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常平

  四月春光正好,趕上休沐日,懷澤帶上常寧和兩個孩子去京郊遊玩,聞芝最近迷上了捶丸,整日嚷著讓常寧教她。🐙☢  ♣☢

  母女兩個在一邊捶丸,懷澤便帶著聞昕去旁邊釣魚,聞昕頭上戴著大草帽,架勢倒是足,但總不耐煩等著,到最後釣魚硬生生變成了玩水。

  正在幾人商量著一會兒午膳該吃什麼的時候,兩個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其中一個是聞府前院的,另外一個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常府的,這兩人怎麼同時過來了,莫非是常家出了什麼事?

  懷澤讓嬤嬤帶著兩個孩子去旁邊玩,常家小廝見狀趕忙跟著懷澤到一邊,言道常家三爺出事了,常夫人特請姑爺去府衙看看。

  常寧和懷澤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鬧到府衙里去了,莫非是常平和人起了爭執打起來了?

  出了這樣的事,今日的郊遊只能暫停,懷澤囑咐著常寧回家看好兩個孩子,自己則騎上馬,跟著常家小廝去了府衙。

  那小廝是常家前院的,只是得了常夫人的吩咐過來喊人,並不知道其中內情,懷澤腦子裡浮現出無數種猜測,他到底是在刑部待過三年的,對京城府衙熟悉得很,想必這也是常夫人找他幫忙的原因吧。

  他們趕到府衙之後,和衙役表明了身份和來意,衙役便帶著他們進了一間角屋,在門外就聽到裡頭有爭執的聲音,上首坐著推官,左側跪著一個農婦,右側則是焦急的常平和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想來應是常平的友人,周圍還有數個衙役。

  瞧見他進來,上首的推官拱手,旁邊的常平像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抓著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大人,我初到府衙,尚不知內情,可否請這位婦人再陳述一遍自己的冤屈。」

  推官自然不會拒絕,論職級,懷澤比他高好幾級呢,再加上懷澤在刑部的時候,素以機敏謹慎出名,他心裡暗道一聲倒霉,這回要是處理不好,難免會被懷澤挑出錯漏來,如此是絕不能再草草了事了。

  那婦人似是甚為屈辱般,指著站在他旁邊的常平痛罵道。

  「我去酒樓送酒,沒想到卻被他強行拉入房中,行了苟且之事,事後還是酒樓的小二發現異響,才闖入房間解救了我,民婦有夫有子,如此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活了,還請大人為民婦做主。」

  懷澤心裡咯噔一聲,已經成婚了,這可麻煩了,一來驗身也不能證明什麼,二來即便常平想息事寧人也更難了。

  懷澤仔細打量著她的神情,發現她在說前半部分時眼神一直飄忽不定,而提到自己「有夫有子」的時候眼神里既有急切又有痛苦,立馬覺察出她應當是在說謊。

  常平聽她口口聲聲說被玷污,再也忍受不住,蹭地一下站起,眼見就要衝到那婦人身邊,懷澤趕緊把他拉回去,又示意那幾個男子拉住他,千萬別意氣用事。

  「你血口噴人,我當時已經酩酊大醉,連胳膊都抬不起來,所以才要到樓上歇息,沒準是你故意跑到我的房間,想要訛錢吧。」

  懷澤時刻注意著那婦人的表情和動作,聽到常平說訛錢的時候,那婦人明顯愣了愣,當即覺察出異樣,沒準常平還真有可能說對了。

  「我雖然貧賤,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你竟敢如此欺辱,民婦情願一死以證清白。」

  說完這婦人便朝著上首的桌角撞去,懷澤早就留意她的動向,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人攔住,後腰正好撞在桌角上,疼得他當即「嘶」的一聲。

  推官趕緊讓衙役把那婦人拉開,又親自將懷澤扶起來,懷澤可是朝廷命官,這下事情可真是嚴重了。

  常平也反應過來,趕緊扶著懷澤坐下,好一番忙亂之後,一行人才歸了位,有了適才的情形,婦人身邊多了兩個衙役看守。

  「這事頗有蹊蹺,謝朱氏,我且問你幾個問題,你定要如實回答,若有人脅迫你,推官大人在此,定然也會替你主持公道。」

  那民婦此刻已經有些呆愣,聽到懷澤溫和的語氣,不自覺地點點頭。

  「我且問你,酒樓送酒都是從後門進入倉庫,你為何會到二樓的客房?」

  民婦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眼神變得十分慌亂,支吾了半天才囁嚅道。

  「我是在一樓被他拉住,又被捂了嘴,強行拖拽到二樓,他力氣那般大,我怎能抵擋。」

  「你胡說,我們就在一樓吃酒,若是他拖你上去,怎會看不到聽不到,況且一樓還有掌柜和眾多夥計,難道這麼多人都是死人嗎?」

  那民婦說完,不等懷澤繼續問話,和常平同行的一個男子便站出來,厲聲質問。

  「興許是你們都醉了,恰巧沒有看到,他強迫我的時候,我分明記得他脖子後面還有一顆痣,大人可去查看,便知民婦是否撒謊。」

  這下輪到常平震驚了,他脖子後面的確有一顆痣,可這婦人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瞧見常平的表情,眾人怎能不知道這是被謝朱氏說中了,懷澤趕緊接上一句。

  「這也不足為奇,畢竟許多人脖子後面都有痣,況且當時常平爛醉,頭定然是歪歪扭扭的,只要把頭一歪,便可瞧見他脖子後的情形。」

  懷澤一邊說一邊示意常平低頭,並不需要很大的弧度,一顆痣便露在外面,這下常平才終於冷靜下來,繼續氣憤地望著謝朱氏。

  婦人的神色越來越慌張,扭動著身子想繼續撞柱子,卻被衙役壓著動彈不得,懷澤繼續問道。

  「那我再問你,你說你有夫有子,為何卻讓你一個女子去酒樓送酒?」

  「我,我,我丈夫重病,孩子年幼,我實在命苦,為了養活一家老小,不得已才到酒樓里拋頭露面,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哪裡還能活得下去。」

  婦人的神情悲痛異常,眼睛怔怔地看著懷澤的方向,說到激動時還用手揪緊衣領,儼然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門外有衙役進來通報,說是大夫請過來了,適才懷澤那下被撞得不輕,推官便趕緊讓衙役去請了大夫過來。

  懷澤主要撞在腰側,倒沒什麼大礙,但青紫是肯定的了,不過懷澤現在倒想讓大夫先替這民婦診一診脈。

  「我瞧著這位夫人似是有些不適,不若先讓大夫瞧瞧,我一個大男人,也沒這麼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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