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王虎和崔浩也追了上去。
呼哧呼哧。
我們跑的大口喘氣,還是比不上石碾子的速度。
蘇家爺孫四個也被追的跑不動,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最終蘇樓和蘇生兩小子最先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爺,不行了,跑不動了。」
「再跑肺就要炸啦。」
蘇猛跟著停腳躺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的大口喘氣。
「爹,跑個啥勁兒啊。」
「不就是我大舅那點破事麼,跟陳爺說清楚不就得了。」
蘇老漢見兒孫都不跑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懂個屁!」
「何止是你大舅的事兒啊,我是不想咱家攪進這場禍事。」
「你們這幫崽子,還沒我個老漢能跑,真是氣死我了!」
蘇老漢氣咻咻的蹲下,拿起菸袋鍋在兒孫身上敲著。
我們四人追上來圍住他們。
王虎瞪眼道:「你們蘇家人太忘恩負義了吧?」
「這才幾天啊,陳爺給你們的好處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沒陳爺你們能摸到金井?能拿到那麼多好東西?!」
幾句喝問,讓蘇老漢羞愧的抬手掩面。
蘇猛動了動嘴唇想要辯解。
可話卻卡在嗓子眼裡說不出半個字來。
剛才蘇老漢帶他們跑路的事兒,確實做的不地道。
我在蘇老漢身邊蹲下。
「老蘇,為什麼見我就跑?」
「我自問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兒,更沒有傷害過你們。」
「如果你不願認我這個朋友,只管明說就是。」
「說吧,只要說不認我陳石頭,我立馬就走。」
蘇老漢急的用菸袋鍋敲著自己腦殼。
老臉皺的像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
「不是,陳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唉!」
「我是怕,怕家裡攤上事啊!」
「上次給你說我大舅哥進溶洞的事兒,我想著你再來肯定要去見他,可是……」
蘇老漢臉上閃過驚恐表情。
蘇猛三人也縮起了脖子。
顯然他們最近經歷過恐怖事情!
而且還是跟溶洞有關的恐怖事情!
我沒急著追問,而是等了一會。
等蘇老漢的驚恐表情逐漸平靜下來。
我才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
蘇老漢抬頭看了眼漆黑夜空,搖頭道:「天黑了,說這事太瘮人。」
「明天,明天白天我都說給你。」
他越是這樣,我們越好奇。
王虎壓不住脾氣,一把揪住蘇老漢衣領:「摸著自己良心說說陳爺對你咋樣?」
「摸金井的大頭都給你了,你還對陳爺藏著掖著?」
「虎子,鬆手。」
我拉開王虎揪衣領的手,對蘇老漢說:「你不願說,想必有你的難處,我不為難你。」
「不過咱們的情分也到此為止,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這麼說是以退為進。
蘇老漢只要心裡還念著我的一點好,都會把事情說出來。
要是依然不說,那就是不念舊情了,繼續逼問也沒什麼意思。
見我要離開,蘇老漢狠狠一咬牙。
「陳爺!」
「我說還不行麼!」
「我大舅哥不知怎麼的,前陣子孤身一人偷摸進了溶洞,回來時破衣爛衫的,渾身好多血道子。」
「人也變的不對勁起來。」
隨著蘇老漢的講述,我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蘇老漢之前講過,他大舅哥曾經進溶洞想找到財寶發一筆橫財,結果同夥死在洞中,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
逃出來後就跟丟了魂一樣,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恢復過來。
恢復之後,就不能聽人再提溶洞的事兒,估摸著是留下了心理陰影。
可沒想到的是,十多天前他大舅哥突然離開家。
家裡人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於是分頭尋找,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人。
第二天清晨,卻發現大舅哥渾身是血的躺在屋裡。
大家以為大舅哥在山裡遭了猛獸襲擊,趕忙幫他清理傷口。
這時蘇老漢看出了不對。
那些傷口不像猛獸爪牙弄出的傷痕。
蘇老漢留了個心眼,等眾人離開後,才鑽進大舅哥屋裡詢問情況。
可問來問去大舅哥就是不說話。
那樣子就跟曾經從溶洞裡逃出來之後,沒了魂兒的樣子挺像。
蘇老漢心裡起了疑,悄悄暗中觀察大舅哥。
白天時,大舅哥除了不怎麼說話外,其他還算正常。
但到半夜就不對勁了。
當晚蘇老漢起夜時,聽到大舅哥房間傳來腳步聲。
跟著看到大舅哥走向後院。
本以為大舅哥也是來上茅廁的。
結果他壓根沒往茅廁走,而是如同夜貓般竄上了牆頭!
說起來蘇老漢家的院牆也就一米多點高,成年人雙手撐牆就能上去。
可詭異的是,他大舅哥竄上牆頭後雙腿蹲著,脊背彎下,雙臂伸直撐在牆頭上。
活像是蹲在牆頭的夜貓子!
蘇老漢嚇的捂住嘴氣都不敢出。
他想躲回茅廁時,大舅哥猛然回頭。
月色下雙目射出森冷光芒盯著蘇老漢,舌頭緩緩伸出在唇邊舔了舔。
那樣子像極了發現獵物的猛獸。
蘇老漢雙腿發軟坐倒在地。
大舅哥逐漸收回目光,身子騰空躍起,竄下牆頭沒了蹤影。
那晚蘇老漢沒敢睡覺。
躲在房間裡使勁著菸袋鍋。
直到天蒙蒙亮時,聽到牆頭上傳來聲音。
蘇老漢縮在窗邊向外看。
只見大舅哥如貓般竄進院子,四肢著地飛速跑回房間。
蘇老漢講到這裡,驚恐的五官都要從臉上飛出去了。
哆里哆嗦道:「最驚人的是他嘴裡!」
「他嘴裡叼著只血刺呼啦還沒咽氣的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