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灰霧之上
7月10號晚上，奧拉維島。
經過一個星期的航行之後，「激流海鷗號」一路平和地抵達了中蘇尼亞海，奧拉維島。
計劃在這裡進行短暫休整後，明天一早啟程前往「白鯨之海」。
在奧拉維島以北以東的海域，捕鯨業極為發達，那片海域被稱為「白鯨之海」。中心在弗薩克帝國的海外殖民地，加爾加斯群島，首府為拿斯。
由於遠離本土，且這片海域只有捕鯨行業最為發達，所以在這片海域，弗薩克軍方和戰神教會處於相對收縮防衛的狀態，海盜們只要不鬧出大事，進進出出，官方力量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這片海域也被稱為海盜的樂園。
有數不清的海盜和冒險家在這片海域活動。
而「激流海鷗號」也將成為其中的一員。
用過夜宵之後，羅曼沒有選擇跟隨一些船員到岸上進行活動，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船艙。
羅曼最近古赫密斯語的學習進度還算不錯，那本羅曼命名為《亞伯拉罕的基礎知識筆記》，學習進度也即將進入尾聲。
在基礎的神秘學知識上，羅曼稍微補充上一些，不再完全是以前的那個「倒金字塔」型的知識儲備。
羅曼一邊學習，一邊打算著開始今天的占卜，由於之前的占卜沒有獲得回應，羅曼打算更改一下占卜用詞，「把灰霧之上偉大的占卜之神」，改成「主宰灰霧的偉大存在，我祈求您給予我占卜的提示」。
這樣一方面更能貼合出現金幣上灰霧的之後占卜準確率變高的現狀，另一方面，也符合現在的克萊恩只是「偉大存在」並非真正的神靈，有助於提高指向的明確性。
羅曼照常拿出金幣，開始今天的占卜。
「主宰灰霧的偉大存在，我祈求您給予我占卜準確的提示，提示我眼前的筆記是否與安提哥努斯家族有關？」
「主宰灰霧的偉大存在，我祈求您給予我占卜準確的提示，提示我眼前的筆記是否與安提哥努斯家族有關？」
……
在灰霧之上，剛剛完成嘗試，給予「倒吊人」先生回應的克萊恩，正在等待殘餘的聲音回歸平靜，就想要以靈性包裹自身，退出灰霧。
突然，他看到灰霧之中，曾經閃爍過的某顆星辰突然又開始劇烈的閃爍，小幅度的收縮和膨脹。
聽到了虛幻而無形的聲音一圈圈盪開。
克萊恩坐在青銅長桌的上首，靈性蔓延而出，伸手點向了那顆「星辰」。
他看到了有些模糊不清的畫面。
畫面里，一位高大的黑髮男性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坐在一張書桌前，木質的桌上擺著一些書籍，手上握著一枚表面銘刻有王冠圖案的金幣，正在祈禱。
他的周圍是一些簡陋的木質家具，看格局不像是一般的書房或者臥室。
耳邊傳來了那位黑髮男士較為低沉的聲音，是赫密斯語，「主宰灰霧的偉大存在，我祈求您給予我占卜準確的提示，提示我眼前的筆記是否與安提哥努斯家族有關？」
「灰霧」，「筆記」，「安提哥努斯」……
正在為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的下落而煩惱，等待著貝克蘭德教區將那件危險的2級封印物儘快護送過來的克萊恩，聽到祈禱中「安提哥努斯」、「筆記」的字樣，下意識就想將那位黑髮男士拉到灰霧之上詢問情況。
但是克萊恩馬上忍住了這種衝動。
這並不符合他的原則，克萊恩是不想強迫拉人到灰霧之上的，畢竟這個危險的世界，想必沒人願意莫名其妙地捲入神秘事件中。
但是聽著這位男士的祈禱，克萊恩思索片刻，聯想到自己之前接觸那本安提哥努斯家族筆記後的悲慘遭遇，又覺得有必要給這位男士提個醒，以免他也遭遇不幸。
就是不知道這位男士是什麼身份，會不會給我帶來危險，克萊恩想著，忽然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低聲失笑道：
「看來我還沒真正適應『占卜家』的身份啊！」
克萊恩坐在青銅長桌上首的高背椅上，伸手憑空抓了抓，召喚出鋼筆和白紙的投影，寫下「靈擺法」占卜的語句：
「將這位男士拉到灰霧之上會給我帶來危險。」
緊接著，克萊恩又從口袋裡掏出了「靈擺」在這裡的投影。
平息擺動之後，克萊恩半閉上眼睛，心靈平和地默念起白紙上的話語：
「將這位男士拉到灰霧之上會給我帶來危險。」
……
「將這位男士拉到灰霧之上會給我帶來危險。」
……
眼睛睜開，他看見純淨的黃水晶吊墜在緩慢搖擺，帶動著銀鏈逆時針旋轉。
逆時針，代表否定，不會給我帶來危險。
克萊恩不再猶豫，伸出右手，蔓延靈性，觸碰到那顆深紅色的「星辰」。
金幣落在羅曼手上，依舊是帶有王冠的正面朝上。
就在羅曼毫不意外地想要結束今天的占卜的時候，只見手中的暗淡的金幣突然爆發出一團深紅色的光芒。
那光芒像是流水，瞬間就淹沒了羅曼。
在被那深紅色的光芒完全淹沒的一剎那，羅曼隱約中看到自己身上一抹暗紅色的光瞬間蜷縮起來。
灰霧之上，宏大的宮殿內，青銅的長桌斑駁而古老。
羅曼的身影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在看到那道身影的第一時間，克萊恩就開啟了靈視，望了過去。
克萊恩看到眼前的男士的情緒顏色在不停地翻滾變動。
一開始情緒顏色中透出明顯的害怕，甚至是畏懼，後來又有一閃而逝的憤怒，在之後，情緒顏色中代表著快樂、亢奮的紅色黃色混雜翻滾，又夾雜著幾分代表冷靜、思考的藍色混雜其中。
在這位男士的氣場最內層，色彩和感覺似乎完全統一了，他的「以太體」深處是一片暗淡的黃與紅如黃昏般的顏色。
「他的星靈體？或者說是『星靈體』的表層？這麼看來，他不是偶然獲得神秘學筆記的幸運兒或者說倒霉蛋，而是一位非凡者，似乎比老尼爾還要強大。」
就在克萊恩在觀察羅曼的時候，羅曼終於克制住了那突然湧出的強烈畏懼和恨意，平復了一些心情，恢復了理智的思考。
羅曼抬起頭，就看見了端坐於古老而斑駁的青銅長桌上首的高背座椅上，一位籠罩在濃郁灰霧當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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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