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螞蟻
「哈……哈……哈……」渾身如同洗過澡的查爾斯，渾身顫抖彎著腰大口大口哈著氣。
他記起來了，那段被刪除的記憶被他記起來了，他見過這位神明。
那顆水下的巨大黃色眼球就是意迪克，自己當天身體就發生異變並不是幻覺，自己就是那天成為祂的神選者的！
看著身旁十分狼狽的查爾斯，教皇一點也不慌，慢悠悠的吃著自己的雞蛋。
吃的最後，他甚至把飄在空中的碎蛋殼捏成粉末塞進嘴裡，一點點都沒有浪費。
「祂……祂為什麼要選我當他的神選者？」查爾斯扭頭看向教皇。
教皇嚼了嚼把嘴裡的東西徹底咽下去，「這件事情你問我覺得合適嗎？你是祂的神教者，你問我？」
查爾斯用手一摸臉上的汗水用力一甩，「我怎麼知道，誰知道這東西到底在想些什麼！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信徒！」
看到查爾斯這副模樣，教皇帶著老人斑的臉上十分的得意洋洋
看著他那樣子，查爾斯臉上露出一絲冷意。「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呵呵，我當然得意，果然偉大的光明神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神明能比較的，我能成為光明神的神選者真的太好了。呵呵呵，我很自豪~」
看著查爾斯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教皇把身體微微靠過來一邊。
「你以為你的神明祂在乎你信不信仰他？整片無光的海澤，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任何人信仰意迪克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什麼意思？」
「看來你對你的神還是不太了解啊，任何人祭拜意迪克的行為都會招來毀滅，祂從來不需要人類的卑微信仰。」
「你能成為他的神選者，只代表祂曾經因為某種原因注視過你，也許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注視，就讓你獲得了某種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你還沒有掌握，說不定等你徹底掌握的那天，你會擁有比我還強的力量。」
查爾斯抬起自己的手，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掌心，他仿佛看到那皮膚之下那帶著三角眼球的觸手夾雜著粘液在緩慢蠕動著。
「當然了，這件事情不能單純用好事壞事來解釋，雖然神選者極其稀有，但是神選者也是分不同的，就比如說我的偉大的光明神，祂無私，祂善良，祂賜予我長壽的生命強大的力量，至於你……」
說到這，教皇仔細的打量了查爾斯後，伸出帶著皺紋的右手在查爾斯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怎麼了？」
「告訴你一件事情，並不說所有神明都像光明神一樣友善可親。成為某些邪神的神選者更像背負某種詛咒，就比如說吧，嚴格來說，斯旺也算是歡宴者的神選者，我們都是神選者，你看我們一樣嗎？」
查爾斯閃過斯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變化，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有沒有辦法解決這種神選狀態？比如說用類似弗坦教的獻祭之類，解除神選者狀態。」
查爾斯不會想自己變成怪物，如果能重新變成普通人，這股危險的力量他寧願不要。
「弗坦教的獻祭？愚昧！你認識神明的獻祭儀式是用來做什麼的？你真的認為那些神明在意那些人類的靈魂嗎？」
下意識的，查爾斯用手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紋身。緊接著他對著教皇說到：「不對吧，弗坦教的獻祭儀式明明非常有用。」
繃帶舉行的儀式雖然每次都需要祭品，但是每次都取得了預期的效果。
教皇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有用就代表弗坦神理會他們？來來來，我給你看看某種東西。」
教皇抓住查爾斯的右手，直接飄在半空中。
面前的景色迅速閃動，等查爾斯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帶到了希望島的香蕉園內。
一些頭頂著巨大帽檐的蕉農們正在小心翼翼的割著香蕉串，生怕那致命的陽光曬到自己身上一下。
教皇左右看了看，拉著查爾斯走到一個螞蟻窩面前，工蟻們正在勤勤懇懇，排著隊搬運著各種東西。
「你看，如果這次螞蟻就是我們，我們現在就是神明，你認為當我們看著這些螞蟻的時候，他們會意識到我們的存在嗎？」
「又比如說這樣。」教皇蹲下，右手立在螞蟻必經之路上，正在搬運活物的螞蟻頓時亂成一團。
「你看，假如說這些螞蟻會跟人一樣思考，那這些螞蟻會認為我這根手指頭是什麼？」
「又比如說，我的手指天生就散發著某種力量。」教皇的手指頭微微開裂，柔和的金色光明從裡面射了出來，把四周的螞蟻黑亮硬殼鍍上一層金色。
「如果某隻螞蟻無意間發現，可以運用到這股力量，那他們是不是會形成以我手指頭為神明的教派？並向這位神明獻祭各種東西？」
「至於神選者，就像是我看到了一隻螞蟻，忽然覺得這位螞蟻有些特別，我給了它一點點力量。」
教皇輕輕一點，一隻螞蟻瞬間金光閃閃起來，仿佛是黃金做的一樣。
教皇說到這向著地上一躺。「其實對於我來說，我有可能只是在這裡小眯了一會，那些螞蟻做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那隻金螞蟻說不定我睡一覺也早忘了。」
查爾斯看著那些黑色的螞蟻。「你是說，那些崇拜手指頭的螞蟻就是弗坦神教的信徒？」
「不」教皇搖著頭的把手指頭收了回來。「我是想說，人類跟這些螞蟻都是一樣的，他們都理解不了他們無法了解的東西，他們認為對於人類來說，人的生命是最寶貴的，所以他們把人命當做祭品獻祭給弗坦神，認為神明接受了最珍貴禮物，會非常滿意。」
「那些畸形兒總是用他們了解的知識去理解他們神明，一幫愚昧的令人作嘔的畸形怪物，我們自己有欲望，代表著神有欲望？我們有憎恨有喜愛，神明就同樣也有喜愛？用各種愚昧的人類知識去編寫愚蠢的神話。」
「說到底，他們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假如弗坦神真的跟我一樣的話，或許等祂醒來的時候，非常納悶自己四周圍一圈螞蟻到底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