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失控者

  在前往希爾斯頓區克拉格俱樂部的公共馬車上，克萊恩心中還在回想著剛剛在灰霧之上看到的內容，裡面一些儀式魔法的操作讓克萊恩頗有收穫。

  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高端名詞，也讓克萊恩對能看懂這本筆記的力量先生的知識儲備感到驚嘆。

  並猜測他是不是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否則很難得到這麼高端的一本筆記。

  到達克拉格俱樂部後，正準備去吃午飯的克萊恩遇到了一位熟人，馬術教師塔利姆.杜蒙特，在測試過克萊恩的格鬥能力後，他提出有一位記者朋友想到得到保護的短期委託。

  羅曼沒什麼目的地四處遊走，從巴斯爾市又來到了貝克蘭德西北部一座名為伍斯特的礦業小鎮。

  之所以出貝克蘭德，除了要增加旅行之杖傳送節點之外，還有就是貝克蘭德見不到太陽……

  羅曼經常在早上傳送到某處叢林或者郊外，現在擴大到了普利茲港的海邊，帶著「守護之盾」曬過朝陽後，再返回貝克蘭德。

  就這麼走走停停在這座小鎮裡停留到了傍晚，用過當地特色的晚餐之後，羅曼來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小巷。

  準備傳送回貝克蘭德，等待晚上繼續在灰霧上閱讀那本筆記。

  也不知道愚者先生今天晚上什麼時候有空。

  唉，經過試驗，「黎明騎士」的扮演守則里不包括「每天沐浴在黎明晨曦中的騎士」這一條。

  或者說這並不是主要的一條。

  羅曼最近幾天每天早上都有帶著「守護之盾」傳送到天氣晴朗的地方，迎接朝陽。

  但是扮演效果並不理想。

  上周的塔羅會，由於愚者先生閱讀羅塞爾日記耗費了太多時間，再加上羅曼晉升序列6給愚者先生的靈性添了不少負擔。

  以至於後來羅曼還沒等到跟小太陽交流「黎明騎士」扮演守則這件事，塔羅會就宣布結束了。

  羅曼只能自己進行嘗試，可惜結果並不理想。

  沐浴晨曦獲得的扮演反饋。甚至都不如釋放晨曦，之前羅曼嘗試釋放晨曦之光的時候會有些與魔藥更加契合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剛準備傳送的羅曼看到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陣陣波紋，塞西娜小姐從波紋中緩緩飄出。

  將一封信遞給了羅曼。

  羅曼拿起信件，準備拆開，口中的詢問剛要問出口，就見塞西娜小姐突然扭頭看向北方小鎮邊緣的方向。

  隨即轉過來看向羅曼，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怎麼了？」羅曼有些好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表情的塞西娜小姐。

  「那邊有一陣污穢、墮落的氣息，可能是某個失控的非凡者。」柔和甜美的嗓音響起。

  羅曼順著她的眼神望了過去，沒看到什麼異常……

  塞西娜小姐靈感很敏銳啊……

  羅曼剛想感慨，突然覺得不對。

  這座名為伍斯特的小鎮，恐怕沒有常規的值夜者或是代罰者駐紮吧？

  畢竟只是一座人口數千的小鎮，只有三座小教堂……

  失控的非凡者，想到這，羅曼看了一眼塞西娜小姐：

  「大概是什麼實力的非凡者？離這裡多遠？塞西娜小姐？」

  「就在小鎮邊緣，即將進入叢林的地方，不算遠，大概是序列6或是序列5……咦？他開始遠離我們了……在向北邊叢林移動。」

  塞西娜女士說著，又有些疑惑。

  聽到最多只是序列5，羅曼稍微鬆了一口氣，聽到那位失控者在向叢林移動，羅曼又有些疑惑。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一位失控的非凡者就像一枚定時炸彈一樣，羅曼不可能放任他就這麼離開。

  「感謝你，塞西娜小姐。」羅曼衝著塞西娜小姐點了點頭，抽出了「黑蛇」，握著「旅行之杖」，向塞西娜小姐標註的方向傳送過去。

  那片叢林是羅曼的旅行站點，很是熟悉了。

  羅曼剛一落地，就看到遠處有個巨大的身影，在飛快地遠離自己，羅曼沒有猶豫，握著劍盾就追了上去。

  只是心中有些驚訝。

  那是一隻惡魔！

  羅曼面前的巨大身影，是一隻頭頂有一對山羊角般的長長彎角，背後有一對蝙蝠羽翼般的巨型翅膀，周圍纏繞著淡藍色火焰的惡魔，一隻真正的惡魔！

  不過那隻惡魔此刻背對著羅曼，在飛速地朝著叢林跑去。

  一路留下火焰灼燒過的痕跡和濃烈的硫磺味道。

  羅曼看得有些無語……不是說失控了嗎？怎麼還跑得這麼快？

  他的危險預感感知到了來自自己的危險？

  這樣想著，羅曼卻沒有讓他跑掉的打算。

  一隻瀕臨失控的惡魔危害性太大了。

  羅曼自認為自己是一位半官方非凡者，處理瀕臨失控的野生非凡者也算是自己的職責，只不過就是沒人給發工資就是了。

  拋開腦海中的雜念，羅曼收起了「黑蛇」，而是在右手凝聚出了一把「曙光之劍」，一個閃現，朝著那隻惡魔衝去。

  那隻惡魔雖然已經失控，但是他的危險感知本能地想讓他遠離身後的危險，然而，在發現已經無法逃離之後，他作為「惡魔」的本能被激發了出來。

  他手中出現一把純粹由岩漿般的火焰構成的長刀，猛地轉身，向羅曼衝來。

  離得近了，羅曼看清楚了這隻「惡魔」的細節，比如雙角上那數不清的神秘花紋，比如眼中那仿佛實質化的污穢與墮落。

  身高接近三米的惡魔，是羅曼第一次面對體型比自己高大的對手。

  「硫磺火球！」

  「光明之火！」

  隨著一人一惡魔的近身，羅曼與惡魔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周圍布滿了火焰來限制對手的行動。

  對於惡魔來說，哪怕此時因為失控，已經失去了原本就不多的理智，但是戰鬥幾乎是一位「惡魔」藏在最深處的本能，不需要理智。

  而由於失控，也讓他本身的力量和速度都比原本的惡魔要更強。

  在周圍遍布的淡藍色和金黃色的兩種火焰對沖的戰場之中，羅曼和那位惡魔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羅曼左手持著「守護之盾」，格擋住了那由岩漿般的火焰構成的煊赫長刀。

  砰！

  發出了一陣劇烈的聲響。

  無數的耀眼的晨曦從「守護之盾」、從「晨曦之劍」中迸發而出。

  在盾牌擋住那煊赫的「岩漿之劍」的同時，羅曼右手的「晨曦之劍」上，布滿著晨曦之光，帶著由「太陽光環」激發出的「淨化之斬」，狠狠砸向了對面的惡魔。

  刷！

  砰！

  惡魔的一隻翅膀擋住了羅曼帶著淨化，帶著晨曦的一次攻擊，在翅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創口，並逐漸向旁邊蔓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控，沒有等到「污穢之語」的羅曼，沒有停下進攻的節奏。

  帶著淨化能力的「晨曦之劍」連續攻擊，在惡魔巨大的身軀上留下了不少的傷痕。

  哪怕是一位失控的惡魔，在羅曼持盾接近「守護者」的力量面前，仍舊處於下風。

  羅曼卻沒有任何大意，連續不斷地攻擊著眼前的惡魔。

  不知道這位是什麼品種的惡魔，不知道他惡魔化之後還有什麼能力，羅曼謹慎地使用著自己的靈性，除了在周圍布滿了晨曦以外，就只是靠著手中擁有淨化能力的大劍，不斷地擊打著這位惡魔的身軀。

  有些難纏啊……失控讓這隻惡魔獲得了更為頑強的生命力，自己難道不是對手？是不是剛剛不應該追上來，放任他遠離才是更好的選擇……

  等等，剛有些情緒波動的羅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陽光環」！

  羅曼再次激發了「太陽指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波瀾不驚，剛剛產生的一絲絲焦躁與恐懼消失不見。

  眼前難道不是一位「惡魔」，而是一位「欲望使徒」？

  羅曼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儘量沐浴在晨曦之中。

  同時儘量躲避著周圍不斷湧出的淡藍色火球和一片片毒霧。

  沒有「污穢之語」，沒有「欲望化身」，只靠肉身和我戰鬥，同時卻能影響我的一些情緒，這到底是只什麼惡魔？

  羅曼此時也有些疑惑。

  這似乎不完全是惡魔，更像是……「惡魔」晉升「欲望使徒」的過程中，失控了。

  羅曼想著，在一次攻擊中，將守護之盾收起，從身後抽出「黑蛇」，他要進行一個嘗試，「痛苦之鞭」！

  這攻擊能讓人感覺到來自大腦深處，靈魂上的又痛有嗎，讓人無法抵禦、膝蓋變軟的「痛苦之鞭」，似乎對眼前的惡魔完全沒有影響。

  羅曼卻沒有什麼沮喪，再次激發「黑蛇」，「精神刺穿」！

  這次直接攻擊精神體，帶來靈體層面的威壓。

  果然。

  「啊！」

  眼前的惡魔口中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這是羅曼自戰鬥以來第一次聽見他發出聲音，讓一直就戒備著「污穢之語」的羅曼更加小心。

  想像之中的「污穢之語」並沒有到來，反而眼前的「惡魔」變成了一灘漆黑的液體，想著地面向著周圍散去。

  那液體仿佛帶著人心底最險惡最見不得人的欲望，帶著無盡的污穢和墮落，又帶著混亂和瘋狂，朝著四面八方瘋狂涌去。

  他仿佛徹底失控了。

  果真如此……

  羅曼之前就猜測這隻惡魔並不單純擁有惡魔的能力，還擁有欲望使徒的部分能力。

  也許是魔藥並沒有完全消化，也許是儀式進行得不夠完美，也許「深淵」途徑的非凡者本身就容易失控，也許是受到了外界的什麼刺激。

  總之，他在晉升「欲望使徒」的過程中失控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化作惡魔，但是同時因為魔藥，或是因為儀式，獲得了部分「欲望」方面的能力。

  與此同時，他仍有一絲在對抗魔藥衝擊的本能，仍舊保留著一絲意識，在對抗著瘋狂。

  所以他也沒法同時使用屬於「惡魔」的所有能力，只能憑藉本能進行戰鬥。

  在身體不斷受到「淨化」類傷害的持續打擊下，這隻惡魔肉體上已經處於很差的狀態，在羅曼激發「黑蛇」的衝擊下，他暫時失去了僅存的意識。

  他徹底失控成為怪物了。

  因為僅剩下了瘋狂與混亂，所以這灘黑色的粘稠液體沒有完全朝著羅曼衝來，而是向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召喚聖光！」

  「光之風暴！」

  「雷擊！」

  面對一位完全失控，化作液體，面積巨大的「惡魔」。

  羅曼連續激發了自己身上所有對污穢、邪惡、瘋狂、混亂力量有巨大破壞力的能力，務求不給這位失控的「惡魔」一絲絲活路。

  隨著羅曼將剩餘的大部分力量注入了那「風暴徽章」中，一道道銀白色的閃電撲向了地上那一灘黑色的液體中，隨即四散開來，化作一條條細小的電蛇。

  讓剛剛在一連串攻擊中，尤其是在「召喚聖光」的攻擊中，在那明亮又聖潔的光芒里，已經消散了大半的漆黑液體，徹底蒸發。

  羅曼沒有放鬆警惕，手持「曙光之劍」，盯著面前那灘飛快蒸發的液體……

  直至所有液體都消失不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對充斥著混亂、墮落和瘋狂的眼球。

  羅曼握著劍，走到那對眼球附近。

  沒有直接接觸，拿出了一個錫盒，用長劍挑著，將那對眼球送到了錫盒裡，蓋上了蓋子。

  還好一番追逐之後跑到了叢林深處。

  看著四周的瘡痍，羅曼有些慶幸地想著。

  檢車了一下周圍沒有什麼靈性材料遺漏，也沒有還在燃燒著的火焰，羅曼再次在周圍激發了一陣晨曦後，離開了現場。

  由於剩餘的靈性已經不算太多，羅曼沒有選擇傳送，而是借著黑暗視覺，在這片叢林中快速穿行。

  還好晉升「黎明騎士」之後自己的靈性成倍地增長，否則自己恐怕無法同時使用那麼多項非凡能力。

  如果僅憑「黎明騎士」自身的能力，就算加上「守護之盾」，面對一隻失控的晉升失敗的「欲望使徒」，自保無虞，但是想要殺傷還是有些困難。

  序列7級別的太陽領域能力雖然對惡魔有很好的克製作用，但是達不到能夠直接擊殺的程度。

  羅曼發現了自己的另一處短板，對於擁有一張「陽炎」符咒這樣強大殺傷力的底牌的心態變得更加迫切。

  一位「惡魔」，一位「欲望使徒」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裡，更不會無緣無故地失控。

  這背後一定有什麼緣由，但是現在的羅曼狀態一般，並且也沒有手段調查，這恐怕還要麻煩愚者先生。

  就是不知道失控非凡者遺留的物品……能不能占卜來著？

  好像是不行……羅曼有些不確定地想道。

  如果不能通過占卜的手段看清原委，那恐怕自己就只能短暫停留在這座小鎮中進行調查了。

  突然，羅曼拍了拍腦袋，我幹嘛要自己調查啊？

  當然是要舉報啊……

  我又不是什麼獨行俠。

  這座小鎮位於貝克蘭德西北部的一個郊區，不知道屬於機械之心還是代罰者管轄。

  羅曼想了想，剛剛自己動用了屬於風暴的徽章，還是先舉報給風暴教會好了，如果事後因為轄區的原因要移交調查權，那也跟羅曼無關。

  至於手中這件「封印物」……

  羅曼有些猶豫。

  從直覺判斷，這件封印物應該擁有「危險直覺」之類的能力，對於缺乏這方面能力的羅曼來說，還算有用。

  但同時，它是晉升「欲望使徒」失敗而失控的「惡魔」死後的遺留，恐怕負面作用會大得離譜。

  上交給風暴教會算作自己的功勳？

  羅曼正要休息一下，恢復一些靈性之後，傳送回貝克蘭德，就看到塞西娜小姐又突然從羅曼身後飄了過來。

  咦，似乎她剛剛一直就沒有回到靈界來著？

  羅曼正在想著，就聽到塞西娜小姐那輕柔的嗓音中仿佛帶著一絲嚴肅：

  「我仍舊可以感受到一陣污穢和墮落的氣息，比你剛剛處理那個失控者要強大得多。」

  她那一雙略顯妖異的紫眸望著叢林深處，對羅曼說道。

  身體有些不舒服，下午去了趟醫院，今天只有這一章大章，就不分章了，白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儘量恢復兩章正常的更新~抱歉啦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