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月家的客廳里,門窗緊閉,季軍爺、王大富、江柳月三人坐在客廳里秘談。
「小月姑娘,王里正,這批貨4萬包魚乾,貨款一共一千八百兩銀子。
這次我來得急,只帶了一千五百兩銀票,剩下的三百兩,回頭我再讓人送過來。」季軍爺把一千五百兩銀票,擺在桌面上。
江柳月點點頭,「好,沒問題。」一千五百兩銀子,就算後面的餘款沒送來,也值了。
「感謝季軍爺。」王大富內心感激不已。
外面兵荒馬亂的,強行征糧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季軍爺能堅持原則,沒有趁機搜刮民財已經很不錯了。
季軍爺起身,「我趕著運送糧草,就不多說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季軍爺您保重啊!」
「保重!」
小月收起桌上的銀票,和里正一起送季軍爺離開。
季軍爺走後,村裡的人紛紛圍了上來。
「里正,這次軍爺買那麼多貨,賣了多少銀子啊?」
「倉庫里的魚乾全搬空了,怎麼也有四五百兩銀子吧?」
「里正,掙了這麼多銀子,能不能給村里發一點啊?」
「就是啊,這魚怎麼說也是我們村的河撈上來的,也算的村裡的公物,我們也有份吧?」
……
里正一聽,說道:「既然是村裡的公物,你們倆都在村里呆多少年了?為何不自己動手撈魚賣啊?人家小月把事情支楞起來了,賺了銀子,你就想撿現成的了?」
「就是!你們沒參與勞動,憑啥分你銀子啊?」
「就是了,前幾日我叫鐵棍一起去上山拉木頭,他還嫌累不去!幹啥啥不行,分錢倒是挺積極。」
大家對於村里這對懶夫妻——鐵棍和他婆娘杜鵑頗有意見。
「不是,大富哥,不是我們不想幹活,我家鐵柱腰不好,搬木頭那重活他真幹不了!」杜鵑為自己男人狡辯。
王大富沒好氣地說:「搬木頭他搬不動,那日下雨,叫你們去曬穀場幫忙收稻穀,你怎麼不去啊?難道他拿個掃把還拿不動?」
「哎呦,什麼腰痛啊?昨日在後山跟我家娃兒搶栗子,爬樹爬得賊溜。」
鐵柱急忙扯自家婆娘的袖子,讓她別再說了,分錢的事他也就隨口問問,沒想到他的那些醜事都被人給抖出來了。
杜鵑一撇嘴巴,不說話了。
江柳月見見大家安靜了下來,說一下自己的計劃。
「這次賣魚乾的收成,但凡這幾個月有參與勞動的人,工錢加倍發放。」
大家聽了一陣歡呼,雙倍啊!這三個月的工錢,豈不是二兩兩銀子了?
江柳月笑笑,繼續說道:「另外,我會拿一部分銀子出來,作為村裡的建設基金,專門用來給村里修補路搭橋、建公舍、再建一間學堂,聘請教書先生,讓我們村里所有的孩子們免費上學!」
她話音剛落,全體炸鍋了。
「什麼?我們村自己的學堂?」
「這麼說,我家娃兒也能上學了?」
「真的假的?」
「小月說的話,向來靠譜,我信她!」
……
「大富哥……那我們家鐵蛋,也能免費上學不?」
杜鵑見大家都歡呼雀躍,她內心也很渴望,自家娃兒能讀書識字,會識數,將來也能去城裡尋個活計餬口。
里正方才聽了小月的豪言壯志,正好說出了他的人生追求!
他自從做里正的第一天起,他就立志帶著全村人過上好日子,讓村裡的光棍能都能娶上媳婦,讓村裡的娃都能上學堂。
方才聽小月說要辦學堂,正在心潮澎湃呢,被杜鵑這麼一問,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收起笑容,嚴肅地說道:「想讓你們家鐵蛋上學堂,以後你們倆就勤快點多幹活,別天天睡到日曬三幹才起床,人家掙了半日工錢了,你們還在懶懶散散的!」
杜鵑一聽,急忙笑著回應,「好好,大富哥教訓得是!我們以後每日都去曬穀場幫忙!」
王大富一聲哼氣,算是答應了。
江柳月讓人搬來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放在自家院子裡,又讓里正把這三個月過來幫工幹活的登記冊拿出來。
聽說幫工的都能領三倍的工錢,大家紛紛圍了過來。
江柳月把帳本攤在桌上,他和里正坐在凳子上,準備給大家發工錢。
她看了一下記錄,過來幫工的人員都比較固定,大概三十五人左右。
「每人月銀300文,三個月就是900文,雙倍工錢就是1兩八百文錢,前兩個月的工錢600文,已經發給大家了,這次發給你們每人1兩200文錢。」江柳月心算一下,說道。
大家聽了高興不已,又見小月抱著一袋銀子,坐在桌子後面,開始發工錢,個個都擠上前來看。
「大家往後站,退出去遠一點,別靠那麼近,擋光啦!」王大富大聲喊話。
王五拿來了根燒火棍,在桌子前方三尺遠的地方畫了一根直線,「所有人站在這根線後邊,喊道名字的人,才能上來領工錢。」
大家紛紛退後,高高興興地等著領工錢,沒工錢領的也擠在人群里湊熱鬧。
「第一個,狗剩。」里正喊了名字,狗剩上前來。
小月看了登記表,給他發錢,「你的三個月工錢,1兩200文,這裡拿好啊。」
「謝謝小月。」
【叮,狗剩的感激,人緣值+100。】
小月心裡一樂,上輩子領工資的時候高興,這輩子給人發工錢,順便蹭一波人緣值,也挺高興的。
里正在狗剩的名單上,打了個勾,標記已發工錢。
「第二個,狗剩娘。」
「你的15日工錢,150文。」小月給她數了150個銅板。
【叮,陳氏的感激,人緣值+100。】
狗剩娘領了工錢,高興得合不攏嘴,「哎呦,沒想到我這個老太婆還能領到工錢,真是太感謝小月了。」
杜鵑羨慕不已,急忙問道:「嬸子,你是幹了什麼活啊?還能領一百多文吶?」
狗剩娘說:「就前陣子小月家收稻穀嘛,我幫著打穀,曬稻穀嘛。」
杜鵑聽了很是眼紅,質疑道:「唉,不對啊。我記得里正說過,小月把河灘上的二十畝田拿出來充公,村裡的人要無償幫她干農活來著,你怎麼還要工錢呢?」
狗剩娘聽了,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一茬,可錢都領到自己手了,再讓她還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個懶婆娘,整日都不幹活,你懂個屁啊!我們個個都辛苦幹活了,領工錢也是應該的!人家小月樂意,用不著你在這裡多嘴多舌,不幹活成天說三道四的攪屎棍!」
杜鵑被陳氏這麼一通罵,氣得面紅耳赤,「你、你……」你了半天也不敢當那麼多人的面罵回去,人家可是長輩。
「好啦,別吵吵!你們閒的沒事幹,回家餵豬去!」王大富站起來大聲呵斥。
眾人聽了一頓鬨笑。
這個小小的山村小院裡,有人高興,有人痛罵,有人鬨笑,有人感恩,人人臉上都寫著淳樸和期待。
江柳月開始喜歡這樣的氛圍,也喜歡這樣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