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變化
在尼姆身後跟著的月城眾人身上同樣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身體明顯變得健康了一些，還隨身攜帶著各種各樣的蘑菇。
雷克頓神色複雜的收回目光，在心裡感嘆道：
這一次，弗蘭克做出了超越「大地母神」教會的壯舉，他的蘑菇成為了神棄之地、南大陸最為重要的糧食來源，如果戰爭再持續下去，北大陸諸國的下層平民也會將這種蘑菇當成主食難以想像的未來。
在雷克頓感嘆的時候，克萊恩也靠近了過來，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之前通過月城對這片灰霧的祭祀，聽到了一些聲音，像是層迭雜亂的祈禱聲，我打算做一些嘗試，需要你幫忙看護一下，以免發生意外。」
「可以。」雷克頓輕輕頷首，他對克萊恩要做的嘗試很感興趣。
得到雷克頓的回應，克萊恩直接伸手從歷史孔隙中拖出了自己的歷史投影，然後讓本體消失，意識在投影上覺醒。
緊接著，克萊恩的歷史投影在雷克頓的注視下走到了那片凝固的灰白霧氣前方，伸出右手，按了上去。
凝望了兩秒，他才張開嘴巴，壓低嗓音，用中文誦念道：
「福生玄黃仙尊；
福生玄黃天君；
福生玄黃上帝；
福生玄黃天尊。」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無盡灰霧組成的屏障明顯晃動了起來，這種動靜和之前雷克頓依靠攻擊手段製造出來的動靜不同，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塊巨石的湖泊。
那些漣漪飛快的傳動著，晃蕩著，彼此重合，隱約間似乎要勾勒出一扇門的形狀。
在克萊恩身後，雷克頓眼神微眯，心底不可遏制的湧起一抹興奮，他仿佛已經聽見了灰霧另一邊，來自本體的呼喚。
這時，天空中恰好有一道銀白的閃電划過，照亮了周圍。
在雷克頓的注視下，這扇門最終沒能成型，似乎還缺少一些必要的條件，還沒能拼合出完整的鑰匙。
思索片刻，雷克頓提議道：
「你拿一些時之蟲、星之蟲和靈之蟲作為輔助，將它們的氣息混合，再試一次？」
「我現在只能同時維持三個歷史影像。」克萊恩緩緩搖頭。
沉默片刻，克萊恩解除了自己的歷史投影，本體從剛才消失的地方再度出現，望向雷克頓道：
「我一會再召喚你的歷史投影。」
話音落下，他直接解除對這具歷史投影的維持。
再次來到灰霧凝固成的屏障前，克萊恩伸手從虛空中拿出了一條有著十二個透明環節的小蟲，頓了一下，他繼續伸手，又分別拿出了靈之蟲和星之蟲。
將三條來自歷史中的半透明蠕蟲捏著手心，深吸口氣，他將手按在了灰霧屏障上，一邊股盪靈性，一邊低聲誦念出聲：
「福生玄黃仙尊.」
這一次灰霧晃動得更加厲害了，層層漣漪晃蕩間，一扇恢弘古樸，充斥著神秘感仿佛能容納巨人通過的門扉緩緩浮現了出來。
只成型了那麼一瞬間，還沒能打開，這扇門扉就消失了，仿佛用來支撐它出現的氣息已經耗盡。
克萊恩收回按在灰霧屏障上的右手，攤開掌心，那三條從歷史孔隙中取出來的蟲豸已經消失，不是持續時間已經到了，而是被耗盡了。
凝望著剛才出現門扉的地方幾秒，克萊恩長長吐出口氣，低聲自語道：
「還真是，需要這三條相鄰途徑重合之後產生的某種特質才能打開屏障。」
「我有預感，只依靠歷史投影沒辦法真正的欺瞞過這道屏障，真正的鑰匙，或許需要等到一位掌握了這三條途徑的真神出現。」
「現在最接近的序列0的，應該是阿蒙和門先生，一個總想著抓我，一個還迷失在無盡的黑暗與風暴中。」
低聲自語的同時，他已經重新召喚出了雷克頓的歷史投影，將剛才發生的變化詳細描述了一遍，末了，他補充道：
「伱有什麼想法？或者，有什麼想說的？」
雷克頓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克萊恩，笑了聲道：
「我？主觀來講，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儘快的揭開封印，讓我重歸完整。」
「但僅從我，從雷克頓·索斯的個人角度來講，我希望這個過程可以稍微拖延一些。」
「就像『真實造物主』和亞當都想以自身的意志為主導重新融合，變回完整的自己，我同樣也有這個想法。」
「這是生命因延續而誕生的自私。」
克萊恩沉默兩秒，忽然笑出了聲：「你們把自己搞成這種分裂又對抗的樣子，真的不會出現精神問題嗎？」
雷克頓聳了聳肩，他沒有領悟到克萊恩的笑點，語氣平淡地說道：
「到了天使位階，不管狀態的好與壞，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問題，越往上，越嚴重。」
克萊恩沒有回話，沉默著從懷裡摸出了一枚金殼懷表，隔著衣物從歷史孔隙中拿出來的懷表。
他低頭看了下時間，然後說道：
「到給月城民眾布道的時間了，你要先離開嗎？」
雷克頓笑了下道：「這種有趣的事情，我當然要圍觀。」
兩人並肩而行，很快來到了月城民眾聚集的地方，他們圍坐在一塊巨石前，圍攏著一堆篝火。
篝火周圍躺了一具又一具怪物的屍體，這些屍體上長滿了各種各樣的蘑菇，有大有小，有潔白的，有黑沉的，也有暗紅的
空氣中瀰漫著脂肪被炙烤的香味、牛奶被煮熟的味道.
雷克頓頗為自來熟的在月城大祭司尼姆的身邊席地而坐，伸手拿過一塊有著血色紋路，被烤得滋滋作響的蘑菇，就愛給你蘑菇撕成小條，塞進嘴裡。
克萊恩被他這熟練的動作驚訝了一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很喜歡這種蘑菇？」
雷克頓撕蘑菇的動作頓了一下，扯出抹沒什麼笑意的笑容道：
「你去南大陸看看就知道了，戰爭不斷升級，再加上安全航道全被截斷，現在南大陸的食物空缺全靠這些蘑菇填補。」
「對了，在弗蘭克的努力下，外界的蘑菇已經更新換代了，揭開蘑菇的傘蓋，可以開出香檳、肉鬆、甚至奶油。」
克萊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一群膚色深棕的南大陸人拿著蘑菇開香檳慶祝的場景。
他連忙搖頭，甩開腦海中的畫面，同時在心裡感慨道：弗蘭克，這世界終究變成了你想像中的樣子。
沉默片刻，克萊恩張了張嘴：「有能在黑暗中生存的蘑菇嗎？」
雷克頓挑了挑眉，忍住笑意道：「我可以讓弗蘭克製造一些出來，反正他現在也是閒著。」
克萊恩輕輕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走到被月城民眾圍攏的巨石上，盤腿坐下，開始了今天的布道。
南大陸，北方邦的首府希特隆，一片種滿了各種草藥和奇異植物的莊園內。
埃姆林穿過一片由紅色花朵簇擁成的長廊，來到了莊園後方的一片私人花園。
顏色鮮紅的花朵綻放不同角度的圓弧形，如同不同時間裡的緋紅之月，深綠的枝葉如同夜幕。
花園中心有一張大理石雕刻成的圓桌，周圍還放了幾張石椅，米斯特拉爾悠閒的坐在石椅上，欣賞著周圍的花朵，鮮紅的眼眸仿佛有血液在流淌。
察覺到埃姆林的靠近，他微微側過目光，語氣平淡地問道：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埃姆林停下靠近的腳步，微微彎腰行了一禮道：
「米斯特拉爾伯爵，我想知道我們血族還有沒有多餘的伯爵非凡特性，如果有，我還需要多少功勳才能兌換？」
「愚蠢的問題。」米斯特拉爾不屑的搖了搖頭，對上埃姆林的目光，他嗤笑了聲道：
「作為擁有漫長壽命的血族，每一份特性都會儘可能用來培養新鮮血液，而非放在倉庫里當一個觀賞品。」
「我們與那些『原始月亮』信徒之間的戰鬥較為克制，傷亡主要集中在中低序列，還沒有哪一位伯爵在戰爭中傷生，就算有，也還輪不到你來繼承遺產。」
埃姆林被說的臉色不是太好，沉默兩秒，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揚了揚下巴道：
「沒關係，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時間等待，就算再難熬，這也總比等待侯爵的特性要容易。」
米斯特拉爾冷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埃姆林緩和了下情緒，然後若有所思的問道：
「如果我能自己找來一份對應伯爵的特性，族內是否會幫我準備儀式？」
「當然，我們樂於見到每一位年輕血族的成長。」米斯特拉爾毫不遲疑地點頭回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埃姆林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花園，返回莊園內部。
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埃姆林依靠在窗戶邊，望著懸掛著天空中的紅月，思索起自己能夠從哪裡弄得對應血族伯爵的特性。
我記得「戰車」說過，新教的「幽暗聖者」克斯瑪放牧了一位「巫王」，如果能夠像上次獵殺「秘之聖者」那樣獵殺他.這幾乎不可能，有了上次的事情，他們對這方面的防備肯定會加強，而且，我也請不動「死神」先生這樣的天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