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圖巴
翠綠的倒轉海藻森林中，查爾斯跟圖巴迅速走著。
查爾斯的身體還是那麼的殘破，身上所剩不多的鮮血緩緩擴散在海水之中。
雖然身處海下，但是查爾斯並沒有感到窒息感，雖然他在水裡，可是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浮力，就仿佛站在地面的感覺一樣。
倒立的海水十分的清澈透亮，在翠綠色的海藻森林中走過，讓查爾斯有著走在凌晨無人的公園的感覺。
四周的一切靜悄悄的，沒有海膽沒有海獺也沒有魚，沒有任何活物。
「還有多遠？」警惕的查爾斯用那缺了兩個手指的右手，摸了摸自己變成鏈鋸的義肢。
少年圖巴手中拿著幾張紙，在不斷疊著什麼。「快到了，我感覺到它們了，它們在朝東面方向轉圈，我們很快就追到了。」
查爾斯在少年專心致志的臉上盯了好一會後，繼續看著面前這倒立的海藻群。
「圖巴，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什麼？」
「之前在010附近的時候，你問我吃早飯沒有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之前你用醫生的平板對我留言，讓我小心教皇，說的又是什麼？別跟我猜謎語了，直接說出來。」
雖然查爾斯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心中一直有這方面的考慮。
沒有瘋的圖巴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這麼說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查爾斯冥冥中感覺這對自己的似乎很重要。
圖巴停下手中的活看向查爾斯，英俊的臉上露出迷茫。「什麼跟什麼？」
面對圖巴這一反應，查爾斯感到十分的意外。「嗯？那之前兩人明明就是你啊！難道還有好幾個圖巴不成？」
「嗯……基金會確實考慮過，用我的基因克隆出不同的單位當預言機用，不過我覺得你說的那兩個人是我。」
圖巴擺了擺手，阻止了查爾斯繼續向下說。
「別說我前後矛盾，那確實是我，但是有著之前記憶的我，那些記憶我已經想辦法丟掉了，丟在很遠的地方，所以別問我，我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
「為什麼要丟掉自己記憶？」查爾斯眉頭緊鎖的追問道。
「因為我的記憶太多了，包含了太多林林總總的事情，」圖巴的回答讓查爾斯感覺到十分的意外。
就在這個時候，圖巴的臉上露出一絲惆悵。「你不會明白一個全知者有多麼的痛苦的，你以為你看到的世界就是真正的世界？就像一條河一樣一直流淌下去？」
「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人類的認知實在太片面，世界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所有生物的每一次判斷，每一次選擇都會讓這條河流瞬間產生支流。」
聽到圖巴的這話，查爾斯沒由來的想起莉莉的身份來歷，以及V12收容點的另外一個世界。
旁邊的圖巴還在不停的說著，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莫名的恐懼。「而且不單單只是記憶的問題，之前的我，應該觸及到某種禁忌的存在…某種人類絕對不可以觸碰的知識……」
「外面有東西在追趕我，哪怕我已經丟掉了所有記憶，它們還在追趕我，所以我必須逃到這個角度來，然後再進行轉身儀式，我才能活下來，」
圖巴說到這，用力深呼吸了幾下，似乎在平息心中的恐慌。
「如果之前的我真的告誡過你，你最好按照他的指示去做，這表明當時的我肯定看到了某種可怕的場景，他想控制這條長河中流動的方向，以免通往某個極為可怕的未來。」
查爾斯眉頭微皺的思考著，圖巴所說的一切。「我如果跟教皇再次合作下去，不久的將來會出現某種可怕的場景？」
他覺得自己必須好好考慮考慮這個問題了。
「難道教皇去地面會引起巨大的災難？他說他的光明神只想離開這裡，可是如果他說的話是謊言，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聖光大教堂被弗坦教占了，他現在正在跟那些人對掐，如果這個時候擺脫對方，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我只要找到鑰匙，主動權就在我這裡，可是他那強大的實力，如果真的激怒他，那怕是有大麻煩。」
這是一個大問題，查爾斯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要動手的話，必須好好考慮清楚。
「看上面！我們已經到了。」圖巴突如其來的話，讓查爾斯猛地一抬頭，面前一幕讓他瞳孔瞬間縮到了極點。
在兩人頭頂的正上方，有著成百上千隻大環，形成那些環的材料，並不是別的，而是手摟著手的一隻只沉睡的海獺。
滿天的活體大環緩緩旋轉，既壯觀又詭異，但是這並不是引起查爾頓瞳孔縮小的原因。
在大環的上面，在那本應該是海底的地方，坐落著一座倒立的宏偉壯觀的巨大城市。
金碧輝煌的寫字樓，閃耀著霓虹燈的摩天大樓，鐵皮拼接的平民窟，哥德式的黑色教堂，
不同風格的建築擁擠的拼接在一起，在各種明亮的燈光的承托下顯得格外的崔璨。
面對如此的一幕，查爾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壯觀？恢宏？
視力絕佳的他甚至看到了城市之間的移動的人類，有人在這座城市生活！
「快，別盯著它們看了，快把海獺都打醒了！只要沒有海獺，它們就是坍縮回它們自己的角度！」
圖巴說著從懷裡掏出一隻紙兔子，扔在海面上直接騎上去。
隨著他用力一掰兔子耳朵，查爾頓整個視角瞬間上下顛倒，他跟著圖巴向著城市上面的海獺環，迅速墜去。
巨大的兔子在一根海藻樹用力一蹦，把圖巴送到一個巨大海獺環面前。
「咔嚓~！」圖巴拿著一把紙剪刀對著海獺腦袋上輕輕一剪。
「啵啵啵啵~」仿佛引起了連鎖效應，那一整條環上的海獺如同，被針戳中的氣球般瞬間消失了。
緊接著，單手吊在一根海藻上面的查爾頓，看到自己的下方巨大的城市中的幾棟建築忽然倒塌了。
看到這一幕，查爾斯瞬間反應了過來，圖巴說的它們就是這座城市！就是這座城市把他逼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