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黎明騎士

  霍然之間，那燒杯中的液體開始「沸騰」。

  然而「沸騰」中冒出的不是氣泡，而是一縷縷微光。

  過了片刻，「沸騰」停息了，最終的魔藥成型了。

  那是一團半凝固在燒杯底，泛著淡淡金黃色微光的固體。

  仿佛在與窗外的黎明之光遙相呼應。

  時不時會有一個個的小氣泡從魔藥內部湧現出來，在魔藥表面破裂開來。

  破裂的氣泡中，綻出的都是白色的光芒，就像那破曉的晨曦。

  羅曼端起燒杯，靜靜地盯著裡面的魔藥，盯著那晨曦從質地如銀色金屬的魔藥表面綻放出來。

  一時間，竟有些躊躇滿志。

  哪怕在眾神行走於大地之上的時代，序列6也可以被稱為中序列了，不再是序列最低的炮灰。

  在當前時代，序列6放在各大組織里，也能算得上是中堅力量了。

  特別是「黎明騎士」，作為標準的中序列，將補齊防禦上的短板，使自己在各個方面幾乎沒有什麼弱點。

  呼～

  羅曼藉助呼吸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端起面前的燒杯，不再猶豫，猛地將裡面的魔藥全部灌入了口中。

  如鐵鏽般的口感，帶著微微的刺痛，一路從羅曼的口腔到胃部。

  最終，羅曼開始覺得整個人出現了由內而外的麻痹與僵硬。

  羅曼感覺魔藥在一寸寸地僵化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思緒，都一點一點地開始僵硬，仿佛變成了一塊不會思考的金屬，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

  羅曼用著自己僅剩的那點清醒，努力感知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在感知一件武器。

  得益於之前在「武器大師」階段，對普通武器和非凡武器都有著較為豐富的感知經驗，羅曼順利地跟自己僵化的身體溝通了起來，同時喚醒了自己被「黎明騎士」魔藥僵住的那部分思緒。

  一點一點，羅曼重新找回了自己。

  他又能掌握自己的身體了，而且對自己的身體有了更為全面的了解，自己能夠更為細緻地控制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正當羅曼還在感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突然，羅曼身上猛地出現一層濃濃的紅霧，短暫在羅曼身上蔓延之後，瞬間集中，向羅曼的大腦匯集而去！

  嗡！

  在那一剎那，他好像感覺失去了知覺，失去了意識，失去了自我，仿佛有什麼在他腦中爆炸開來。

  那一縷縷紅光似乎完全收斂進了羅曼的腦中，在翻滾，在糾纏，似乎在改變著什麼。

  羅曼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他仿佛徜徉在那紅色的霧氣之中，霧氣的形態不斷變化，像鐵鏽，像鮮血，血紅的霧氣中帶著一絲絲黑煙，如一條條飛魚，在血紅色的大海中遊蕩。

  羅曼伸出「手」，想要抓到它們，卻一無所獲。

  他好像有了一雙無形的「腳」，可以在這紅與黑的霧氣中艱難行走。

  嘗試著，努力著，一步，兩步，三步。

  不知過了多久，羅曼不知自己身處何地，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突然，在眼前的紅與黑的濃郁霧氣中，羅曼似乎看到了高空中一團巨大的如一座城市般的黑影，那裡似乎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

  羅曼感受到了呼喚，想要向那裡前進，可是剛剛還能邁出去的「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羅曼只能遠遠地望著那巨大的只能看得到一個輪廓，一個角落的黑影。

  望著那似乎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羅曼莫名有了直覺，現在的自己是沒辦法再靠近那裡了。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羅曼這個「身體」仿佛氣泡一般，一下子破碎了，消失在了這片紅與黑的霧氣之中。

  現實世界，羅曼從那片霧氣中消失之後，就能夠感受到自己真正的身體了。

  不過羅曼寧可自己感受不到。

  痛。

  太痛了。

  從大腦，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傳遞到了羅曼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從口腔到內臟，從脊柱到四肢，都充斥著劇烈的疼痛。

  羅曼維持不住自己的控制，趴在了地上，身體不斷抽搐著。

  在這期間，羅曼神智異常清醒，眼睛瞪開，望著不停抽動著的身體。

  沒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應對。

  就這麼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羅曼感覺到自己某一根腦神經完成最後一次抽搐之後，這劇烈的疼痛終於停止了。

  呼……

  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羅曼掙扎著起身，看著地上流著暈成了一個巨大人形的汗液，羅曼覺得有些好笑，但是卻笑不出來。

  透過窗，看見外面的朝陽，羅曼知道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剛剛自己經歷的疼痛難道都是自己的幻覺？

  沒等羅曼細想，他發現外面一陣陣喧鬧。

  憑藉著良好的視力和聽力，羅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位先生自製的蒸汽動力車發生了意外，蒸汽機發生了嚴重的爆炸事故，旁邊的馬車因此受驚，撞到了路邊許多房屋和人群，甚至還有一處房屋出現了垮塌。

  下面人群喧囂著，爭吵著，怒罵著，一片混亂。

  羅曼驚人的視力看到了一處瓦斯計費裝置出現了破壞，旁邊的人們卻沒有注意。

  不好！

  要是在這裡發生瓦斯爆炸，後果會相當嚴重。

  由於周圍都是普通民眾，羅曼沒有開啟傳送，而是背著自己的盾牌飛速跑下了樓。

  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羅曼去檢查了一下瓦斯設備，發現那棟裝有瓦斯計費器的房屋裡已經開始出現了瓦斯泄露，而且濃度已經不低。

  嘗試了一下，無法修復。

  這隨時有爆炸的危險，羅曼就算有控制火焰的能力，也沒法完全控制住。

  沒有猶豫，羅曼衝出房屋，開始大聲告知附近的居民遠離這幢房屋。

  大部分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開始將信將疑地跑開。

  也有部分居民仍然留在原地。

  羅曼沒有理會他們的聒噪，抓著他們的胳膊，以極快的速度一個個將他們帶離了危險區域。

  在羅曼終於將所有人都帶著遠離那幢房屋時，還有不少人在旁邊囉囉嗦嗦，甚至將矛頭對準了他。

  「轟！！！」

  一聲劇烈的爆炸打斷了旁人喋喋不休的言語，讓那幾位男士直接呆住，不堪的話語堵在嘴裡再也說不出來。

  看著爆炸過後那幢房屋和周圍的瘡痍，那些被羅曼硬拉出來的人們開始充滿了後怕，而後就是巨大的慶幸和羞愧。

  尤其是剛剛對羅曼言辭激烈的幾位男士。

  他們眼神中充滿著猶疑，似乎想要跟羅曼道謝，又有些猶豫。

  看著大家都在表達對羅曼的感謝，他們終於不再糾結，跑到羅曼的身邊，認真地感謝著羅曼的行為，並為自己剛剛的言語感到歉意。

  其中就包括了那位引發了一切的那位先生，他拖著高大但有些肥胖的身軀，在羅曼身邊，不斷道謝。

  他的蒸汽機車在剛剛的爆炸中已經毀了，此時他顯得有些灰頭土臉。

  羅曼卻沒什麼接受謝意的心思，他心中隱約有一種猜測。

  可能，這場事故，根源上是由自己引起的？

  剛剛自己在晉升時，也許又溝通到了「災禍之城」。

  「災禍之城」的力量應該都是針對自己的，可哪怕有一絲絲的泄露，影響到了現實世界，對於周圍的人來說那都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羅曼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真相，剛剛晉升的他還沒有時間整理腦海中的信息。

  或者說之前大腦和身體的劇痛，讓羅曼有些麻木了，現在只憑著自己直覺和本能在行事。

  過了片刻，代罰者們趕到了。

  這麼劇烈的爆炸，他們要第一時間介入，安撫民眾，並且查找線索，來判斷其中有無非凡因素。

  這裡就在喬伍德區，距離聖風大教堂並不算遠。

  趕來的代罰者也是羅曼的熟人，那位身材健壯，穿著一身繡著狂風圖案的藍色主教袍的威廉斯執事，還有跟在他後面，有著一頭漂亮金髮，英俊的代罰者羅伯特。

  他們見到羅曼，也有些詫異，有些奇怪羅曼為什麼會正好出現在這裡。

  沒有跟代罰者們講述自己剛剛的猜測，稍微講了一下自己剛剛看到的事，思緒還有些呆滯的羅曼跟代罰者們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了現場。

  在僻靜無人的角落，直接開啟傳送，到了貝克蘭德西北郊外的一處無人的密林。

  由於剛剛的猜測，羅曼暫時不敢在周圍有人群的地方停留。

  待身體和靈性都稍微平靜了下來之後，羅曼開始要審視自己現在的狀態。

  在羅曼的感知里，剛剛他相當於經歷了兩次蛻變。

  在第一次，成功晉升「黎明騎士」的時候，羅曼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提升，由於「武器大師」魔藥消化得很好，在羅曼對武器的掌控力的幫助下，羅曼將「金屬化」的自己視做一件武器，還算順利地就撐過了「黎明騎士」魔藥對自己的侵蝕。

  較為迅速地掌握住了自己的身體，然而，隨後到來的那一波變化，羅曼現在想想就有些後怕。

  那是一種完全失去了對自我的感知，羅曼不知那一刻自己身處何地，也不知道都經歷了什麼，竟然沒有失控。

  羅曼懷疑自己見到的那高懸於天空之上的，巍峨高聳的，燃燒著仿佛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焰的城市，就是傳說中的「災禍之城」。

  不過羅曼當時見到了「災禍之城」，哪怕是投影，並沒有直接崩潰還是有些奇怪。

  「眷者」的權限這麼強？

  羅曼當時並沒有感受到精神的衝擊，甚至是失控，反而獲得了不少的好處。

  每次都是晉升成功之後才能獲得更多的「強化」或者說「權限」？

  原因是什麼？

  自己變得更強的身體能夠承載更大的「權限」？

  這就是非要選一個戰士的原因？

  因為戰士的身體素質足夠強大？

  還是說自己每次晉升時候，靈體強度變得更強，能夠幫助自己更好的溝通「災禍之城」？

  那麼「災禍之城」到底在哪裡？

  在靈界？還是在星界？

  自己見到的又是什麼？因為聯繫所產生的虛影？還是某種神秘學意義上的「海市蜃樓」？

  思考了片刻，由於前置條件太少，羅曼沒有得到什麼答案。

  便不再想了。

  也許，等到自己晉升到半神，就能更為接近甚至是走進那座宏偉的「城市」之中？

  羅曼開始審視起晉升「黎明騎士」後自己的變化。

  首先還是常規的「黎明騎士」的能力。

  獲得了力量、速度、體質、敏捷等身體素質方面的全面提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後續被「災禍之城」又改造了身體，羅曼覺得自己比剛剛第一次晉升蛻變的時候感受到的身體強度，還要更高。

  記得原著中有對「守護者」的描述，說「守護者」的力量跟「黎明騎士」比起來就像是大人與小孩。

  羅曼感覺普通的「黎明騎士」大概相當於五歲小孩，自己現在有八歲，或者十歲？

  而且，自己在「黎明騎士」魔藥的作用下，又長高了不少……大概，有兩米二十多？

  自己現在可以依靠「武器大師」期間對武器的掌握，直接凝聚出各種各樣的武器。

  最為強大的……

  想著，羅曼念頭一動，右手出現一把雙手巨劍，堅固而鋒利。

  隨即羅曼又試著凝聚出別樣的武器，比如單手長劍，比如短刀，比如長弓。

  凝聚出弓箭的時候，還可以額外地凝聚出帶有淨化效果的鋒利的箭矢。

  還有……

  羅曼在自己周圍布滿晨曦，在這晨曦當中，羅曼可以感受到一種別致的「晨曦視角」，在晨曦範圍內的一草一木都逃不過羅曼的感知，包括活著跑走的小動物和昆蟲們。

  可以在體表凝聚出一件鎧甲，沒有重量，不影響自己的行動。

  很強力啊……

  羅曼不禁感慨，「黎明騎士」不愧是標準的中序列，幾乎沒有什麼短板，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極為出色。

  唯一有些缺憾的，大概就是缺少「紙人替身」、「火焰跳躍」之類的保命能力吧。

  這方面還要更多的依靠自己的「旅行之杖」。

  感受完了常規的、強化版的「黎明騎士」的能力之後，羅曼開始嘗試和感知著「災禍之城」賦予自己的更多的權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