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院子大小沒辦法改變,懷澤便與聞老爹商議著,將院子整修一二,添置些女子慣用的物件,這一點聞老爹自然沒什麼意見。—(••÷[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大婚前一天,常家把整整六十六抬嫁妝送到了聞府,青雲院實在太小了些,總不能把所有屋子都用來放嫁妝吧,到最後還是老太太拍板,把部分嫁妝先放在攬月齋。
按照大梁習俗,常家的兩個婆子已經在新房守著了,不讓外人進入,素日熟悉的小院裡多了兩張陌生的面孔,懷澤才對明日的大婚有了幾分實感。
懷澤愈發覺得自己像個吃白飯的,這些嫁妝還是常家顧忌著前頭兩個嫂子,不好超過太多,精簡之後的。
他雖然已經在領朝廷的俸祿,但也只能養活自己這個小院,時不時還得老太太幫襯,他自己節省些沒事,但常寧是家裡千嬌萬寵長大的,他總不好讓人家跟著自己過苦日子。
在戶部要想升職,最起碼得是兩三年以後的事情了,估計他這兩年又得靠祖母接濟。
被銀錢問題困擾的懷澤,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大半夜被李嬤嬤叫起來的時候,黑眼圈都比平日明顯了些。
李嬤嬤嚇了一跳,今日懷澤是要騎馬迎親的,這個樣子實在不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常家姑娘不滿意呢,到最後李嬤嬤親自動手,給懷澤簡單敷了些粉,最起碼得把黑眼圈遮一遮。
大梁婚禮規矩繁瑣,迎親前,迎親時和迎親後都有五六個禮節,懷澤拿出當初背書時的勁頭,翻來覆去把這些禮儀記了許多遍,一直等換上一身朱紅色的喜服,還在不停地念叨著。
今日陪著懷澤一同迎親的都是平日和他要好的,懷澤騎著一匹高頭白馬,左邊是李凌江和連旭遠,右邊是陳勤和林飛羽,後頭還有幾位書院的同窗。
進門之前新郎官是要被為難一番的,因著兩家算是文官與武將的結合,懷澤便提前邀了連旭遠,萬一到時候李凌江一個人支應不過來,也能有人幫襯一把。
常家的位置大概在二環和三環中間,遠遠看到常府的大門,懷澤開始緊張起來。
今日陪懷澤來接親的隊伍,除了李凌江和林飛羽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成婚了,瞧見懷澤有些害羞的模樣,也忍不住調侃了兩句,還沒進常府,懷澤的臉就已經紅了。
常家人口不多,但因著今日獨女出嫁,族親也來了不少,門口聚集了許多人,把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常青幾人早就等在門口了,見到懷澤這般陣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新科狀元榜眼都在了,還有剛在西北立過功的連旭遠,這下怎麼能攔得住。
常家兄弟三人自是今日的主力軍,常家小弟率先出手,要求劍舞一段,連旭遠當即抄起寶劍,來了一段將進酒。
常齊繼續跟上,要求以今日場景為題,來幾首詩賦,林飛羽和幾位同窗一起上陣,一人一首,聽得眾人不住驚嘆。
李凌江瞧著情形差不多了,和懷澤對視一眼,隨即高呼一聲,一眾迎親隊伍附和,隨著一陣高亢嘹亮的呼喊,懷澤等人順利進入了常家。
懷澤拍拍李凌江的肩膀表示感謝,等進了正廳,見到肅立的一眾長輩,懷澤立馬揚起溫和的笑,朝著上首的常老太太和常夫人行叩拜大禮。
一向嚴肅莊重的兩位長輩此刻眼圈都已經微微發紅,等到盛裝的常寧被領出來,她們的情緒再無法控制。
懷澤與常寧並排而站,鄭重向兩位長輩行禮,常夫人拉住女兒的手,眼中是不住閃爍的淚光,看向懷澤的眼神中有一絲讓人心酸的乞求。
「好孩子,以後一定要互敬互愛,相濡以沫。」
懷澤能感覺到常寧在微微顫抖,懷澤的身子往她的方向傾斜,常寧的眼淚一滴滴掉落,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懷澤朝著兩位長輩鄭重點頭。
一直到一行人往聞府走,懷澤才從剛才的氣氛中和緩過來,等到了聞府,剛才的叩拜流程還要再重新來一遍。
聞家幾位長輩的情緒就和緩多了,畢竟是添丁進口的好事,聞老太太在上首笑得溫和,一連聲囑咐他們要好好相處。
拜過高堂,兩位嫂嫂和兩位姐姐等一眾女眷早在洞房等著了,常寧有些暈乎地坐在喜床上,聽喜嬤嬤說要揭蓋頭,才微微鬆了口氣。
懷澤接過喜秤,小心翼翼地從邊角揭開蓋頭,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懷澤的耳朵尖都紅透了。
常寧倒是大大方方的,瞧見自己丈夫這副模樣嘴角忍不住揚起,惹得眾位女眷紛紛驚嘆,懷澤倒像是新入門的小媳婦一般。
接下來外頭就是懷澤的戰場,李凌江等人早在門外等著了,簇擁著懷澤往前院走,臨出門之前,懷澤和李嬤嬤眼神交流,李嬤嬤明了,把準備好的吃食等給常寧送過去。
因著前頭兩位哥哥都只擺了十桌,懷澤也不好超過哥哥去,也隨著哥哥的慣例在前院擺了十桌。
懷澤的酒量是出了名的菜,今日他喝的酒早就摻過水了,再加上有號稱海量的懷源幫忙擋酒,一直到宴席結束,也只喝了個水飽。
懷源瞧著兒時遠不如他體面的三弟此時風光得意,心裡有些酸澀,但想起昨日韓氏的特意叮囑,終究沒再多事,只老老實實地在懷澤前頭擋酒。
好不容易把賓客都送走,向聞老爹和懷源行過禮後,懷澤便被觀棋扶著往青雲院去。
常寧早就在李嬤嬤的服侍下卸下頭飾,又換上了輕便的衣衫,聽到懷澤回來的聲音,臉也忍不住紅了,她雖然素性灑脫大方,但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
兩人的視線對上,屋裡的氣氛瞬間有些曖昧,懷澤瞧著常寧抱著腿坐在榻上,知道她有些緊張,便把眾人都打發出去,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懷澤和常寧匯報她的三個哥哥有多能喝,常寧忍不住捂嘴笑起來,適才的緊張也消失了大半。
李嬤嬤在門外輕咳一聲,常寧趕緊坐正了身子,懷澤打開屋門,李嬤嬤領著兩個婆子把合卺酒端上來,這也是他們今日的最後一個環節。
兩個人手臂接觸的一瞬間,像是被燙到般同時鬆開,視線重新對上,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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