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四點多,老李家的一群大人就起來了,由李老漢和李愛軍倆人趕著驢車,送李愛國兩口子及牛翠花和李明曦往縣城趕去。
因為天暖,到縣裡時,差不多天已大亮,去省城的停車點,已經站了不少人。原本牛翠花想讓李愛國去買點飯拿著路上吃,但怕一會就發車,只得作罷。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聽見去省城的司機喊著讓上車,只見車門一開,一大群人就擠著往前沖,李愛國率先領著自家大哥往車上擠,等到牛翠花上車坐好,就見車上站滿了人。
給李老漢揮手告別之後,車子就啟動了,看著自家老頭子慢慢變小的身影,牛翠花突然有些傷感,畢竟是第一次離老頭子那麼遠,心中難免有些不舍。
這種不舍沒過多久,就被售票員打破。
售票員來到牛翠花幾人這邊,頭也不抬的說:「一共四個人,一人車票五毛,四個人兩塊。」
牛翠花:「哎,不是我說,為啥收俺兩塊,俺孫女在俺兒懷裡,又沒占座,憑啥收錢。」
售票員:「我管你占沒占座,就這麼規定的,愛坐不坐,鄉巴佬。」
沒管牛翠花如何反應,售票員就開始收下一個人錢了。
一聽這話,牛翠花立馬不幹了,「你說誰鄉巴佬呢?」
旁邊一留著齊耳短髮的老太太聽著話頭不對,立馬勸道:「妹子,這幫子人都這樣,消消氣。」
牛翠花對著老太太說:「收錢就收錢唄,為啥罵人?還城裡人呢,我看還不如俺們鄉下人。」
老太太立馬贊同,「就是呀,也不知道為啥現在咋變成這樣了,這幫子人真是對不起當初犧牲的同志們。」
售票員聽到這話,撇了撇嘴,對這倆老太太滿臉嫌棄,收完錢就去前面了。
老太太看著一臉滿臉愁容的牛翠花和李愛國張蕙蘭,就打聽著問咋回事,牛翠花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老太太聽完牛翠花的敘述,「妹子,我看著你家小孫女這臉色挺好,沒啥大事,你們就甭擔心了。」
牛翠花:「哎,說是這樣說,可是這人總不醒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大醫院瞧了才安心。」
老太太:「嗯,你說的在理。」
牛翠花剛光顧著說自家事,忘了問候旁邊老太太。「老姐姐,你看我,剛才光顧著說事了,忘了問您了,您貴姓呀?」
老太太:「哎,我也忘了,我叫胡蘭,你叫我老胡姐就行了,我去省城是去看我兒子的,我兒子非要讓我去隨軍,說我年紀大了,他不放心,這不我就請假去看看他。」
周圍人一聽老太太兒子是名軍人,眼神立馬變了。聽到老太太的話,牛翠花感覺倆人又親近了不少。
牛翠花:「兒子孝順,讓你去,就去唄,去了還能幫著照顧照顧孩子,自己過總沒有和小輩一起過舒心。」
胡老太:「是這個理,我就是怕兒媳婦不願意,到時候給兒子製造麻煩就不好了。」
牛翠花寬慰道:「也是這個理,畢竟咱又不能跟著兒子一輩子,還是得他們兩口子過日子。」
一路上牛翠花和胡老太聊了好多,原來胡老太是街道的婦聯主任,有著一兒一女,兒子從軍,現在是個團長,閨女在縣委婦聯上班。雖說老伴去世早,但是她生活也過的不錯,起碼倆孩子都有出息。
李明曦在空間裡聽著自家奶奶和這個胡老太絮叨了一路,就這樣終於在將近中午時到了省城,倆人下車時還依依惜別,胡老太太還讓牛翠花去縣城玩時,別忘了去她家看看。
等牛翠花幾人來到省城醫院,有的醫生已經下班了。李愛國抱著孩子,領著妻子和老娘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站在大門口。
李愛國:「娘,剛剛咱們找了一圈也沒找著那個趙醫生,是不是沒這個人呀?」
牛翠花雖然也有所懷疑,面上仍然鎮定,「不能,林知青不能騙咱,估計是去吃飯了。」
徐鳳娟就是在一家人討論的時候走過來了,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已去食堂吃飯了,但今天正好有事,就去晚了,她剛剛就發現這家人在醫院這邊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什麼人,於是便上前問道:「大娘,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牛翠花看著穿著白大褂站在面前的姑娘,想著這應該是個醫生,於是便回:「我們要找趙醫生。」
徐鳳娟看著打扮樸素的幾人,找不到和穿著整潔講究的趙醫生有任何聯繫之處,不免懷疑趙醫生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親戚?
「哦,是趙志強醫生嗎?我們醫院只有這一個趙醫生。」
李愛國忙道:「是,就是趙志強醫生,我們找他有事,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他。」
徐鳳娟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男人,「嗯,這會辦公室沒人,他應該是在食堂吃飯,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他。」
於是徐鳳娟就領著幾人去了醫院食堂,正好看到趙志強剛打完飯,連忙招手,「趙醫生,有人找你。」
趙志強剛端起盤子就看到徐鳳娟在向自己招手,本來不想搭理,但聽她說有人找自己,就端著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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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跟前,徐鳳娟就介紹:「這就是你們要找的趙醫生。」
「趙醫生,這幾個人說找你有事,現在人我已經帶到了,沒我事了,我就走了。」
趙志強點頭,「嗯,謝謝徐醫生。」
李愛國一見找到了趙醫生,立馬上前去握手,「趙醫生,我們可找到你了!」
趙志強看著面前激動的人,一臉懵。他擱腦子裡過了一遍,實在是不認識這幾個人,於是就疑惑道:「那個,請問一下,咱們認識嗎?」
牛翠花見這情況,忙從包里掏信,「趙醫生,我們是楊強軍知青介紹來的,我孫女被嚇著昏迷幾天了,去縣裡看了,也沒看出啥,想著來省城瞧,然後楊知青就說讓我們來找你,你看這,真是不好意思。」
趙志強聽了牛翠花的話當下瞭然,等看了信後,就明白了,原來是楊強軍給自己找的事。
「哦,我知道了,這樣,你們坐了一上午車,肯定餓了,咱先吃飯,我去幫你們打飯。」
李愛國忙把小曦遞給張蕙蘭,「不行,本來俺們來找你,都已經夠麻煩你的了,咋能讓你請俺們吃飯,我自己去,我有糧票。」
李愛國說著就飛快的跑去窗口打飯,等李愛國打完飯回來。
趙志強就開口:「嬸子,你家孫女這個情況我基本上了解了,等一會咱們吃了飯,我帶你們去找張醫生看看,張世昌醫生可是咱們省城醫院最有名的老中醫,他肯定知道咋回事。」
幾人聽了趙醫生的這話就放心多了,等吃完了飯,就跟著趙志強去找張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