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東區見聞
之所以選擇東區和橋區，羅曼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作為一位野生非凡者，雖然有著官方背景，但是自己的裝扮和身形都有些太過顯眼了。
在北區或是西區這種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而在人口眾多、管理混亂的貝克蘭德橋區或者東區，自己就顯得很正常。
之前羅曼曾經去過橋區，在那裡隨處可見有著不同地域風格長相的人們。
高原人、拜朗人，弗薩克人，都隨處可見。
雖然還沒去過東區，但想必更混亂的東區自己顯得更正常。
或者說，在東區那個地方，沒有人關心你正不正常，那裡的人們往往陷在飢餓與貧困的泥潭中，根本無心觀察他人。
羅曼就帶著這樣的心態，悠閒地乘坐馬車來到了貝克蘭德東區。
剛一下車，羅曼就發現了自己與這裡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不是身材，不是長相，而是衣物。
羅曼自己對於衣服這些外物，其實一向沒有什麼講究，穿著舒服，方便戰鬥就好，身上這件寬大的風衣也不是什麼名貴的布料。
然而，當下車之後，入眼範圍內，羅曼看到的人們，衣物陳舊都已經算是比較體面的了，大多數人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看到「衣著光鮮」的羅曼，一路上的人都會奇怪地看向羅曼。
也有一些角落裡，陰暗處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到了羅曼的身上。
背著劍盒的羅曼，萬萬沒想到自己被他人區別看待不是因為自己的身材，不是因為自己一副即將戰鬥的打扮，而是因為自己穿著「光鮮」。
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情的羅曼，來到了「東區改善住房公司」，尋找起合適的房屋。
經過一番實地觀察，羅曼選擇了一間相對於東區來說，還算乾淨的獨棟房屋，一居室，每周租金4蘇勒8便士。
羅曼一次付了兩周的租金和等額的押金，一共18蘇勒8便士，這不包含房屋內家具的使用金。
因為房屋內幾乎不存在「家具」這種東西。
羅曼簽好協議，來到了這間屋子內。
坐在了那有些破舊的木板床上，聽著床板被羅曼壓迫傳來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回想起剛剛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
陷入了沉默。
在到達東區之前，羅曼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真正最底層的貧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哪怕之前在讀小說的時候看到過描述，哪怕在讀原著的時候為老科勒的死而感到傷感與憤怒，但那終究只是停留在文字上的描述。
羅曼從未想過所謂的「面黃肌瘦」到底是什麼樣子，羅曼從不曾真正感受飢餓是什麼滋味，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
剛剛看到的一幕幕，都在震撼著羅曼的內心。
羅曼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的流浪漢，他們在街邊巷尾，步履蹣跚，在垃圾中，在地上，搜尋著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哪怕那些東西在羅曼看來已經不能被叫做食物了。
中午在那家豪華的因蒂斯風格的餐廳，享用過價值10鎊的豪華大餐，羅曼此刻甚至感到些許的慚愧。
哪怕眼前的景象其實與羅曼毫無關係，哪怕，那10鎊也是自己在大海上與海盜拼命戰鬥才得來的，根本無需為此感到抱歉。
羅曼有些理解原著里克萊恩為了那些「秸稈們」所做的一切了。
眼前的情況，是任何一個從和平、富足的年代過來，經歷過教育，不必掙扎在溫飽當中的人，都會受到震撼的場景。
克萊恩如此，相信當年的羅塞爾也是如此。
羅曼狠狠地揉了揉臉，整理了一下心情。
看天色已經晚了，羅曼準備找一家餐館，感受一下東區的食物。
乘著夜色，羅曼來到了住所附近的一家餐廳。
一進去，羅曼就感受到了濃濃的東區風格，裡面的桌椅都顯得陳舊而油膩，哪怕是晚飯的時候，人也不是特別多。
羅曼來到吧檯，點了幾份燉菜和兩條白麵包，要了一杯「最好」的啤酒，付過錢之後，端著食物，找了個靠窗的角落的座位坐下，一共花了3蘇勒。
一邊嘗著盤中的食物，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人們。
也許是羅曼晚餐太過「豐盛」，也許是因為他的裝扮，餐館內不少人也用異樣的眼光在打量著羅曼。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盤中的食物其實並不是特別難吃，只是因為材料並不新鮮，調料也並不豐富，顯得賣相有些差。
羅曼慢條斯理地吃著晚飯，一邊透過窗，打量著外面的人群。
他們大都有一張充滿著飢餓色彩的臉龐，有的還算清醒，這是東區的居民，身材瘦弱，行色匆匆，也許是在趕往下一個工作地點。
有的神情麻木，疲憊，緩慢而僵硬地行走在外面的街道上，尋找著可以果腹的東西，這是東區的流浪漢。
街角陰暗處有不少女性，有的年輕，有的甚至已經略顯年邁，她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羅曼沉默地吃完了所有的食物，背著劍盒，走出了餐館。
也不知道去哪，羅曼就沿著東區的骯髒街道，緩慢地走著。
哪怕光是看著就孔武有力，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還是有不少扒手盯上了「衣著光鮮」的羅曼。
當然了，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表情，都逃不過擁有黑暗視覺的羅曼。
「在飢餓的驅使下，也許被打一頓是可以付出的代價。」
一邊在心中感慨，羅曼一邊隨意地側身，躲過了剛剛交錯時伸向自己口袋的手。
羅曼並沒有教訓一下這不長眼的扒手的意思。
每個地方都有這樣的人，小偷、扒手、黑幫、強盜，羅曼沒想過去管，也管不過來。
抱著這樣的心態，羅曼在東區的街上穿行，隨著夜深，街上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直到羅曼看見遠處有幾個男人，他們一邊拍打著眼前的幾個小孩，一邊手指向羅曼的方向。
其中有個瘦弱的小男孩搖了搖頭，就被一個兇惡的男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隨後，羅曼就看到那幾個小孩子，略帶畏懼地，朝著羅曼的方向走來。
羅曼不禁眯起了眼睛，下意識地左右手互相捏了捏手上的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