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父親
「小莎倫，這枚金幣給你。」莎倫到現在都記得老師將這沒金幣給自己時的眼神。
那複雜到超過了當時少女理解範疇的眼神到現在這一刻莎倫都無法忘懷。
其中包含的期待、忐忑和信任也是支撐著少女一直和縱慾派鬥爭的動力，一直持續到現在。
數年前，節制派遭受縱慾派驟然發難，老師被圍攻分屍，也依舊是拼命將她和馬里奇這兩個年紀最小的學生送走，讓他們去尋找新的希望。
這枚金幣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然後他們也很幸運地逃過南大陸半神的追捕，去到了北大陸的貝克蘭德，見到了金幣的主人，得到了相應的承諾。
但這個時候莎倫依舊對於這枚老師珍若性命的夢幻金幣存在疑慮，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運用它，什麼叫做合適的時候。
但是現在，她再次看見老師和「神孽」對敵的時候，她知道了。
老師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不可能是「神孽」的對手，而老師這種狀態再死一次那就是真的死亡。
所以她彈出了這枚夢幻金幣，虔誠地許願，希望它能夠拯救自己的老師。
「至高無上的夢幻啊……」
嗡！
金幣彈起，在空中翻滾，嗡嗡作響。
這一刻，看見了這一枚夢幻金幣的「神孽」斯厄阿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
祂看著那枚翻滾的夢幻金幣，眸子裡忽然湧現一種幾百年前的認知。
祂想了起來，當時祂被母樹委派去抓還沒有成長起來的羅塞爾，當時失敗了，還被夢幻天使逮住，教會了祂一個事實。
「我是『被縛之神』的孩子……」
「神孽」斯厄阿說著一個所有玫瑰學派成員，包括縱慾派和節制派都認可的事實。
祂確實是「被縛之神」的孩子，從「被縛之神」身上分離而出。
「父親……」
斯厄阿喊著這個從來都沒有叫出口的稱呼。
祂不可遏制地看向了那棵「聖樹」，兩隻纏滿了繃帶的手伸了出來，還有一個隱約的頭顱在花瓣中，想要掙脫出來，但似乎是那花朵太過強大了，根本看不到一絲希望。
「我的父親被困那棵樹里，我要救祂。」
斯厄阿生出了這個念頭，然後就像是野火燎原般再也無法遏制。
「救祂！救祂！救祂！」
斯厄阿徹底瘋狂，祂忘記了眼前的敵人，也忘記了縱慾和節制的鬥爭，甚至忘記了除了祂父親，另外一個創造祂的存在。
嗡！
夢幻金幣嗡的一聲變成了一道夢幻磷光，落到了斯厄阿身上，因為祂強烈的願望而讓祂的幻想降臨現實。
祂需要走到聖樹下，救下他的父親。
所以祂身前出現了一道空間裂隙，跨越了半個大陸，直達「聖樹」。
「夢幻！」
那已經是暫時壓制了貝爾納黛的雙手猛然僵住了，那構成了「聖樹」本體的無數肢體都是在這一刻狂亂地舞動著，上面的骷髏和腐屍腦袋都是發出一道悽厲難言的叫聲。
在夢幻金幣被莎倫拋出，而被斯厄阿看見的那一刻，所有的命運支流都是完成了交匯，將台面下的所有謀劃展現在能夠看見的存在面前。
楚門的謀劃並不如何高明，也就是普通人的那一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但是他足夠強大啊！
在屏障之內，在第三紀造物主沒有徹底歸來，「詭秘之主」沒有復活之前，他就是無敵。
所以這種簡單的謀劃就是能夠成功。
他藏起來的決勝牌就在明面，但是他就是能夠將祂藏到現在，藏到「欲望母樹」的眼皮子底下，讓屏障外的「欲望母樹」無法察覺到斯厄阿的異常。
這其中有著幾個關鍵點，但那也都是「欲望母樹」親自促成。
比如幾百年前的羅塞爾剛出海時遇見斯厄阿就是「欲望母樹」的安排，也就是那一次，斯厄阿被楚門種下了一顆種子。
也像是現在，斯厄阿想要殺死蕾妮特·緹妮科爾，順便將「源堡」帶回去，這也是出於「欲望母樹」的安排。
為此「欲望母樹」甚至解封了「被縛之神」的第二隻手臂，讓祂的自主意識獲得了一個難得的反抗的機會。
這一次，斯厄阿見到了那枚早早被蕾妮特·緹妮科爾藏起來的夢幻金幣，讓「種子」得到了夢幻磷光的灌溉，發芽了。
咔咔！
「聖樹」在搖晃，是「被縛之神」感受到了斯厄阿的變故，在反抗。
「被縛之神」已經是無限接近序列零，就算是「欲望母樹」想要封印、侵蝕都是艱難的。
但是「欲望母樹」既想要「被縛之神」，也想要「源堡」，哪有這樣的好事？
「是你太貪了。」楚門坐在「未來號」甲板欄杆上，雙手輕輕一撐，跳入虛空，下一瞬，他就是來到了「聖樹」下。
這一刻所有的因果也都顯露而出，因果像是一張網橫亘在命運之上，這一張網切斷了「聖樹」和屏障外「欲望母樹」的一切聯繫。
轟隆隆！
星界之上、深淵之下，這兩處地方同時爆發出難以想像的震動，似乎整顆星球都要在這種震動中粉碎。
這是「欲望母樹」在強行衝擊最初屏障。
只是「深淵」被封印，還有一個不想死的「惡魔君王」，星界也有諸神，這如何能夠衝破？
想要進來就得將屏障大碎，但只有進來之後才能夠將屏障打碎，這種邏輯難題就算是舊日都難以反抗，畢竟是「最初造物主」力量的殘留。
時間未到，舊日想要進來，就得等待末日。
所以這「欲望母樹」的這種行為並無意義，只是在發泄一下。
對此楚門表示理解。
「畢竟是輸完了。」
是的輸完了，「欲望母樹」輸掉了幾千年來積蓄的一切。
拜血教會滅亡、玫瑰學派縱慾派會滅亡、天體學會會滅亡……
這些所有和「欲望母樹」相關的組織都會被清洗，最多就剩下幾隻小貓小狗，再也翻不起風浪。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你。」楚門站在「聖樹」下，身後展開了一道夢幻的光翼，他看向那向著聖樹走來的斯厄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