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有大魚

  次日,季扶生和夏竹離婚的消息正式被公布到網絡上,是劉漂亮做的推手。

  一時之間,被口誅筆伐的對象是季扶生,尹千惠轉而是插足婚姻的心機女。

  夏竹非常「乾淨」地脫離了這場爭議滿滿的婚姻,又順利隱身成為一個深受新婚丈夫背叛的好女人。

  季扶生原本不打算把尹千惠牽扯進這場不順利的婚姻,但劉漂亮私心縱慾,故意將夏竹打包得完美無瑕,讓尹千惠成為討人嫌的角色,這都是來源於她們過去的一些小恩怨。

  看了一早上的新聞報導,季扶生確認沒有人對夏竹造成人身攻擊後,才出發去監察局。

  剛走到門口,安保人員就攔住了他,問:「你是幹什麼的?」

  季扶生指著裡面:「找夏局長。」

  「你等會兒。」

  季扶生只好站在原地,疑惑地等待對方的盤問。

  安保人員從亭子裡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機器,對著季扶生的臉照了照,然後用手掌擋住太陽光,看著屏幕問:「你叫什麼?」

  「季扶生。」

  「找夏局長幹什麼?」

  「我是他的侄婿,找他有事兒。」

  安保人員盯著他看,審視幾秒後,就放他進去了。

  季扶生抬手撓了撓後腦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白髮,他嘆氣道:「我有這麼像壞人嗎?」

  走進大廳,他剛要轉身走向直梯處,就被接待人員攔住。

  那人問道:「欸,你幹什麼呢?」

  季扶生指著樓上的方向:「找我舅舅。」

  「誰?」

  「夏正清局長。」

  「你先過來。」

  季扶生只好走過去,看著接待員指尖所指方向,他敲擊著申請表格:「先填表。」

  「我是夏局長的侄婿。」

  「填表。」

  季扶生見說不通,只好老老實實抓起筆填寫表格,交表的時候,他千叮萬囑:「麻煩加急一下,可以嗎?」

  「知道了,先等著吧,會通知你的。」

  之後,季扶生就被趕出了大廳。

  季扶生蹲在一旁的花壇邊,拔了一根小草,用手指捋了捋,放進嘴裡咬著玩。

  路過的人很多,有局裡的工作人員,也有來辦事的人民群眾。他們像看吉祥物一樣盯著季扶生看,發出一陣耐人尋味的笑來。

  季扶生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工作人員的反饋,他抓著手機,等待通知的電話打來。

  他盯著手機屏幕看,未接電話一欄里,一直都有季振禮的通話記錄,自從上個月季扶生去參加舅公的葬禮後,季扶生到現在還沒有給季振禮回電話。

  季扶生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季振禮解釋這一件事情,暫時還沒到爺孫二人可以撕破臉皮的地步,他還想再為自己騰點時間,處理好自己的疑問後,才是大戰的開始。

  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通知。季扶生只能在院子裡轉悠,還幫忙把花圃里的雜草拔掉,又將枯萎的植物折枝,簡單做修剪。

  他又走到大門入口處的花壇邊,那裡種著水仙花,還混著一些丁香,他剛要下手拔,就被門口的安保人員看見了。

  安保人員立即過來阻止了他:「你在幹什麼?」

  「拔花啊。」

  「你這是在破壞公共物,別亂動。你要是沒事幹就趕緊回家去,不要在這裡逗留。」

  季扶生說:「我要等局長的傳話。」

  「等傳話就回去等,不要在這裡搞破壞。」

  季扶生義正言辭:「我這是在幫你們,你看你們這麼大一個監察局,連個管花花草草的人都沒有。這麼大一片水仙,為什麼還非要在旁邊種幾棵丁香?丁香的香味會危害到水仙的……」

  說罷,季扶生用力將丁香連根拔了起來,他在安保人員準備動手之前,就將自己曾經的工牌照片亮了出來,說道:「我是荔城保種中心的科員,丁香和水仙不能種在一起。」

  季扶生指著大廳門口花壇的一片空位置:「我等會兒把它們種那去。」

  安保人員沒了轍,在一旁做監督。

  把所有丁香苗拔出來後,季扶生開始整理水仙苗,整理好所有雜草,才捧起地上的丁香苗走到大廳門口。他四處搜尋工具,最後沒辦法,去垃圾桶里翻找出兩根一次性筷子,又找了大門口的安保人員要來一瓢水,把拔下來的丁香苗重新種回到土裡。

  約莫等了有兩個小時,季扶生在院子裡幹得正起勁,夏正清下了樓,走到院子找季扶生。

  季扶生的臉上被沾到污泥,他幾乎是用雙手刨土的,這一塊的土質太久沒有澆水,很難挖坑,兩根一次性筷子挖得特別慢。他只好一隻手拿著筷子鬆土,另外一隻手快速刨土。

  夏正清走到他的旁邊,看著他蹲在花壇上疑惑不已,問道:「你來幹什麼?」

  「找你。」季扶生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找我幹什麼?」

  「談事情。」季扶生兩邊都不肯放掉,他著急道,「舅舅,你先等我一會兒,還有最後幾顆苗,現在得種下去,久了這苗不太好活,剛剛拔得比較用力,根系扯斷了不少。」

  夏正清站在一旁,看著他的行為,為他取下頭髮中的枯葉。

  季扶生抱怨道:「舅舅,要見你一面可真難,都說了我是你的侄婿,他們還不讓我進去。」

  「你想找我談什麼?」

  「這裡不方便說。」

  夏正清只好在一旁,等待季扶生,他幾次想要上手幫忙,都被季扶生拒絕了。

  季扶生種完了花,又來回奔波了幾次,找來了水源,將花澆了一遍。搞定完這一切,他才跟著夏正清去了四樓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夏正清就給他遞來濕紙巾:「把臉擦一擦。」

  季扶生抓著紙巾往臉上擦了擦,低頭看到自己的指甲縫裡全是污泥,又拿著那張已經變灰的濕紙巾摳摳手指頭。

  夏正清微微蹙眉,給他遞上更多的紙巾。

  兩人面對面坐著,夏正清開口問道:「你想跟我談什麼?」

  季扶生從口袋裡拿出一個U盤,說道:「這是王中新和丁孝蓮他們的談買賣違禁品的監控視頻。」

  「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夏正清這一嗓子,把季扶生嚇得直了腰背,他抓著濕紙巾,呆呆地看著夏正清,他支吾道:「別人給我的。」

  夏正清面色肅穆,不怒自威:「這個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別整天瞎摻和。」

  季扶生聲音低低地說:「我跟夏竹已經離婚了,我不會連累她的,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夏正清被氣得臉紅:「你是認真的嗎?」

  「是她要跟我離的,又不是我想離婚!」季扶生委屈地嘟著嘴,他把濕紙巾疊成一個小方塊,放在手心中,「不過也不是真離婚,只不過我會對外宣傳我倆離婚了,讓那些人不要再對她做過分的行為……」

  「你這是兒戲。」

  「我沒辦法啊,是她非要跟我離婚,我已經盡力挽回了。」

  夏正清感到無奈,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季扶生一抬眼,發現夏正清此刻看他的眼神,和夏美娟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季扶生說:「先前,王中新去荔城找我和夏竹,他喝多了,一直說是夏竹爸爸撞死了我的父母,導致雙方掉落坡底死亡的。」

  「然後呢?」

  「那天王阿姨的情緒有點反常,她一直說對不起夏竹。而且,年初二那晚去他家,她總是表現得很愧對夏竹。」季扶生試探問道,「王中新有沒有可能是害死夏竹爸爸的兇手?」

  夏正清一愣神,訓斥道:「你不要再查了。」

  季扶生不悅,嘀咕著:「岳母是這樣,舅舅也是這樣。」

  說罷,季扶生又管夏正清要來夏竹爸爸的照片,夏正清猶豫了許久,還是將那合照給季扶生看。

  季扶生拍下了照片,努力盯著照片上的面孔,可是腦袋空空。

  「舅舅,王中新交易違禁品的事情,你們查得怎樣了?」

  「這是機關的事,你不要管。」

  又是一陣苛責,季扶生只好閉上嘴巴。

  談話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季扶生早早離開了監察局。

  他疑惑不已,總感覺夏正清和夏美娟二人對此事有隱瞞,他們一定是知道更多的事情,只不過目前還不能擺在明面上。

  或許,是因為夏美娟所說的「權勢」。

  「有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