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高維
看到面前的血肉巨樹開始融化,安娜頓時急了,她知道了對方就要走了。
她不能讓對方就這麼走了,這說不定是自己回去的唯一辦法。「查爾斯快把我帶回去!不管你現在在哪裡把我帶回去!」
「安娜,抱歉,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是我不能帶你回去,這裡什麼都沒有,希望稍瞬即逝,唯有死寂才是永恆。」
此時查爾斯的聲音正在逐漸失去溫度,當徹底了解了一切後,他已經裝都不想裝了,心中的人性幾乎沒有。
再次被拒絕讓安娜心中那團還沒熄滅的火騰的一下再次被點燃。「你以為我回去是為了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為了我的女兒,我得閃閃!」
安娜這話一出,整個樹瞬間安靜下來,上面長出的血肉肢體跟細長眼梗頓時微微下垂,安靜地緩慢融化,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從巨樹上傳出來的淡淡憂傷傳遞到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頭,本應該失去一切情感的查爾斯再次感覺到了傷感。
閃閃是他唯一在乎的東西,安娜精準的抓到了查爾斯的真正在意的東西。
當看到這一幕,安娜的心頓時逐漸咯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猜想,她得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明亮的雙眸微微地眨了眨後,安娜近乎帶著哀求地再次問道:「查爾斯,你要明白你是她父親啊,閃閃到底怎麼樣了?」
伴隨著吱嘎聲,融化到一半的樹幹瞬間轟然倒塌,把血紅色的湖水砸出陣陣漣漪,查爾斯的視線開始重新回歸。
呼吸逐漸急促的安娜,沖了上來直接跳到巨樹上面,雙手伸進半融化的血肉當中迅速掏拉,把一顆人頭大小的眼球給提了起來。
她把那顆眼球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近乎咆哮地問道:「你個廢物!!回答啊!我們的女兒呢!」
查爾斯除了傷感之外又感覺到了愧疚,這種情感稍縱即逝,但是查爾斯依然敏銳的感覺到了。
他看向了安娜未來所有的時間線,用手在那有些曲折的地方輕輕地給她扶正了一下。
緊接著,黃色的眼球同樣融化成類似岩漿的液體,緩緩地落入湖水當中,查爾斯心中所有的情感隨著最後一句話「安娜.對不起.」
視線迅速回汐,查爾斯重新回到那貧瘠的地表,他眨了眨眼,剛剛的特殊情感已經徹底消失了。
剛剛跟安娜交談的一切被迅速拋之腦後,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把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找回來了。
查爾斯的意志在某種力量的拉拽下脫離了自己的身體,隨著他的「高度」越來越高,他看到了其他位面不同空間的意迪克。
他們的提升從各個空間中拉長出來一條條觸手,穿破各種屏障,跟他一起最終在那虛無之中凝聚成一點。
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這裡是物質世界之外的地方,除了他之外什麼都沒有。
此時查爾斯的身體有很多條觸手,他的視線看到自己的一根觸手,在觸手的中段,他看到了剛剛正在跟安娜對話的自己。
順著觸手延伸下去,剛成為神明的查爾斯,跟基金會交戰的查爾斯,尋找黑暗的查爾斯,剛成為希望島總督的查爾斯,島嶼上拼命的查爾斯,少年查爾斯,
一直到觸手的盡頭,是被包裹在襁褓里的嬰兒查爾斯。
像這樣的觸手,查爾斯還有很多很多,無窮無盡,每一條線就代表的一位查爾斯,一位意迪克。
他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成神後的意迪克,看起來只憑藉著本能行動,面對自己的溝通根本毫不理會。
自己並不是無法溝通,而是不想做無用功罷了。
過去自己企圖跟成神後的意迪克交流,這就相當於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尖向著另外一根手指頭中段交流。
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回答的必要,反正不管怎麼樣,無論是指頭尖還是指頭中段都會融合成現在的自己。
查爾斯現在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新樣子,現在他的身體完全由曾經的查爾斯還有各種法則編制而成的存在。
現在祂就是世界一部分,世界一部分就是祂。
可以這麼說,只要是過去跟查爾斯粘連一切,在這一刻都變成了查爾斯身體的一部分。
那些查爾斯並不是殘像,那些查爾斯就是當時的查爾斯。
隨著查爾斯輕輕揮舞的一根觸手,那條觸手裡面的各個時間點的查爾斯一些選擇同樣發生變換。
全知的查爾斯知道了歷史的果和未來的因,因此他可以輕鬆通過查爾斯這個變量,來修改過去跟未來的一切。
現在能隨意操縱一切的查爾斯,才是005口中真正的更加超維的存在。
只有真正到了現在這種程度,查爾斯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多麼的渺小,也只有自己這樣的存在才可以輕鬆修改世界法則,倒轉時空。
查爾斯馬上這麼做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對有什麼好處,但是消失人性的痕跡讓他最終做出了這個決定。
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他的所有觸手開始從觸手尖開始內凹,向著裡面反轉。
只要讓觸手尾變成觸手頭,再讓觸手頭變成了觸手尾,所有位面的地海時間就可以倒轉過來。
剛開始很順利,但是很快有了新的變故。有什麼東西勾住了查爾斯的觸手,讓他的動作無法繼續。
查爾斯「看」了過去,他在自己體內看到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身體的東西。
那是一條黑線,黑線的盡頭是來自查爾斯他脖子上的觸手紋身。
查爾斯記起這個在自己冒險生涯中,完全沒有存在感的紋身。
只是這東西在自己經歷多的各種危險中,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唯一一次有反應的一次還是自己看到曙光一號,絕望自殺的那一次。
要說這東西的來歷其實很簡單,當初安娜為了防止自己的死在外面,特意給自己上了一個保險。
查爾斯把視線挪到了時間線上,望著正在給自己舉行儀式的安娜。
這種儀式需要的祭品很多,安娜除了獻祭了許多人類,還同樣獻祭了自己一大半身體。
當初的她向弗坦獻出了如此多的代價後,查爾斯身上才有這一份章魚觸手紋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