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不想當寡婦

  回到房間,季扶生剛把夏竹放在床上,她又開始鬧騰起來,在屋裡這瞧瞧那看看,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季扶生把門反鎖好,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他從行李中找出兩人的睡衣放在床上,走去將窗和窗簾關好。

  之後,把她帶到床邊,幫她脫去外套。

  季扶生輕聲細語地跟她講:「換睡衣,然後準備睡覺,好不好?」

  夏竹點了點頭,展開雙臂站在他的面前。

  接著,他為她換好睡衣,再帶著她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

  夜晚的山裡很冷,夏竹的雙手凍得沒有一點血色,用熱水洗了也僅保持了不到三五分鐘的正常溫度。

  季扶生找到遙控器,將空調開了暖氣。

  夏竹不肯睡覺,一直在被窩裡鬧。喝酒的醉和吃醉的醉是不同的,她好似還保持了一點理性,沒有大喜大悲。

  只是話密了些,叨叨個不停。她說了很多關於懸疑電影的劇情,拉著季扶生跟她探討。偶爾說點工作上的事情,講點這段時間在家裡的焦急等待。

  她會掐著季扶生的臉蛋,生氣地說:「你把很多人都嚇壞了,知道嗎?大家都以為你回不來了。」

  季扶生笑著看她,問道:「你很擔心我嗎?」

  夏竹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摟住他:「我差點就成寡婦了。」

  季扶生笑出了聲:「對不起,沒能讓你成為寡婦。」

  「我不想當寡婦。」

  「好,不當寡婦。」季扶生的語氣特別溫和。

  她從回來,不斷說到了凌晨1點,許是說累了,嗓子說啞了,才停止的。

  窗外的山風肆意撞擊門窗,一夜未停。

  清晨,夏竹醒來的時候,不見季扶生的蹤影。她坐在床上,透過窗簾縫望著外面飄落的雪花發呆,已經完全想不起昨晚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扶生這個時候進來,手裡端著一個餐盤,嘴裡叼著一個饅頭。

  「你去哪裡了?」

  「樓下。」他的聲音含糊不清,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後,取下嘴裡的饅頭,又說了一遍:「去樓下,給你做早餐吃。」

  夏竹抬起下巴,眺望餐盤裡的食物,有兩個大白饅頭,每一個都有拳頭那麼大,還有兩份小醬菜,一碗熱得冒煙的小米粥。

  季扶生走了過來,啃著饅頭,說道:「剛剛聽到樓下有人來賣菜,下去看了一眼,買了點新鮮的肉和青菜,順便熬了點小米粥;饅頭是買的,口感還可以;醬菜是小花家的,還不錯。」

  「這雪看著有點大。」夏竹又盯著窗外的落雪看。

  季扶生說:「估計還得下一兩個小時,早上是沒法出去玩了。中午給你做飯吃,下午看情況,再決定行程。」

  夏竹沒有說話,目光慵懶地看著他。

  季扶生吃完整個饅頭,脫去鞋子走去洗腳,他穿上了衛生間裡的藍色拖鞋,小了兩個碼,走路挺憋屈的。

  他走到床邊,拉住夏竹的手:「餓不餓?」

  夏竹搖了搖頭。

  她的手還是冰涼的,他倒在她的身邊,順手將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蓋上衣服。

  夏竹好像正在為他療傷,她俯首看他,然後懶洋洋地問:「昨天,我怎麼了?」

  季扶生展開一隻胳膊,她順勢枕在他的胸膛上,他攬住她,問:「不記得了?」

  「不記得。」

  季扶生輕撫著她的腦袋:「昨晚的酸甜排骨,廚師用了料酒焯排骨。」

  「哦。」夏竹閉著眼睛,「我有說什麼胡話嗎?」

  季扶生回答:「沒有。」

  夏竹又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

  「沒有,你很乖。」

  季扶生微微側了身子,另外一隻手撫在她的後腰上,好奇問道:「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過敏?」

  「不知道。」夏竹打了個哈欠,腦袋往他的胸脯上蹭了蹭,「白酒啤酒紅酒料酒醪糟各種酒,吃到了就會這樣。」

  「發酵製品會嗎?腐乳、奶酪、荔枝,蛋黃派……」

  「不會,只有酒會。」

  「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媽說是從我6歲之後開始的。」

  季扶生問她:「除了你媽媽,你有在別人面前這樣過嗎?」

  夏竹輕嗯一聲,鼻尖都是季扶生的氣息,他的大部分衣服上都有淡淡的青草芳香,夾雜著洗衣液的氣味。

  「誰?」

  「王子云他們兄妹倆。」夏竹揚起下巴注視著她,食指在他的下巴上滑動,觀注他的表情變化,而後娓娓道來,「剛上高一的時候,他們趁爸媽不在家,說要偷偷嘗一嘗酒,把我也叫我過去了,然後他們就發現我一喝酒就奇奇怪怪的。王子云喝完就倒下睡覺,但是會突然醒來。王子川……以前也不這樣。」

  季扶生微微皺了眉,他垂眸看她,目光讓她無處遁形。她迅速轉動腦子,準備把話題轉移。可是半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把這個話題過濾掉。

  夏竹只好翻了個身,平躺著,她盯著有些泛黃的天花板,喊了他一聲。

  「嗯?」

  她抓著他的手,又叫了他的名字,他再次做出回應。

  她喚他一聲,他便應他一回。

  許久之後,夏竹問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

  夏竹學他剛剛的模樣看他,還皺了眉頭:「你都這樣了,真的沒有嗎?」

  季扶生轉過臉,指尖輕觸夏竹的臉頰,隨後,落下一個吻。指尖緩緩滑落到她的唇上,他低下頭,再次吻了上去。

  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熱烈,仿佛將所有的情感都傾入其中。

  夏竹回應著他,沉浸在這個充滿激情和浪漫的時刻中。

  不知過了多久,夏竹被他吻得透不過氣,季扶生終於鬆開了她。他看著她那雙迷離而深情的眼睛,臉上漾起一種滿足感。

  她悄聲問他:「你昨天許了什麼願?」

  「你要幫我實現嗎?」

  「看情況。」夏竹躺在他的身上,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覺到他壯實的軀體。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講了一個五台山的傳說。『文殊菩薩曾立下宏大誓願,向世人宣告:只要你踏上五台山,我便會現身與你相見』。」季扶生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繼續講述,「也許是人,也許是動物。」

  他低下頭看著她,問道:「你會不會是文殊菩薩派來拯救我的?」

  「你需要,我就幫你。」

  「被利用也沒關係嗎?」

  「有關係。」夏竹頓了頓,淡淡然說道,「不要被我發現就好。」

  說罷,她趁著季扶生還在怔然,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摟住她的脖子,主動去親他。她的唇瓣柔軟而溫暖,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臉頰,然後慢慢地滑向了他的唇邊。

  這一刻,時間好似停止了流動,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像在一個夢境之中,一個只屬於他和她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