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船上的紛爭
被暴風雨打擾了睡眠的旅客們第二天普遍起得比較晚。
「服務生！服務生呢？怎麼沒水了？」
不知道是哪個房間的客人首先出聲大喊，然後陸陸續續有人被吵醒，在確認了停水的事實後，整艘船都喧鬧起來。
船長帶領著大副、二副們穿梭在一等艙，向每一個焦躁的客人致歉、解釋，安撫眾人的情緒，之後又趕往二等艙、三等艙解釋當前船上的狀況。
雖然所有人都心懷不滿，但是也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自認倒霉。
這個早晨，克萊恩的早餐是煎牛排和烤香腸、沙拉以及一杯啤酒。
安德森出去轉了一圈後回來告訴克萊恩，船上還有少量的啤酒以及本就不算多的紅酒與烈酒，甚至今天早上三等艙的乘客連啤酒都沒有分到。
食水受限的情況下，克萊恩就一直留在房間裡沒有出去，而外面總是時不時就有人大聲抱怨，還有爭吵、呼喝的聲音。
因為無事可做，克萊恩在午飯後小睡了一會，才剛剛醒來不久，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以及安德森興奮地聲音。
「格爾曼，有沒有興趣來看看這是什麼？」
閒著也是閒著，克萊恩打開了房門，看到安德森端著一個杯子，裡面有大半杯乾淨透明的水。
克萊恩將視線挪移到安德森笑容燦爛的臉上。
不用克萊恩開口，安德森主動介紹道：
「哈哈，這是我製作的蒸餾水！」
克萊恩注意到了小客廳沙發前的一堆之前沒有的瓶瓶罐罐，那裡有一個簡陋的燒烤架子，上面正坐著一個大鐵鍋，鍋上有蓋子，蓋子頂端插著一個彎曲的管子，通向放在旁邊的一個大木盆里的玻璃罐子，盆子裡應該是用來冷卻的海水。
安德森興高采烈地向克萊恩科普：
「水蒸氣遇冷會凝結成蒸餾水，蒸餾水是可以飲用的淡水，這個你知道吧？」
克萊恩沒有搭理他，甚至想在心中翻白眼。
「我在倫堡的時候聽人講過這個原理，不過我沒看那群牧師們動過手……」
說到興奮之處，安德森一口喝乾杯中的淡水，順手又搓出一個小火球塞到大鐵鍋下面。
很快，大鐵鍋里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一旁的玻璃罐子裡緩緩凝結出細細的水珠。
安德森摸了摸大盆里的海水，對著克萊恩說道：
「你應該有冰霜領域的能力吧，幫我凍住這些海水怎麼樣，這樣能大大加快蒸餾水凝結的速度，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有足夠的淡水用了。」
克萊恩盯著安德森全是歡快與滿足感的眼睛，久久沒有說話，就在安德森以為格爾曼不屑於使用的非凡能力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克萊恩忽然後退了幾步。
就見格爾曼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白錫製成的符咒，然後張開嘴巴，吐出一個古赫密斯語單詞：
「風暴。」
一道巨大的水幕突然凝聚在安德森面前，厚厚的透明牆壁模糊了格爾曼的身影，一慣喜歡穿深色正裝的格爾曼變成了陰暗的一團，水幕瞬息而至，重重拍擊在安德森的身上，安德森被從頭到腳澆個透心涼。
克萊恩實在是忍不住了，他衝著安德森一點點咧開嘴角，露出一個能讓達尼茲心驚肉跳的笑容。
「淡水。」
克萊恩果斷轉身，走進主臥，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轉眼到了晚上，期間安德森再也沒有來敲過克萊恩的房門。
夜色漸晚，克萊恩還未入睡，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高亢地喊聲，繼而一道道嘶啞而憤怒的聲音響起。
「你們這是歧視！這不公平！」
「啊！！殺人啦！」
「伱們……」
「大家一起上！」
「憑什麼我們一整天一口水都喝不到，他們卻能有酒喝？」
「啊！」
「住手！都停下來！停手……」
「船長！」
克萊恩此時已經穿好了外套，拿起了禮帽，正要推門出去看看。
客臥的房門也打開了，安德森仍然一臉不高興地樣子走了出來。
克萊恩當先走出門，安德森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一眼看去，甲板上亂作一團，一個人正被兩個船員扶著，匆忙向船長室走去，克萊恩驚訝地發現，被扶著的正是船長，他胸前一片殷紅。
幾十個乘客正與包括大副在內的十幾個船員混戰，他們手裡都拿著正經或不正經的武器，傷者和血跡到處都是。乘客人數多，船員身手好，於是場面上僵持起來，哪一方也不肯退讓，倒下的人越來越多。
安德森的情緒終於不再低落，他的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但是他沒有出手制止紛爭，他的非凡能力並不合適勸架。
克萊恩的非凡能力也不適合這種場合，除非他現在一秒升級，那倒是可以把所有人都吊起來醒醒腦，但他有一個善於操控情緒的密偶。
吉爾希艾斯已經自己走出了房間，以一個標準的僕人姿態站立在克萊恩身後。
甲板上激動的人們突然安靜下來，他們有先有後地升起毛骨悚然的驚恐情緒，繼而又仿佛突然進入的賢者時間，失去了所有情緒，就像被一桶帶著冰渣子的水傾倒在了頭上，他們一下子從激憤中清醒。
克萊恩並未上前詢問和調節矛盾，就和一些剛剛才走出房間的客人在一旁觀望。
雙方很快派出代表談判，但言語上的交鋒並不順利，代表三等艙乘客利益的領頭人提出了十分離譜的要求，並且看起來根本聽不進去大副的解釋，他時不時就會與幾個應該也是帶頭人的乘客小聲說上兩句，然後就會更加激動地與大副爭執，剛剛平靜下來的乘客們眼見著又要暴動起來。
克萊恩皺起了眉，他聽著雙方的發言，覺得這群乘客的想法都有些陰暗，情緒也異常偏激，看起來就不大正常。
安德森突然「哈」了一聲，克萊恩側頭看向他，就見他重新露出了笑容，對著克萊恩說道：
「嘿，看看，看我發現了什麼，我就說怎麼感覺有點莫名的熟悉感。」
說完，安德森向著一個不斷為乘客代表出著主意的男人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