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心中暗道:大楚國靠這片大陸的中南部,大夏國則占據了中北、中西部,是大楚國土的三倍。
她將來若是苟住了女兒身,可以順利登基的話,要是不努力,國土被大夏吞併,史冊上估計連她這個國家都沒有。
更別說她這個女皇了。
夜寒霆同她介紹完了大夏國史之後,問楚黎,「有何感想?」
楚黎一臉嚴肅,舉起拳頭,眸光堅定說道:「發憤圖強,振興大楚!」
夜寒霆抿唇笑了笑,楚黎可太有趣了。
啪的一聲,楚黎生氣地用手拍桌子。
「先生笑什麼,這是我的理想!」
楚黎握緊拳頭,慷慨激昂。
「我希望大楚的小孩子有學上,老人有人養,不再打仗,豐衣足食,國泰民安,就算我百年之後,我的兒女,大楚的子民也不受別國的窩囊氣,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這才是一個國家啊!
為什麼大楚現在變成了,都是因為他那個爹!
夜寒霆看她灼灼的目光,堅定的眼神,楚黎真的因為他剛才那一笑生氣了。
原來這就是楚黎的理想。
她想要的不是她個人穩坐帝位,而是所有人都生活在一個完整的、有尊嚴的國家。
楚黎沒有辦法向夜寒霆講述她上一世生活的那個世界。
大楚國有太多的不公平和她看不慣的地方。
有榮貴妃那樣草菅人命的,還有父皇這樣只顧自己皇位的帝王。
她對這裡的規則很厭惡。
夜寒霆誠懇認錯,順著她的話問,「抱歉,我不該笑你,你似乎對他不滿?」
楚黎知道夜寒霆說的是慶元帝,點頭承認,「當然。」
夜寒霆收斂情緒,楚黎這樣說,他就清楚她的立場了。
楚黎眼眸沉沉,她夜觀天象發現,慶元帝的帝王寶座估計做不了太久了。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楚黎聽到了門外的人說,「卑職叨擾殿下了,裴統領他,他暈過去了。」
「暈過去了還不派人去請太醫!」夜寒霆沒好氣說道。
門外的禁軍戰戰兢兢說道:「回太傅大人,裴統領他一直說胡話,一直在喊殿下的名字。」
本不想管這事的楚黎嗖的一下出了門。
要是裴野那瘋子對她一頓表白,再給說漏嘴了,還不如她趁早用抹布堵上他的嘴。
夜寒霆看楚黎去找裴野,揉了揉眉心。
得想辦法讓裴野不再纏著楚黎。
他走出屋子,看到了廳堂里坐著喝茶的慕封正看向這邊。
夜寒霆微微頷首,慕封起身行禮,兩人打了個招呼。
兩人不約而同去看裴野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野躺在床上,聽到楚黎來了之後,唇角一勾,繼續假寐。
一個端著藥碗的禁軍為難說道:「殿下,裴統領昏迷了,餵不進去藥啊。」
楚黎俯身看裴野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她是當大夫的,一把脈就知道裴野在裝睡。
她看向那名禁軍,「餵不進去藥還不簡單,小德子,去把我宮裡面的餵藥神器拿過來。」
「是,殿下。」
裴野裝睡只是想見見楚黎,想讓她給自己餵藥,沒想到心愿達成了。
夜寒霆看到小德子遞過去的長流銀匜後,壓了壓唇角的笑意。
那是專門給喝不下去藥的人用的灌藥器。
夜寒霆突然想到自己給楚黎餵藥,他可不捨得,拿那麼堅硬的東西撬開楚黎的嘴強行餵藥。
楚黎將藥倒進了器皿里,捏住了裴野的下巴。
用又長又尖的喙從牙齒中間撬開一個縫,手一抬就灌進了裴野的口中。
裴野皺著眉,忍著不適喝下了苦藥,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從床上起身差點吐出來。
裴野擦了下唇角的藥汁,看了看楚黎手中的「兇器」。
「殿下,你可真忍心,用這種東西餵我吃藥。」
楚黎一臉委屈,「裴統領,孤是擔心你急的呀,萬一你的腦袋燒糊塗了怎麼辦!」
裴野知道楚黎是故意的,但是對她就是生不起來氣。
慕封站在那裡看著楚黎收拾裴野,但是裴野甘之如飴的樣子。
他覺得裴野一定知道了楚黎是女兒身。
還有夜寒霆,他一定是最先知道的,要不然夜寒霆不會對他有敵意。
他真是眼瞎,竟然是最後一個發現楚黎是女兒身。
裴野可憐兮兮地看著楚黎,「殿下,人好多,好吵。」
「裴統領若是覺得吵,可以回自己的住處休養。」
夜寒霆還沒有懟人,慕封竟然先開口了。
夜寒霆抬頭看屋頂,看來慕封也知道楚黎是女兒身了。
裴野納悶地看嚮慕封,小舅舅不是自己人嗎?
為何說話的時候,帶著這麼強烈的敵意。
慕封上前,將手放在了裴野的額頭上,「裴統領沒有溫病,只有風寒。」
「風寒可能會傳給殿下,殿下每日這麼繁忙,沒有時間照顧裴統領,你請回吧。」
楚黎眯起眼睛,小舅舅真給力啊,竟然直接幫她趕人了。
「殿下先離開這間屋子。」慕封看向楚黎。
裴野看到了慕封眼中對楚黎的滿滿占有欲。
他的眼眸頓時變得冷厲,慕封這個小舅舅也知道了楚黎是女兒身。
他竟然不顧綱常倫理,喜歡楚黎。
裴野冷聲道:「慕將軍,本統領就在此休息,其他人可以走,請你留下本統領有話要說。」
撿漏王夜寒霆拉著楚黎就出去了。
他站在外面看著藍天唇角上揚,少了兩個喜歡楚黎的男人礙眼,空氣都變得清新多了。
「走,繼續講點殿下不知道的歷史。」夜寒霆將一臉茫然的楚黎拉走了。
屋內,裴野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眸光陰沉看嚮慕封。
「你都知道了?」
慕封知道裴野說的是楚黎女兒身的事情,所以沒有理會他。
裴野的唇角揚起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隨後他站起身來靠近慕封。
「喜歡自己的外甥女,你不覺得自己罔顧人倫嗎?」
慕封眸光一怔,外甥女?
他的外甥女只有楚楚。
原來楚黎竟然是女扮男裝的楚楚?
慕封瞳孔震顫,他不信。
「你說她是已經死去的......」
「對!」裴野盯著慕封的慌亂的眼神。
「所以,你不覺得自己很無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