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烏鴉
夏爾的話語讓達雷爾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好一會，他才平復下情緒，像是才反應過來般問道：
「你們擔心我會『教唆』蒸汽列車上的那些普通人，引發混亂，所以才會提出與我同行？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們是官方非凡者？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說話的同時，他提著皮質手提包的右手捏得更緊了一些。
夏爾搖頭失笑一聲：「算是吧，你不用這麼緊張，如果我們有惡意，或者想對伱做什麼，也不需要等到現在，畢竟我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達雷爾後撤的腳步下意識就停住了，他覺得這位叫夏爾中年紳士說的話很有道理，讓人信服。
稍微呆愣了一下，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般，愕然看向夏爾道：
「你也是『教唆者』？序列更高的『教唆者』？」
一旁的雷蒙突然笑出了聲，一直保持著淡然姿態的夏爾表情突然凝固在臉上，有些咬牙地沉聲道：「我不是。」
說話的同時，他還瞪了眼一旁還在笑的雷蒙，無聲的控訴著對方：
一個序列八的「教唆者」根本不可能察覺到我的影響，肯定是你這惡趣味的傢伙在搞小動作。
達雷爾沒有在意他們的這些互動，好似完全放下了防備般，帶有些感嘆地說道：
「我知道，想要完全掌握魔藥的力量，就需要按照魔藥的名稱去表演，一點點適應它，然後掌握它，我一直有在嘗試，你們就是根據這些線索找到我的吧？」
夏爾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回答道：「差不多是這樣，看起來你還有一位老師。」
達雷爾的神色忽然有些悲傷，提著皮質手提包的右手緊了緊，像是想要將手提包放進懷裡，但因為周圍還有其他人，他又忍住了。
遲疑糾結了好一會，他忽然開口說道：
「已經沒有了，我，我想一個人待會，然後找個旅館好好睡一覺，既然你們不打算抓我，那這應該沒問題吧？」
夏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似乎真的沒有打算將他怎麼樣。
鬆了口氣，達雷爾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在脫離了夏爾和雷蒙的視線後，他轉身鑽入了旁邊的一條巷道。
看著達雷爾消失的背影，雷蒙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夏爾，隨口說道：
「南大陸那位的動作比我們想像的要快不少。」
聳了聳肩，夏爾沒太大起伏地說道：
「再怎麼惡劣，那也是祂兒子，祂還能不幫？」
「祂們現在是父子齊心，挑戰諸神。」
頓了頓，他重新將話題轉回了達雷爾身上：
「一個看起來還很正常的人，實際上卻早已經被影響，被污染，變成了披著人皮的怪物了，嗯，你好不好奇他是怎麼和一件神奇物品歡愉的？」
「不好奇。」雷蒙搖了搖頭。
夏爾搖頭嘆息了一聲：「身為『窺秘人』，你缺少必要的好奇心。」
「好奇並不是什麼都要去看一眼，那是作死，『窺秘人』的好奇是一種探索，而不是單純的窺視欲望。」
兩人說話的時候，「未來號」上已經有部分船員沿著透明的星光長橋來到了碼頭上。
夏爾只是瞥了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領頭的那位有著弗薩克血統的水手長妮娜吸引，視線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尤其是那超過犯規限度很多的胸部。
注意到夏爾那隨著妮娜的動作而上下起伏的目光，雷蒙輕咳了一聲：
「你的口水快要流出來了，需要我幫你通知貝爾納黛嗎？告訴她，她的父親看上了她養女的船員。」
「咳咳~~」夏爾一邊咳嗽著，一邊戀戀不捨的移開目光，嘴裡還不停嚷嚷道：
「不要憑空污人清白，我只是在欣賞美的事物。」
「而且，這種她的長相在我曾經的那些床伴里算不上出眾，甚至不出彩，不過她的身材絕對是最出眾的那一批，很多魔女都比不上。」
說到這裡，夏爾像是回味起來了什麼，喉結滾動，吞咽著口水。
雷蒙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道：「你的那句名言所有人都知道：魔女的滋味真不錯。」
夏爾的表情一時僵在了臉上，臉色變來變去，平復了好一會情緒，他才咬牙道：「總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日記，和所有看過我日記的人的記憶都銷毀。」
雷蒙沒什麼表情的感嘆了一句：「這應該有點難。」
一隻烏鴉恰好從他們頭頂飛過，越過烏托邦的上空，往霍納奇斯山脈的方向飛去。
望了一眼遠去的烏鴉，夏爾收回目光，低聲感嘆道：
「查拉圖竟然比阿蒙更先找到這裡，有些不可思議，那個愛打啞謎的糟老頭子有這個實力和運氣嗎？」
雷蒙思索著說道：
「人與人之間的交互同樣也是心靈與心靈之間的交互，它們會反饋到周圍的集體潛意識大海之中，形成一處礁石，一座島嶼，然後被那位心靈世界的支配者所觀察到。」
夏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你是說，查拉圖投靠『真實造物主』了？祂跪得也太快了吧！」
「『詭秘之主』肯定是需要侍者的，而『愚者』的出現必然要回收所有的『詭秘侍者』特性，祂不選擇阿蒙，又搶不過他們，那就只能等死了。」
隨著話語落下，雷蒙的身影變得虛幻，分解成一股又一股的信息流，融入到了城市的各個角落之中。
「突然懷念陵寢里的安靜日子了。」夏爾搖頭嘆息了一聲，他的身體變得虛幻不少，似乎成為了某種幻象，影子一樣向前遊走在世界的底層規則之外。
「未來號」的甲板上，嘉德麗雅突然有所感觸的側過腦袋，眼眸中淡紫的輝芒流淌又消失。
片刻之後，她有些疑惑的低語道：「剛才有什麼在這座城市裡？和『未來號』突然從迷霧海來到間海有關嗎？」
思索兩秒，她利用種植在船員身上的窺秘之眼向他們發出了信息：
「採購好物資後立刻返回，不要在這座城鎮逗留。」
「放心吧，船長，我會盯著他們的。」
「等等，有什麼聲音.」
水手長妮娜的聲音隨著窺秘之眼的聯繫傳遞到了嘉德麗雅耳中，她腦海中形成的畫面不斷往前，在向左拐入一個小巷之後停下。
小巷深處，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斜靠在角落裡，懷裡正抱著一個成年人小臂高度的精緻美麗的人偶，和它做著一些不可描述的運動。
正是獨自離去的達雷爾，他此刻正沉迷在極致的歡愉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多了一位觀眾。
「額，雖然我知道因蒂斯的風氣很開放，但這是不是太開放了一點？」
妮娜稍微愣了一下，隨口向和自己建立著聯繫的嘉德麗雅吐槽了一句。
話語間，前面低沉的喘息和那種腥味剛好可以覆蓋到她，一時間，她感覺自己有些恍惚，身體不自然的燥熱，有股想要加入對方，想要搶走，獨占個人偶的衝動。
她咽了咽口水，臉頰溫度升高，染上了一抹紅色。
「這不正常，我明明前兩天才和」
「咳~船長，你怎麼看？」
「未來號」上，嘉德麗雅腦海中浮現妮娜看見的畫面後，就下意識的撇過了目光，這種動作無法避免腦海中畫面的形成，妮娜看見的，她依舊能看見。
「遠離這裡，你已經受到了一些影響。」
告誡了妮娜的同時，嘉德麗雅通過放置在對方身上的窺秘之眼施加影響，削減了妮娜受到的魅惑。
妮娜短暫的頓了一下，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般，身體的燥熱得到了緩解，雖然還是有找人發洩慾望的衝動，但屬於可以忍耐的範疇。
「太恐怖了，那玩意是什麼東西，竟然讓我饑渴到了和一個男人搶自慰工具的地步？」
妮娜一邊抱怨一邊遠離，直到耳邊沒有了喘息聲，鼻子也再聞不到腥味，才停下來。
嘉德麗雅平靜理智的聲音透過窺秘之眼迴蕩在她耳邊：
「屬於魔女途徑的神奇物品，但似乎還夾雜了其他的東西，可以引起欲望的東西。」
灰霧之上，同樣注意到這一幕的克萊恩抬手捂了下眼睛。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髒了。」
「他們倆跟了這個傢伙一路，竟然都沒有出手解決這個明顯有問題的物品，有什麼其它的用意？或者隱患？」
自言自語了幾句，為了保證烏托邦里不發生超出自己掌控的意外，克萊恩選擇了對那個奇怪的人偶做一次占卜。
他的占卜很順利，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很快就得到了這件奇怪人偶的全部信息：
不完全的「歡愉魔女」特性，結合了一些額外的事物，讓這件物品獲得了一些二十二條途徑之外的能力。
只要攜帶，就能讓身體變得健康而有力，但同時也會始終處於饑渴狀態，時刻渴望和人交配，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加，這種欲望會越來越強烈。
持有者會獲得操縱黑焰和冰霜的能力，但同時會被詛咒，會一點一點愛上這個人偶，變得瘋狂和痴迷，直至成為對方捕獲的獵物，到最後，持有這件物品的人會和它一起生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