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補償
9月3號，星期一，上午，貝克蘭德。
在聖風大教堂休息了兩天，初步恢復行動能力的羅曼沒有繼續停留，而是在帶著「守護之盾」曬了太陽之後，前往了位於聖喬治區的聖希爾蘭教堂，見到了昨天剛剛清醒的安妮。
「你當時不必回來的，那位魔女的目標是我。」羅曼看著躺在床上盡顯虛弱的安妮，有些愧疚地說道。
安妮艱難地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
「我是機械之心的成員。」
羅曼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作為一名官方非凡者，處理野生非凡者帶來的惡性事件本身就是她的職責。
只是……
羅曼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有些轉移話題地問道：
「你那具機械傀儡？」
安妮小姐嘴角向上翹了翹，用著有些輕的嗓音說道：
「那是老師年輕時候製作的一件半成品，全力能爆發出半神級別的威力，就是負面效果很大，不但對使用者有很強的精神負擔，還會在使用後抽取兩百米範圍內的所有生命力。」
「如果那時候那位魔女沒有毀掉它，那我們恐怕都會被它的負面效果抽乾，而且還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
「這件物品老師送給我之後，還沒有被使用過，主要被我拿來研究它的機械結構了，還好，我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
「我原本打算使用後就快速前往郊區的，可惜當時失去了行動力。」
「這麼看，那位魔女也做了一件好事。」安妮小姐用手捋了捋她那栗色的長髮，有些艱難地笑著。
抽取生命力……鍊金術士。
羅曼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一件半神級別的物品。」這種級別的底牌，哪怕有強大的負面作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物品，羅曼不知道自己該這麼補償她。
想了想，羅曼從懷中掏出一個錫盒，打開，露出了裡面那件如緊握的半透明的漆黑拳頭的物品。
這拳頭直觀地給人力量感和邪異感，上面的紋路、光點與指甲看似遵循著正常的規則，卻又充滿違和的意蘊，似乎潛藏著大量的瘋狂與混亂。
這是「混亂導師」的非凡特性。
羅曼現在精神受損，一部分原因就是在戰鬥中直接使用了這件非凡特性，帶來了強大的副作用。
但是在當時那種場景下，羅曼也沒得選，只能用出了自己的全部手段。
「這是一枚『混亂導師』的非凡特性」羅曼將蓋子蓋起，看著安妮說道：
「它也來自主的賜予，不是來自王室或者軍方的非凡者，你可以放心將它打造成非凡物品。」
「當做為伱損失的那件半神級別的非凡物品的補償。」
見安妮還想說什麼，羅曼直接將那個錫盒塞到了她的手上：
「我知道，但從價值上來說，這枚非凡特性也無法對等一具半神級別的機械傀儡，後續我會補償你的，你好好休息。」
沒有給安妮反對的機會，羅曼將安妮身上的絲綢薄被向上拉，擋住了她想說話的嘴，轉身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躺在床上挪動腦袋躲開被子的安妮，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羅曼離去的背影。
在教士們奇怪的眼神中，羅曼離開了聖希爾蘭教堂，來到了附近的聖希爾蘭廣場，坐在一邊木製的長條座椅上，餵著廣場上的白鴿，靜靜出神。
羅曼現在的狀態，動用太多的靈性還是會影響精神，所以短時間內，他只相當於一位有著身體強化的武器大師，「守護之盾」攜帶的效果也受到了部分影響。
羅曼感覺自己現在攜帶「守護之盾」之時，身體素質應該略強於「黎明騎士」，達不到之前「守護者」的程度了。
現在的狀態，不要說再去面對那件恐怖的封印物，就是在貝克蘭德撞見齊林格斯，恐怕也只能勉強自保。
倒吊人先生的任務自己恐怕無能為力了。
等後面自己恢復一些，還是要找個機會去廷根，去找到那些因自己而死去的平民，給他們的家人部分補償。
雖然知道值夜者和代罰者們應該已經做好了一切，提供了相應的補償和解決辦法，但羅曼無法欺騙自己，不能讓別人代替自己做出賠償。
教會的歸教會，自己……恐怕也只能提供一些金鎊了。
雖然羅曼知道那件執掌著恐怖封印物的黑夜教會前大主教才是幕後黑手，但是如果未來有機會，自己一定會向那位「白之聖女」討回這筆血債的。
羅曼知道，現在的自己遠不是那位「白之聖女」的對手，甚至連面對她的資格都沒有，但不影響羅曼已經把她看做了敵人。
畢竟，從她擊殺那位「歡愉魔女」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敵人了。
想到這，羅曼突然想到自己懷裡的那件「黑霜手套」。
自己明明是想著將它給安妮，讓他背後的聖者將其還原成非凡特性，以避免後續魔女的追蹤。
怎麼剛剛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是哪裡的靈性直覺提醒自己不要這麼做？
對了。
羅曼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位「白之聖女」說這件手套來自玫瑰學派，原著里，使用了一枚來自玫瑰學派的「狼人」特性打造物品的那位羅塞爾大帝的後裔，最終被污染，信仰了來自月亮上的那位邪神。
是隱隱約約的靈性直覺提醒自己將這支手套送給安妮會給她帶來風險？
也對，一位聖者對「活屍」的特性應該是沒有需求的，最終還是要安妮自己使用它打造物品，而一味聖者在還原特性的時候，明顯無法去除裡面的污染。
這就是危險的來源嗎？
羅曼感覺自己的猜測有一定的可能性，不禁有些心驚。
想了想，羅曼決定將這枚特性獻給風暴之主。
自己那時為了對抗那位魔女，誦念了風暴之主的尊名，引動了風暴之主的力量，雖然最終祂沒有真正降下力量，但是自己作為「神眷者」，因此虔誠地獻上物品，也是很合理的。
這件事想完之後，羅曼不禁想起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
還好自己身體恢復了，不影響自己給那些孩子們上課。
至於廷根的事……羅曼陷入了沉思，有些掙扎，有些彷徨。
當！當！當！
一連十二下鐘聲響起，白色的蒸汽從聖希爾蘭教堂頂端的根根煙囪里噴了出來，讚美的聖歌伴隨著巨大齒輪和槓桿的轉動，迴蕩內外。
廣場之上，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在這神聖的一刻或閉目祈禱，或安靜傾聽。
不論是不是蒸汽與機械之神的信徒。
唯有被餵養的白鴿們，同時振翅飛起，沖向半空。
……
……
當！當！當！
羅曼的內心也隨著鐘聲的回檔，變得有些清明。
已經進入到那支筆的視野中的自己，此時再去廷根，恐怕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自己畢竟不是神靈，只能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
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給自己的朋友，給無辜的人們帶來更多的不幸，那自己才是那個罪人。
想通了不少事的羅曼，在正午溫暖的陽光里，走向了去喬伍德區的路。
羅曼打算先找地方享用一頓午飯，隨後回到自己位於喬伍德區那間房屋裡，準備參加今天的塔羅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