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霆轉念想了想,「我總感覺這是一盤棋,你我皆為棋子而已。」
楚黎托著腮看向窗外的殘月,「我也這麼覺得,眼下似乎陷入了死局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夜寒霆看向張志龍,「你先放出假消息,就說人證全死了,全城通緝人販。」
「是,下官領命。」
張志龍立刻去辦,有太傅大人的軒轅令在,做什麼事情都容易多了。
楚黎恍然大悟,「先生是想先迷惑榮雄,讓他安心平戎,接著我們便等待時機,將榮貴妃的罪行公之於眾。」
夜寒霆順著楚黎的眼神看去,「裴野押走了榮雄的人,我們懸賞緝拿要犯,他們兩方也摸不清楚人證到底死了沒有,從此處下手比較好。」
「好,勞煩先生將人證看管好,等榮雄走後,我來安排這些孩子和他們的家人見面......」
她說著說著,欲言又止,可惜那個小嬰孩,她該如何將真相告知他的家人。
夜寒霆看楚黎眉心緊鎖,他安撫道。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把孩子的父親從軍營里弄回來,他們若是願意,就讓他們搬到你封地的莊子裡種茶去。」
他溫柔地看著月亮漸漸變圓,輕嘆道:「他們夫妻還年輕,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楚黎聽到這裡安心了一些。
她越和夜寒霆相處,越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內心很暖的人。
「今日裴野打你了一掌,傷勢嚴重嗎?我幫你看看。」
楚黎伸出自己的手,夜寒霆還以為楚黎要扒他的衣服檢查傷勢。
赤焰也跟著興奮了,哦呦,有戲啊,太子殿下大膽一些,他也愛看。
誰知楚黎拉過了夜寒霆的手腕,將手指搭在夜寒霆的脈搏上把脈。
夜寒霆垂眸,哦,原來只是這樣而已。
楚黎把完脈之後,上手就扒開了夜寒霆的上衣。
夜寒霆猝不及防,楚黎十分坦蕩地將手按在他受傷的位置檢查了一番。
「嘶......」
夜寒霆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楚黎立刻抬眸看他。
「疼嗎?」
夜寒霆點頭,「有一點。」
赤焰眯著眼睛看著他家主子,可以啊,就按這種感覺,使勁兒讓太子愧疚。
楚黎的指腹輕輕地划過夜寒霆的傷口,夜寒霆被她柔軟的手指勾得心痒痒的。
楚黎收回了手看向赤焰,「去給你家主子弄點金瘡藥來,給他塗抹一下。」
赤焰立刻照辦。
不多時,他回來了,楚黎在夜寒霆的胸口旁邊畫圈圈,「赤焰,就在這裡塗抹藥膏即可。」
赤焰突然抖著手,表情痛苦說道:「殿下,我剛才在打鬥中傷了手,弄不了。」
楚黎將藥膏遞給了夜寒霆,「那先生自己來吧。」
夜寒霆接過來,自己挖了藥膏,他輕輕抬起胳膊突然又嘶了一聲。
「算了,我來吧。」楚黎看他一抬胳膊就疼,她從夜寒霆手中接過藥膏,坐在夜寒霆的對面,親自給他上藥。
夜寒霆低著頭看著楚黎專心致志給他塗抹金瘡藥,她的手指划過的地方,像是點燃了炙熱的火焰。
天雷勾地火一般,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喉結滾動,眼神炙熱看向楚黎。
赤焰很有眼力見地離開,留下兩人單獨相處。
突然,楚黎的手腕被夜寒霆箍住,他聲音沙啞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夜寒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折磨自己,什麼美男計,苦肉計。
每次兵荒馬亂的只有他一個人。
楚黎放下了藥膏,叮囑道:「先生,我能打得過裴野,下次你記得保護自己就好。」
夜寒霆輕輕點頭。
榮雄沒有離開之前,他們不會輕易放鬆,兩人就這樣在京兆府的廂房裡待了一晚。
夜寒霆看著趴在桌上睡著的楚黎,幫她蓋上了披風。
......
裴野回到府中,脫掉了自己的上衣,低頭便看到了楚黎留下來的掌印。
他忍著痛塗上了金瘡藥後,心中暗道:楚黎的武功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看來楚黎也開始在意夜寒霆了,要不然能出手這麼重。
他冷著眼眸喃喃說道:「楚楚,你哥哥竟然喜歡男人!」
他仔細地看著胸口下方的掌印,突然瞳孔一縮。
隨後,他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巴掌印上。
楚黎的手也太小了,他的手大了楚黎一圈。
他疑惑,楚黎的手也太像女子了!
不過,小時候他和楚黎一起洗過澡,對方明明就是男人。
那為什麼一個成年男子的手竟然像女人一樣纖細。
他喊了來了一個婢女,婢女玲瓏長得本就好看,當初皇太后讓她來伺候,就是想讓她當通房。
她心情激動,還以為裴統領終於要招她侍寢。
她高高興興進去,看到裴統領赤裸著上半身的好身材後,瞬間臉紅了。
玲瓏嬌滴滴地說道:「統領大人找奴婢來,有何吩咐?」
裴野走了過來,面無表情說道:「伸右手出來。」
玲瓏以為裴野要讓她幫忙脫衣服,她的手剛準備放在裴野的腰帶上,誰知裴野冷聲道:「五指打開。」
玲瓏嚇了一跳,飛快打開了手指。
裴野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手指。
楚黎的手,形狀極其像女人,但是,要比這個婢女的手,手指更加纖長。
不過,他有些懷疑,莫非楚黎是個女人?
莫非楚黎就是楚楚?
轉念,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對啊,楚楚對他很好,不可能這麼打他。
而且楚楚的武功只是三腳貓功夫,根本不可能傷到他。
最重要的是,他親眼看著楚楚死去,這一切說不通啊!
他凝眸想著:下次他試探一下楚黎吧,看他到底是男是女?
玲瓏以為裴統領對她很特殊,還專門看她的手相。
於是她嬌羞一笑,身體朝著裴野靠了過去,準備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