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滿臉懊惱回來了。
夜寒霆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般沮喪的表情。
「人,跟丟了?」
赤焰雙手抱臂,撇嘴道:「主子,你兒子,啊不,太子殿下,您可不要相信他的甜言蜜語了,說什麼把您當親爹一樣,呵呵,逃走的那人上了太子的馬車。」
夜寒霆眉心微蹙,楚黎!
當年的慘案發生時,她還是一個孩子,定然與此事無關,又怎麼可能阻撓他查出真相。
「藍翊已經默默跟著了,看他們會到哪裡去!」赤焰喝了一口茶水,叉腰感慨,「這太子藏得也太深了,先是勾引紅棗,又默默監視您,我看他真是沒安好心!」
郝仁聽了個一知半解,什麼大哥有兒子了,什麼太子親爹的,他糊塗了。
「慎言!」夜寒霆一抬手,赤焰捂住了自己的嘴。
......
楚黎坐在馬車裡,看著手臂受傷的女子。
歡顏瞳孔放大,「雪舞,你怎麼受傷了!」
雪舞也是一愣,「歡顏,你的臉好了!」
歡顏重重點頭。
雪舞看向楚黎立刻跪下,「您是歡顏的主人吧,奴被人追殺,只是想找個地方躲一躲,等到了鬧市奴立刻就走。」
冰夏衝著楚黎搖了搖頭,楚黎心說這丫頭還挺警覺的,沒有爛好心。
歡顏神情為難,她看向楚黎,楚黎微微一笑,「那到了合適的位置將你放下。」
雪舞感激叩頭。
歡顏頷首,「雪舞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姐妹,多謝主子關照。」
到了鬧市後,楚黎找了一個位置將雪舞放下,歡顏走的時候,還把自己贏的銀子給了雪舞二十兩讓她療傷。
楚黎閉上眼準備回皇宮,半個時辰後,雪舞渾身是血昏死在她們的馬車前。
怕惹上麻煩的楚黎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雪舞兩次出現在她的馬車前哪有這般巧合的事。
楚黎的眼睛盯著雪舞身上殷紅的血,隨後她的眸光落在歡顏身上,想到了什麼後,突然來了興趣。
「歡顏,將雪舞帶入客棧,再找個大夫給她好好養傷。」
歡顏扶著雪舞,感激看向楚黎。
她最困難的時候,被莫離管事鞭打的時候,是雪舞一直默默照顧她。
現在雪舞落了難,她也想幫幫對方。
楚黎四人在悅來客棧落腳。
「主子......」歡顏因為給楚黎添了麻煩,非常愧疚。
楚黎打開摺扇,坐在江邊吹著江風,欣賞著江景,勾唇一笑,「行了,今日就當在這裡賞景了,明日再回東宮。」
歡顏眼眶微紅告退。
「冰夏,我讓車夫送你回皇家別院,明日再去接你。」
冰夏嘆氣,「主子,我也想賞風景。」
「今日出來的著急,我的衣物都沒有來得及收拾,還有布帶......所以,這件事情非常重要,只能交給你!」
冰夏本來還有些沮喪,被楚黎這麼一忽悠,立刻快樂像小鳥一般走了。
入夜,楚黎躺在床上,忽然,她聽到了飛檐走壁的聲音。
對方的輕功不錯,但是比著歡顏還是差了點。
她默默地數著數,果然在五息之後,一個黑衣人拿起匕首想要刺入她的身體。
早已準備好的楚黎翻身下床,對方發現楚黎身上穿著夜行衣,還蒙著面。
那人的匕首再次朝著楚黎刺過去,楚黎一個轉身,手中的銀針飛出。
黑衣人瞬間倒地。
月光下,楚黎拍了下手,門後走出來了一人。
渾身無力的黑衣人回眸,瞳孔猛然放大。
「歡顏!」
歡顏雙目赤紅看向自己的好姐妹,「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行刺我的主人!」
雪舞胸口起伏,沒敢看歡顏的眼睛。
歡顏無顏面對楚黎,她拿出匕首準備讓楚黎隨意處置自己,誰知,窗外又有兩名黑衣人殺了進來。
為首的那人戴著銀色面具。
屋內黑暗,看不清楚,但是來人絕對是敵非友。
歡顏立刻去阻攔對方靠近楚黎,沒有戴面具的那人完全壓制住了歡顏。
戴面具的男子朝著楚黎襲來。
十招之內,兩人打成平手。
楚黎咬牙,這人的實力驚人,她能感覺到對方沒有使出全力,可能只是為了試探她的虛實。
楚黎一招猴子偷桃還沒有近男人的身,男人下意識彎腰,楚黎的匕首順勢划過他的腰。
男人後退,這人不講武德,竟然用猴子偷桃做佯攻,他不在戀戰,飛出屋外。
另一人扔出煙霧彈之後也離開了。
歡顏護住楚黎,楚黎看向了空蕩蕩的房間,「雪舞被他們帶走了!」
歡顏跪了下來,雙手呈上匕首,「請主子處置歡顏。」
歡顏閉上了眼,干她們這行的,要是保護主人失敗了,只能任由主人處置。
等待她的不是冰冷的匕首劃破脖頸、刺入胸膛,而是楚黎的手。
她抬眸楚黎將她扶了起來。
「歡顏,今日孤讓你留下雪舞就是為了給你上一課,人性是複雜的,即使是你多年姐妹,也有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背刺你。」
歡顏瞳孔顫動,她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楚黎扯下了臉上的黑布叮囑道:「以後遇到刻意的接近一定要小心。」
「是,主子,歡顏牢記在心!」
歡顏用袖子抹去眼淚,「主子,他們是一幫人吧!」
楚黎冷笑一聲,「不是,沒有一個執棋者會為一顆棋子親自下場,暴露自己。」
歡顏明白了,「也就是說,方才的人就是白天追殺雪舞的人!」
「聰明!」楚黎負手而立看向窗外,雪舞就是那枚棄子,今晚必死無疑。
但是她一點也不關心雪舞背後的主人是誰。
反正,敵人很多,小心便是。
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一下子解決完。
還有那個戴面具的男子,說不定他們兩人殊途同歸。
那男子今晚能從雪舞的嘴裡撬出來多少信息,就看他的本事了。
今日她才知道大楚境內高手如雲,方才那個人要想要殺她易如反掌。
既然他那麼有實力,對付要殺她的人剛剛好,兩虎相殘,說不定她還有撿漏的機會。
她剛來這裡,還是先苟住,以後實力強了再去正面硬剛吧!
......
太傅府。
夜寒霆單手解開腰帶,掀開衣服看到了自己腰上兩指寬的劃傷,傷口出血了,但是傷的並不深。
夜寒霆摘下面具,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塗金瘡藥。
他回憶起屋內的人和他打鬥的樣子,那人招式兇猛、靈活且沒有什麼套路。
不過,以對方的武功,沒有十幾二十年的習武基礎,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下過三招。
那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