔向一堆高性能炸藥旁邊的易燃物;有一團團閃爍螢光的非凡特性投入虛空;有血肉自發堆迭成樹木,血液主動流淌成文字;還有一朵慢慢染血色的摺紙。

  唯獨沒有出現造成這一切的人的身影。

  幾位機械之心驚訝地交換著眼神,只有伊康瑟緊張地等待著處刑。

  「根據對等原則……」

  「你知道渴望與之在一起的人與別人日夜相處,情意綿綿,而你只能遠遠看著的感覺嗎?」

  「知道,知道。」

  伊康瑟趕緊回答,並不驚訝於這個問題的簡單,因為他知道最近阿羅德斯喜歡玩殺傷力在第二個問題的遊戲。

  而他也再次堅定了信念,這次絕對不會詢問第二個問題。

  「伊康瑟,要不你再具體問問是誰造成了這一切?」之前那位機械之心的高級執事建議道。

  「哼,你想都別想!」伊康瑟狠狠地吐出幾個字,然後又說:「你自己問,以你的序列,完全承受得住懲罰。」

  提議之人尷尬地笑了一聲,略微思考一陣,將一個隊友拉了過來,指著銀鏡沉聲吩咐:「你來問。」

  房間裡的人來回拉鋸了一陣,終於選定了替死鬼。

  「……請告訴我誰製造這起案件?」

  第一副畫面,爆炸發生後,一個模糊的男性身影從現場飄了出來。

  機械之心們仔細盯著那個身影試圖分辨,然而那畫面實在過於模糊。

  第二幅畫面,在邪惡的祭祀場景形成期間,在不起眼的邊角,同樣有一個人形輪廓,令人沮喪的是,這回僅有一個形狀,連男女都無法判定。

  畫面消失,銀鏡表面蠕動出一行文字:「那天清晨,你心血來潮,帶著玫瑰花爬上未婚妻的窗台,你當時看到床上有幾個人?」

  這位被選定的可憐的機械之心小隊成員的臉刷得一下變白,他囁嚅著吐出了一些語意不清的詞語,最後才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懲罰,我選擇懲罰。」

  將虛弱的隊友扶到座位上休息,那位高級執事才說道:「是怨魂,能操縱範圍內的無生命物體是異種途徑高序列的能力,現場除了怨魂應該還有一位高序列者,雖然不知道是哪位,但能確定應該是玫瑰學派。」

  「是玫瑰學派的縱慾派?」

  「嗯,我去寫結案報告,再向大主教閣下匯報。」

  ……

  「恭喜你晉升安魂師。」索斯特看著送上門的小隊成員,毫不猶豫甩給他一份文件,說道:「常規審查,你先對這些目標進行一次夢中詢問。」

  倫納德接過那份材料,隨手翻開,剛想隨口問一句「這不是本地值夜者的任務嗎?」,就看到道恩·唐泰斯的照片赫然在列。

  倫納德立刻就要找藉口拒絕,隨即又想到如果同事發現了什麼,冒冒然採取了過激反應,很可能會遭遇極大的風險,不如自己過去,如果有什麼不妥,可以先假裝沒發現,就算發生意外,自己提前有準備,應該也能及時退出,回教會求助。

  倫納德點點頭,隨意地回了一句:「行,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回到暫住的房間,他謹慎地關好門,與老頭商量。

  「應該沒關係,我會看住你的身體,有異常會直接讓你結束夢境。」

  「那……你的敵人……」

  「哼,你這是終於想起來被你遺忘了很久腦子,開始要使用它了嗎?」老頭直接挖苦道。

  倫納德不做回答,等著老頭給出明確的答案。

  「祂沒有夢境方面的權柄,侵入夢境也只能讓你立即暴斃,影響不到我,反而給我示警,還留下了足夠的時間供我逃走,而祂動靜太大,必定會被黑夜女神發現。」

  「我都暴斃了,還不夠危險?」倫納德黑著臉小聲反駁。

  「你在祂眼裡毫無意義,祂不會做這種既無趣又得不到好處的事情。」

  吃過晚飯,倫納德照例來到休息室,看到幾個經常盤踞這裡的本地值夜者也在,他們一看倫納德進來,就嚷嚷著「終於湊夠了」「來這裡,就等你了」。

  倫納德順勢加入,開始打牌。

  大部分是不眠者的值夜者隊伍是三大教會中最愛打牌的一群人,如果魯恩舉行職業撲克牌大賽,那麼相信值夜者隊伍必能摘取桂冠。

  夜色漸深,絕大部分人都已陷入夢境,這群值夜者看看時間,準備結束牌局,單獨找個房間開始工作。

  倫納德精神奕奕地走回暫住的那個房間,扭動門把手,推開房門。

  隨著房門的關閉,倫納德突然發現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黑色的古典長袍,戴著同色的尖頂軟帽,嘴角噙著淺笑,右手正一上一下拋著一個單片眼鏡。

  對上漆黑的眼眸,倫納德的瞳孔豁然放大,大腦一片空白,思維無法轉動,腦海里似乎有什麼人粗重的鼻息。

  「驚喜嗎?」

  「帕列斯。」

  倫納德感覺無形的力量像漩渦一樣將自己捲入其中,他的神志、靈性、思緒越來越混亂,他甚至來不及向女神做個祈禱,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