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心理治療
突然浮現的身影雙眼茫然無神地平視前方，前伸右手，嘴裡低聲誦念著古赫密斯語：
「此地禁止縱火。」
「此地禁止挑釁。」
「此地禁止改變天氣。」
他說出的每一個「禁止」都得了某種力量的強化，展現出了超越聖者層次的效果。
那激射而來的熾白火焰變得不穩起來，周圍繚繞的火焰減弱了不少，火焰凝聚成的長槍有崩潰的跡象。
巨大羽蛇遮擋住月光帶來的黑暗中，陰影水流般晃動著，延伸出一根根漆黑虛幻，但堅實的枷鎖，帶著源於墮落領域的力量，從不同的方向纏繞向那柄熾白的火焰長槍，將它牢牢禁錮在原地，一時間難以掙脫。
見襲擊自己的人被阻攔，羽蛇眼眸內燃燒著的蒼白火焰再度猛烈了一分，它的身影在從冥界倒映出來的一個個死靈眼中浮出，從各個方向看向被它圈起來的那些飛空艇，與飛空艇內的人隔空對視在一起。
無聲無息間，飛空艇解體了，散落成無數被鐵鏽腐蝕的零件，與零件一起散落出來的，還有一堆腐爛的血肉和白骨。
不過幾息的功夫，蒸汽教會派遣出來的飛空艇艦隊就被全滅。
轟隆！轟隆！
一道道銀白的閃電落下，劈落在那些漆黑虛幻的枷鎖上，短暫製造出了一個縫隙。
熾白的火光噴涌而出，朝著遠方遁走。
普拉克望了眼退走的那道火光，隨後朝身形龐大的羽蛇輕輕頷首道：
「感謝你的幫助，塔納斯先生。」
眼眸中燃著蒼白火焰的羽蛇回望了普拉克一眼，輕輕點頭之後，它挪動龐大的身軀，隨著投影出來的冥界一起消失在天空。
落地窗前，羅塞爾有些驚愕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又側頭看向已經坐回椅子上的葛蘭，嘿了一聲道：
「難怪你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意外，誰能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一條羽蛇存在。」
「那是真實的羽蛇吧，不像是非凡者的神話生物形態？」
葛蘭輕輕點頭，語氣平靜的介紹道：
「上任死神遺留下來的冥界看守者，和艾格斯家族保留有一定的聯繫，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借用冥界的力量，位格和實力逼近序列一的天使。」
羅塞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慨道：
「不愧是曾經有過真神出現的天使家族，家底就是豐厚。」
葛蘭贊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該回帕斯河谷了，我們的任務是儘可能多的打造武器，這邊有那位『聖言天使』在，再加上一條露過面的羽蛇，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不會有第二次襲擊。」
「沒想到我都已經不是『工匠』了，卻還要幹著『工匠』的活。」
羅塞爾搖頭嘆息了一聲，語氣滿是無奈當初說好的是救了我之後要給他打工還債，結果現在我都還沒復活呢，就已經開始打工了，真是.
在心裡感嘆了兩句，他突然感覺自己當時上當了.明明我可以在墳墓里安心死宅，直到復活，結果他提起就把我給拉出來打工了！
想著想著，羅塞爾感覺自己的心情突然不那麼美妙了，自嘲的呵呵笑了兩聲，他忽然開口道：
「那傢伙容納了我遺留的『知識皇帝』特性後，身上富裕了不少特性，其中就包括『通識者』序列九到序列二的特性，為什麼不培養一位『知識導師』？」
葛蘭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摩斯苦修會的幾位聖者並不是很想轉換途徑，至於其他高序列的『窺秘人』或『通識者』，他們要麼屬於『蒸汽』教會，要麼屬於『黑夜』教會。」
「我們目前缺少的不是特性，而是合適的人才。」
「唉~」羅塞爾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感嘆道：「那麼多正神邪神，他偏偏選擇了敵人最多的那一個當盟友，還真是，很有挑戰精神啊！」
隨著話音落下，房間內璀璨的星芒點點匯聚，逐漸形成一扇布滿神秘花紋的虛幻之門，將羅塞爾和葛蘭的身影一通囊括了進去，隨後碎成片片淡藍的星屑，緩緩消失。
帕斯河谷南岸，印斯尼斯的紅薔薇教堂中，雷克頓和兔八哥的身影在祈禱大廳後方的神職人員休息室中凸顯了出來。
薩斯利爾像是早有預料般的朝雷克頓微微點頭致意，然後伸手指了下書桌對面的座椅。
在雷克頓坐下後，薩斯利爾溫和開口道：
「你需要一些心理方面的輔導，這有助於伱穩定自身的狀態，儘快容納那份特性。」
「你現在還兼職心理醫生了嗎？」雷克頓含笑道。
薩斯利爾簡單解釋了一句：「為了方便處理一下事務，本體分離了一份『洞察者』的特性讓我『放牧』。」
說話的同時，薩斯利爾身後浮現出了一雙眼睛，一雙暗金色的豎瞳，瞳孔內幽幽暗暗，仿佛蘊藏著一片不夠真實的，沒有邊界的迷宮。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雷克頓感覺自身時刻在躁動的情緒得到了平復，思緒變得清晰起來，不再總是想將自己暴露在月光之下。
長長吐出口氣，雷克頓撤去了遮掩自己外貌的幻術，他呈半透明的皮膚下，無數星光在閃爍，扭曲拉扯出一隻只邪異的眼睛，這些眼睛中，一點若隱若現的緋紅浮現了出來。
「放輕鬆，不要抵抗。」
薩斯利爾的嗓音十分溫和，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相信他，依賴他。
雷克頓沒有拒絕這種心靈領域的影響，他緩緩閉上眼睛，以冥想的方式讓自己變得平靜。
在薩斯利爾背後那雙眼睛的注視下，雷克頓身下的影子漸漸變得立體，有了實質。
依靠墮落和心靈領域的權柄，薩斯利爾將雷克頓身上負面的，墮落的意念剝離了出來，與影子結合，形成了一個不受控制的墮落生物。
以影子為載體的墮落生物剛一成型，一柄源於墮落領域的「靈肉之刃」憑空浮現，直接穿透殺死了這個墮落生物。
這一瞬間，雷克頓感覺自己變得前所未有的平靜，體內「原始月亮」的污染都沉寂了下去。
趁著機會，他立刻沉下心神，開始解析起體內屬於「原始月亮」的污染，一點點將它消融。
這種狀態下，他和「原始月亮」的聯繫被強化，恍惚間，他看見了一輪深紅的圓月，充滿生機，無比美麗。
隨著雷克頓念頭浮動，一隻只含著無數璀璨星辰的，冷酷淡漠的，沒有睫毛的眼睛在紅月周圍凸顯了出來，它們淡漠的注視著那輪紅月，將它的表象一點點瓦解，露出了紅月背後不斷蠕動，難以名狀，難以描述的肉團。
宇宙所有陰性力量的主宰，美的化身，某種意義上整個宇宙最美的存在雖然每個人對美的定義都不一樣，但這幅模樣也太扭曲了點吧？
生命、靈性、美麗、黑暗、詭異、荒蕪、植物、靈魂，不愧是成體系的權柄，包含的領域真多。
收斂思緒，雷克頓開始解析起那不可名狀的蠕動肉塊上蘊含的信息，將其一點點崩解，消融。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牆上的彩色玻璃窗已經透射出了一些晨曦的微光。
書桌前方的座椅上，雷克頓身上的皮膚已經不再呈半透明狀，那些不斷扭曲的星光被表層血肉所遮掩，只有注視他雙眼的時候，能看見那片依舊在晃動的星光。
長長吐出口氣，雷克頓緩緩睜眼，朝依舊保持著靠坐姿勢的薩斯利爾輕輕頷首道：
「感謝你的幫助，這很大程度上加快了我容納那份『知識皇帝』特性的進度。」
薩斯利爾輕輕點頭，平靜回應道：「因蒂斯的軍隊已經抵達，這場戰爭或許會持續很長時間，同時抵擋多方面的進攻，我們的高層次力量會很吃緊。」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培養一位聖者，甚至天使，需要的時間太長。」
雷克頓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目前身上已經有不止一份富裕的天使特性，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培養。
薩斯利爾雙手交握著靠在椅背上輕輕頷首，短暫陷入思索。
片刻之後，他抬眸看向雷克頓，語氣平靜道：
「我們需要儘快將遠古森林納入掌控，或者，破壞弗薩克帝國在那邊的所有航道和港。」
「將整個南大陸北部區域全部納入掌控，掌控所有對外的港口，能最大限度的切斷南北大陸間的聯繫，限制北大陸諸國登陸的軍隊數量。」
雷克頓輕輕頷首，他的想法和薩斯利爾一致，兩人接著又交流了一些話題，直到彩色玻璃窗外面的天空已經大亮，雷克頓這才起身告辭。
回到帕斯河谷北岸的莊園，雷克頓給貝爾納黛寫了封信，希望能從那件蒼白的死亡中提取出一份「死亡執政官」的特性，之後他會用自身的能力將蒼白的死亡復原。
寫好信件之後，他簡單布置了一個儀式，召喚出貝爾納黛的信使，在這位「極速者」驚愕的眼神中，他將折迭好的信紙遞給了對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