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侵蝕歷史的邪穢
幽影般虛幻的布娃娃周圍，自虛空中迸發出一道道不燦爛、不明淨、沒有任何色彩、仿佛由海量的虛幻事物組成的濛濛微光。
這些光芒在周圍緩緩浮動，形成一片片看似輕薄，卻又給人一種極為沉重感覺的斑駁光幕，將巴蘭卡從靈界逼退。
一道深紅的月光匯聚浮動著，快速重組出奧爾默的身影，他前探雙手，憑空拉伸出一扇虛幻朦朧，銘刻著諸多神秘符號的大門。
大門的另一側刮出一陣陰冷的風，仿佛能凍僵靈體，讓生命快速朝著死亡邁進。
嗚咽的陰冷之風中，一根根長著死魚眼的滑膩觸手從門的後面探了出來，從各個方向纏繞向巴蘭卡那巨大的布娃娃身軀，好似要暴力的將祂撕碎。
從「召喚之門」內伸出的觸手在將巴蘭卡緊緊纏繞的同時，也在那一隻只好似死魚眼的眼珠中映照出巴蘭卡那巨大的布娃娃身影。
巴蘭卡的身軀一點點變得僵硬，沒有光澤的皮膚一點點變得蒼白、腐朽，長出一塊塊屍斑，浸出淡黃的屍油
祂變得越來越接近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體，生機快速的凋零，就像在一寸寸渡過死亡的河流。
那些觸手上的一隻隻眼睛膨脹著外凸，鮮紅細密的血管清晰可見，好似隨時都會爆開，或是脫落。
它們承受著一位「古代邪物」的污染和詛咒，拖著對方在死亡的道路上快速前行。
雷克頓微微側頭看了眼那扇「召喚之門」，眼眸中閃過一抹深邃的色彩這扇「召喚之門」的後面似乎是冥界，這些觸手應該是某個強大冥界生物的一部分。
念頭浮動間，他的讓那極為沉重的斑駁光幕不斷下壓，將和觸手拉扯的巴蘭卡往「召喚之門」推去。
深紅的月光在奧爾默拉扯下化作一根根閃爍奇異花紋的長釘，從不同的部位刺入巴蘭卡的身體，將靈與肉分離，同時將祂的絕大部分特質和非凡能力封印。
這種狀態下，巴蘭卡的生命形態開始不受控制的退化，巨大布娃娃身軀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裂紋，身上銘刻的神秘花紋和纏繞的邪異藤蔓一點點變得模糊扭曲起來，好似祂的神話生物形態隨時都會崩潰。
這是「創生者」掌握的「創造之力」，不光可以讓萬物滋長，新生降臨，同樣也可以讓已經成型的生命一點點回歸原始，回歸自然。
靈界之中，「神孽」斯厄阿擺脫了葛蘭的糾纏，皮膚毫無光澤，五官擠成一團的醜陋布娃娃雙手驟然變長，探出靈界。
隨著斯厄阿的手臂伸出，周圍的靈性都變得沸騰，變得粘稠，好似化成了一重又一重屏障，試圖將雷克頓和奧爾默束縛在原地，限制他們的行動。
與此同時，周圍的虛空中不斷有漆黑黏糊的邪異液體浸出，從中長出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東西，讓極端邪惡極端瘋狂的感覺飛速瀰漫。
令斑駁光影形成的光幕瞬間黯淡，仿佛受到難以言喻的侵蝕，一寸寸乾裂。
屬於文明的碎片拼合而成的斑駁光幕被輕易腐蝕，讓雷克頓短暫愕然了一下，他很快想到了斯厄阿的尊名中最後一句。
這就是「侵蝕歷史的邪穢」嗎？代表著詛咒極度邪異極具侵蝕性的一面。
念頭浮動間，雷克頓伸手從虛空中拖出一把式樣古老，從尖端到柄部都燃著一團又一團，一點又一點血色暗紅的長槍。
長槍在空中劃出一道暗紅的撕裂空間的痕跡，深深刺入了斯厄阿從靈界伸出的右手。
斯厄阿那隻流淌著漆黑粘膩液體的右手上瞬間竄起血色的火焰，點燃祂的靈性，融化祂的血肉。
另一邊，奧爾默身體虛化，染上淡紅，變成了一道朦朧的月光。
這月光瞬間破碎，化成一片片紅鱗，消散在了原地，並於巴蘭卡的身邊飛快重組。
他右手指甲上緋紅的月光浮動，凝聚出有神秘符號和花紋的額外一截，輕易穿透了巴蘭卡的身軀，從祂的胸膛中掏出了一顆顏色深紅的水晶球。
這水晶球的表面銘刻著諸多古老神秘的花紋，從不同的角度能看見不同的弧度，好似不同時間的緋紅之月。
下一秒，一隻流淌著漆黑粘稠，極端邪異液體的手臂將他和陷入崩潰邊緣的巴蘭卡一起抓在了手中。
奧爾默的身體迅速變得淡薄，仿佛緋紅月光凝聚成的紙人，在詛咒的侵染下瞬間變得漆黑、乾裂，破碎成片片暗紅的光斑。
奧爾默的身體隨即在雷克頓身旁凸顯了出來，他目光平靜的凝望著那隻帶著巴蘭卡縮回靈界的手臂，淡淡問道：
「你似乎並沒有擊殺巴蘭卡的打算？」
「沒有必要，玫瑰學派可沒有心理醫生，不擅長治療心理問題，一位精神出現問題的天使，或許會在某些時候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雷克頓緩緩搖頭，語氣十分平靜，眼眸中深邃的淡紫一閃而過，他已經能從巴蘭卡身上隱約看見某個未來。
奧爾默深深的看了眼雷克頓，語氣感嘆道：
「之前停留在心靈世界的那頭巨龍是誰？祂身上的氣息十分古老，讓我感覺熟悉，似乎是某位老朋友。」
「艾瑞霍格。」
回答的同時，雷克頓微側過目光，打量著這位同樣從第二紀存活下來的血族大公，想看看對方聽見這個名字時會是什麼反應。
奧爾默恍然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片刻之後輕嘆一聲道：
「原來是祂，我認識這位古龍，祂是僅存的三位古龍之一。」
「和血族不一樣，巨龍因為『遠古太陽神』回收權柄和魔藥體系的出現，幾乎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只剩下幾個老傢伙躲在心靈世界深處苟延殘喘著。」
雷克頓點了點頭，隨後又意味不明的感嘆了一句：
「或許以後會有巨龍的身影出沒。」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瞬間虛化，分解成一股又一股龐雜純粹的信息流，涌動著進入靈界。
目送雷克頓離開，奧爾默打量著手裡的那顆深紅水晶球，眼眸中閃過一抹欣喜，隨後又變得疑惑：
「沒想到祂會活躍起來，這似乎不太符合心靈巨龍的風格？」
「『真實造物主』的尊名中多了『心靈世界的支配者』的描述前兩天神降事件還隱藏著什麼樣的隱秘？」
低聲自語了兩句，奧爾默右手往前探出，憑空推開一扇虛幻朦朧，銘刻著諸多神秘符號的「召喚之門」。
藉由「召喚之門」連通現實和靈界的特性，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當做旅行家之門來使用。
靈界深處，點點星光快速地浮動著，在周圍灑下一片片淡藍的星輝。
星輝之中，葛蘭身上不斷有漆黑的煙霧浸出，好似由無數細小的蟲豸匯聚而成，散發著污穢邪異的氣息，在星光不斷擴散、蠕動，一點點被星光同化、消融。
直到不再有煙霧從身上浸出，葛蘭這才長出口氣，讓周圍浮動的星光崩解。
她臉色略顯蒼白的望向在一旁浮現出身影的雷克頓，語氣帶著些不滿道：
「那位『神孽』的狀態不太對，即便『異種』途徑的恢復力很強，但被薩斯利爾用『靈肉之刃』削斷的手臂也不應該這麼快就恢復，那是靈魂層面上的缺失。」
「而且祂怎麼會這麼快就趕到，還能在突破封鎖的同時詛咒我？」
說話的同時，她將右手戴著的一隻泛著金屬光澤的銀白手套摘下，裝進了腰間掛著的一個漆黑布袋中。
雷克頓思索著說道：
「祂是『被縛之神』的神子，能在一定程度上借用『被縛之神』的力量不是不正常嗎？」
「我沒有看出來祂有借用力量的痕跡。」
葛蘭緩緩搖了搖頭，否定了雷克頓的猜測，頓了兩秒，她又補充道：
「不過我從祂身上看見一些瘋狂，聽見一些囈語，這也是我會這麼輕易被詛咒的原因，那些瘋狂和囈語有些奇特，冷酷瘋狂，給我種似是而非的面對惡魔的感覺。」
「.惡魔？」雷克頓低聲呢喃了一句，眼眸變得深邃，仿佛有無數的信息浮動。
片刻之後，他輕笑出聲道：「或許，那位『母樹』感受到壓力，給祂最好用的子嗣加強了一下。」
「你是說祂得到了『惡魔』的特性？」
葛蘭望向雷克頓，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即便「惡魔」和「異種」屬於相鄰途徑，但容納多餘的特性對一位天使來說依舊是不小的負擔。
第二天，貝克蘭德西區，奧德拉家的別墅內。
埃姆林應召喚而來，那位血族的大人物已經來到貝克蘭德，並且點名要見包括他在內的幾位年輕血族。
他目光在起居室內的幾位血族身上快速環視了一圈，將觀察到的信息在心裡做著總結，這是他在塔羅會上養成的習慣。
這間起居室里的血族最低也是男爵，他還屬於新生的血族，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都和我一樣成為了子爵，我們都是血族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而我，是其中最出色的那一位，是被始祖所眷顧的那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