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郡主也勸道:「是啊,表哥才是真正的太子,楚楚和表哥的身份也該互換了。」
先皇后垂著眸子,為難說道:「此事,本宮不想去爭了,楚楚這些年也不容易。」
瓊英公主冷聲道:「那怎麼行,本宮即刻送皇嫂和太子進宮。」
「姑母,我現在的名字叫慕然,母后都說了,不回去,您又何苦強人所難。」氣質寡淡的慕然開口。
「太子,你怎麼也這樣,大楚江山本就該是男子的,女子為帝,天下大亂啊!」瓊英公主恨鐵不成鋼。
「是啊,表哥,你看看楚楚都幹了什麼,楚家人死的死,殘的殘,發配的發配,她就是掃把星!」
「住口!」先皇后冷眼看向清然郡主,「楚楚是本宮的親生女兒,不許你這樣說她!」
清然郡主冷聲道:「可這是事實。」
先皇后神情為難,「本宮多年未見楚黎,這次回來就是回宮去看看她,聽說太皇太后受傷了,本宮也想去探望一下。」
「皇嫂,本宮陪你們進宮。」
幾人一起進宮,慕封攔住了瓊英公主的馬車。
「陛下不是已經說過了,公主和郡主請回吧。」
「慕封!」馬車的車簾掀開,慕封抬眸看到了先皇后慕心月。
「長姐!」慕封整個人怔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境。
他快步向前,確認他眼前的就是先皇后,而她身邊還有一位和楚黎長相很像的男子。
慕心月解釋道:「他是慕然,楚黎的哥哥,此事說來話長,本宮進宮慢慢再說。」
即使她這樣說,慕封還是攔住了幾人的去路,「長姐,容我先告訴陛下,您回來了。」
瓊英公主斥責道:「慕封,你瘋了,竟然敢擋皇太后和太子的去路!」
現在皇嫂回來定然是皇太后,將來真正的楚黎也是要取代楚楚成為皇帝的。
慕封堅持道:「抱歉,幾位原地等一下。」
「慕封,你去吧,本宮不著急。」慕心月微微一笑,沒有讓慕封為難。
「好。」慕封離開。
楚黎給裴野餵水的時候,看到慕封屏退左右,進來說道:「陛下,臣說一件事情,您不要太驚訝。」
楚黎一邊給裴野餵水,一邊問,「是我哥哥回來了嗎?」
慕封眼睛睜大,「你都知道了。」
楚黎點頭,「我讓人打開了哥哥的墓,裡面空空如也。」
自從她的記憶全部恢復,她就猜到現在這個節骨眼,哥哥也該回來了。
「不止你的哥哥,你的母后還活著!」
楚黎手中的碗陡然掉落在地,砰的一聲碎了。
「他們都在宮門外,臣沒讓他們進來。」
楚黎起身,眸色漸暗,「讓他們進來。」
沒想到母后竟然還活著,他們既然回來了,就有一百種辦法能回到宮裡。
「是。」慕封去傳口諭。
楚黎來到了母后的安寧宮,她看著殿內的裝潢,不愧是渣爹的白月光。
這些年渣爹的心裡定然是有母后的。
宮殿裡面乾乾淨淨的,每日都有人打掃。
她轉頭去了御書房,等著她的母后和哥哥過來。
她背對著桌案,回憶著那個女人的容貌,她只記得很驚艷。
「楚楚......」楚黎猛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
她回眸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從長相上看,她的年齡也不過三十歲的模樣。
看著那張和自己長得很像的臉,楚黎突然恍惚了,先皇后長得好像上一世拋棄她的母親。
她呆愣在原地,直到那女人疾步走來,握住了她的手,一把抱住了她。
「楚楚,母后對不住你,因為你哥哥得了重病,這些年母后帶著他尋遍天下名醫,終於看好了頑疾。」
「妹妹!」一個眉眼溫柔的男子站在門檻前,眼含熱淚看著楚黎。
楚黎輕輕推開了慕心月。
慕心月已是淚流滿面。
「這些年,你在宮裡一個人,母后每時每刻都在思念你。」慕心月想要撫摸楚黎的臉頰。
楚黎躲開。
她的手僵在半空,「抱歉,是母后將你一個人留在宮中,從小你就討人喜歡,母后就知道你不會遇到危險,要是換成你愚鈍的哥哥,可能早就被人害死了。」
楚黎冷笑一聲,「是嘛?你知道朕這些年多少次死裡逃生嗎?兒子是人,女兒不是人嗎?」
她的喉嚨哽咽了一下,不知道是同情原主,還是同情自己。
她盯著慕心月略帶心虛的眼神,「你只為你自己的兒子謀劃,你的女兒也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我不會痛,不會難過,不會死嗎?」
本來她還以為是哥哥自私,待到她清除攔路石,他才回來拿回皇位。
沒想到一切都是母后的謀劃。
「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母后?」慕然有些憤怒,「你有什麼不滿,沖哥哥發泄,別惹母后傷心。」
楚黎越過他,步步逼近慕心月,低聲道:「朕清除了所有障礙,你就帶著你的兒子回來,想要拿回皇位是嘛,你們都一樣自私、無恥!」
楚黎字字誅心,慕心月氣得胸口起伏。
沒想到楚楚這麼不理解她,枉費她這些年天天擔心她的安危,還讓宮裡的心腹時刻關注著楚黎。
「生氣了,被朕說中了?兒子是人,女兒就不是人了,那就帶著你兒子走,讓他好好孝順你去。」
楚黎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的親情可言,如此偏心的母親,她不需要。
啪的一聲。
慕心月扇了楚黎一巴掌。
她眼中含淚看著楚黎,「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當了女皇就不認母后和皇兄了嗎?」
楚黎的臉頰生疼,她反手扇了慕心月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楚楚打的!」
慕心月被打懵了,瞬間眼淚決堤,多年未見的女兒竟然這樣對她。
瓊英公主一直在殿外,看到這一幕,立刻過來指責。
「楚楚,你竟然打你的親娘,你大逆不道!」
慕然一把將慕心月護在身後,他滿眼失望看著楚黎,「妹妹,你說話為什麼這麼刻薄傷人,母后當年也是沒有辦法,才選擇帶我離開。」
楚黎譏笑,「沒有辦法,呵,你落水,朕去救你,你得救後拉朕下水,還轉身就走,你說朕說話為何這般傷人!」
「妹妹,我沒有,我去找母后救你去了,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得救,哥哥怎麼可能害你呀。」
慕然嘴唇囁嚅,「哥哥從沒有想著跟你搶什麼,哥哥現在叫慕然,母后從未想過讓我回來取代你。」
他拉著慕心月結了一層繭子的手,放在楚黎面前。
「母后每個月都去明華寺跪著爬完千層台階祈求佛主保佑你平安健康,你憑什麼這麼說她!」
想到她對楚楚的愧疚和思念,慕心月已是泣不成聲,「慕然,別說了。」
瓊英公主看不下去了,「楚楚,你太自私了,你母后剛回來,就被你打,你想過她的感受嗎?」
「是本宮先打了楚楚,不怪她。」慕心月自責,她本來想要好好抱一下楚楚的,為什麼要反手打她。
瓊英公主繼續挑唆,「皇嫂,古往今來,哪有孩子打母親的,倒反天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