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佐文峰打開營門,然後大聲喊道:「所有人聽好,督軍大人恩典,只要你們願意服從命令,上次的賞格依舊有效,而且戰後人人等級提升一級!一旦不幸戰死,賞格將轉給你們的直系親屬!」
本來,這些奴隸惱怒這些臨陣逃脫的大隊長的原因,就不是因為自己被拋棄,而是上次他們辛苦挖土獲得的賞格沒了——他們才不相信做了俘虜,賞格還會存在呢。
現在,看到自己的大隊長不但不是臨陣逃脫,而是因為執行任務暫時離開而已,現在更來解救自己,再加上賞格依舊,什麼怨恨都消失了。
而當聽到等級提升一級的時候,所有人怦然心動,特別是那些伍長,按照原來的賞格大部分都是平民這一級別的,現在等級提升一級,那可是馬上成為上民了!
而吉吉這樣賞格就是上民的人,則興奮得全身發抖,等級提升一級,那戰後自己豈不就是武士了?
在誘惑和那些鬼魅般黑衣人的震懾下,沒有一個奴隸提出異議,全部乖巧的重新投入康斯軍麾下,重新聽候大隊長的命令。
在欣喜之餘,吉吉又忍不住一陣的失落。
本來他還準備在康斯軍打回來的時候,煽動俘虜暴動,給康斯軍製造機會,這樣自己就又能建下巨大功勳了,沒想到,他的一切計算都在大隊長他們的強力一擊下消散了,有了大隊長這樣鬼魅手段,自己這些人根本就是用來當布景的道具。
這些俘虜重新歸建後,立刻利用那些守衛的兵器組建了一個大隊的人馬,有武器的排在頭位,沒武器的則找了根木根排在第二列。然後在軍官的一聲令下,嗷嗷叫著的沖向了敵軍大營。
本來大家還有點遲疑,畢竟就憑一千武裝和九千空手去衝擊騎兵旅團的營地,這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在大隊長的嚴令下,他們只能硬著頭皮沖。
把大隊長格殺?看了大隊長那些神出鬼沒的手段,這麼多奴隸中還真沒誰敢想這個念頭,逃走又不舍自己辛苦賺下的功勳。
既然如此,那就碰運氣吧!
奴隸在患得患失中衝到敵軍營地外,赫然發現敵軍營地居然亂成一團。
炸營了?
原本忐忑不安的奴隸立刻士氣大漲,全都爭先恐後的沖向敵軍營地。
大好機會啊!以後是人上人還是人下人,就看自己撿到多少死雞了!
而第五旅團大營內,隨著各大隊長陸續被暗箭一一射殺,帳營一座座起火,第五旅團的大營徹底亂套了。
雖然有明眼人能夠看出這是敵人的陰謀,但絕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愚昧的,他們只知道上司莫名其妙死光了,戰馬發神經的睡著了,這些怪異的狀況,讓士兵只會想著怎麼逃離這個怪異的地方。
至於那些明眼人無法阻擋這些士兵的原因是,俘虜營的上萬俘虜跑出來了,而且還開始攻擊營地。
內部慌亂,外部敵軍,失去了主心骨的凱爾特士兵,拋棄了自己的戰馬,捨棄了自己的裝備,忘卻了自己的責任,但他們還記得凱爾特這個大帥的存在,所以立刻慌亂的朝凱爾特所在的方向跑去。
在近萬愚昧士兵的衝鋒下,任何人都沒有制止的能力,能做的只是潮流湧出營地。
在洪水般的衝鋒中,後勤隊的營地第一個遭殃,一瞬間就被士兵摧毀,後勤隊中那些更加愚昧更加沒有主見,被拉來當苦役的壯丁,第一時間就被捲入洪流,擴大了這股洪流的力量。
吉吉這些奴隸可是追得爽啊,在衝破營地後,所有奴隸都從營地中撿到武器,有了兵器後,奴隸們的勇氣直線上升,而混亂逃竄的敵軍,更是讓奴隸們的士氣達到了頂峰。
不過在後勤營地被亂兵衝破後,他們這些奴隸,立刻被自己的上司倒頭澆了一盆冷水。
「停止追擊,開始清點繳獲物資,安營紮寨!」
大隊長們的命令,讓奴隸們憋著一股氣沒法發作。
反抗?誰敢啊?只好把這股濃濃的殺意發泄在搜刮營地的物資方面了。
搜刮後,奴隸們驚訝的發現,居然繳獲了萬餘匹精壯的戰馬,五千餘匹驢騾馱馬,只是這些生物卻全部在沉睡,巨大的聲響和任何傷害都無法讓它們清醒過來。
除了這些最重要的戰略物資外,還繳獲大量的盔甲和兵器,更是在後勤營繳獲大量糧食。
正在大家奇怪那些睡著的戰馬時,大隊長神神秘秘的拿出幾個水袋,然後讓人給這些戰馬灌上一口。
也不知道水袋裡裝著什麼東西,沒一下子,戰馬就全部甦醒過來,除了開頭有點傻愣愣的,後來就跟正常的戰馬一樣。當然,有點不接受命令的情況是免不了的,鞭打幾下之後,戰馬就乖乖的服從命令了。
奴隸兵中懂騎術的立刻翻身上馬,策馬奔馳起來,而不懂騎術的只好牽著馬前往俘虜營地,連拖帶拉,把物資運回俘虜營。
然後,奴隸們再次干起了苦力,開始給大營加固,如果不是水車早就裝滿了水,估計有大半的奴隸會渴死。
同一個夜晚,靜靜等待俘虜到來闖壕溝的凱爾特軍營地,照樣出現無數神出鬼沒的蒙面黑衣人,同樣把古怪的液體加入馬廄的水槽中。忙完這些後,這些黑衣人沒有驚動任何凱爾特軍而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正準備開始進行晚飯的凱爾特軍赫然被驚動,只見大帥還有聯隊長以上的軍官,全都來到了面山的營門,臉色凝重的望著那條山道。
士兵們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也被嚇得不敢吃飯,只好躲在一旁悄聲談論著。
不一會兒,數名騎兵從山路奔出,進入營地後只是和大帥說了一句話就退下了。緊接著,全員進入作戰狀態的命令下達,可是卻不讓所有人騎馬,只要手提兵器,在營門前擺出一個佇列就可以。
空著肚子的士兵,馬上心情沉重起來。
這可是面向老巢的營門,居然擺出這樣的招數?難道老巢有失,康斯軍從背後打過來了?
不可能啊,他們怎麼繞過去?或者,留守老營的第五旅團叛亂了?
士兵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營門前列隊,就在這時,隊伍突然騷動起來,在軍官們的喝斥下才被壓制下去。
原因無他,那條山路,接二連三的湧出大量身穿凱爾特軍服的士兵!
看到這些滿臉疲倦,手無寸鐵,有氣無力挪動著腳步的同僚,士兵們心中一抖。
第五旅團被襲擊了?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騎馬?就算被人趁夜偷營,也不可能連一匹馬都騎不出來啊?
看著這些像是遊子回家一樣,痛哭涕零的第五旅團兵丁,凱爾特眼角抖動了一下。
自己的騎兵師團可是單馬騎兵組建的,現在一下子沒了上萬匹戰馬,真是如割心一般的疼痛啊。而且,這些炸營後跑出來的手下,大隊長以上的軍官全部死亡,根本無法重新組建。
其實,就算全員毫無損傷也無法重建,因為前進營地,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後備兵器!
凱爾特額頭青筋直冒,他向小將說道:「命令第一旅團、第二旅團立刻回攻老營,命令第三、第四旅團……」
說到這,凱爾特突然停下,抬頭看了一眼那些讓他覺得丟臉的部下,然後咬牙說道:「等他們吃過晚飯後,立刻把他們編組起來,明天讓他們去鋪橋!第三第四旅團背後監視!」
聽到這話的軍官們心中一寒,這是第五旅團如此丟臉的處罰吧?鋪壕溝,那可是得用命來填的啊。
領命的第一第二旅團長官立刻召集人馬沖向馬廄,可是才一會兒工夫,驚呼聲四起,本來就惱火異常的凱爾特立刻吼道:「該死的,又發生了什麼事?」
小將還沒來得及跑去詢問,第一第二旅團的軍官就慌張的跑來:「大帥,我們兩個旅團的戰馬全部在沉睡,無論是用什麼辦法也無法讓它們清醒過來!」
聽到這話的人臉色都是一變,第三第四旅團的長官更是立刻派人前去查探,結果,整個大營的所有牲畜都全部陷入沉睡,而且是那種無論拳打腳踢刀砍槍刺都無法喚醒的深度睡眠。
「這是怎麼回事?」凱爾特咬牙切齒,可惜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大家都無法解釋這樣怪異的事情。
此刻得到情報的小將遲疑了一下,靠前說道:「第五旅團也遇到這樣的狀況,所以才連一匹馬都沒有帶出來。」
凱爾特臉色一變,他下意識的扭頭望向壕溝的方向,這一望,讓他整個人愣住了。
壕溝那邊的康斯軍,突然抬出數千面兩三米寬,五六米長的簡陋竹排,就這麼鋪在壕溝上,然後密密麻麻的康斯軍通過這些竹排,跨過壕溝朝這邊衝來。
凱爾特猛噴口血,軍官們嚇得立刻圍上來捶胸拍背。
掙開手下的攙扶,凱爾特指著壕溝處,猙獰的吼道:「康斯!你夠狠!
敢情你搞出這麼多花樣,是準備把我的騎兵師團一網打盡!可是你也別想得這麼好!老子的騎兵就是變成了步兵,也照樣是天下強悍之旅!」
說到這,凱爾特看到手下居然還傻愣愣的,不由怒吼道:「該死的,敵人都打上門來了,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反擊,打過壕溝去!」
被驚醒的軍官們立刻大喊:「是!」
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們具備一種血性,既然老上司老恩主要和敵人打,那就打吧,就算自己現在是沒馬騎兵,可也還是軍人,能夠殺敵的軍人。
在軍官們的鼓動、誘惑和威脅等手段下,習慣盲從的士兵們立刻熱血沸騰,一些比較衝動的抓著兵器就衝出營地。
對這種找死行為,軍官們懶得理會,他們巴不得多一些這樣的衝動漢給自己爭取整軍布防的時間。
隨著雙方士兵越來越接近,決定凱爾特命運的戰事,即將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