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包邊的棺材蓋上,鑲嵌著整塊水晶。
水晶中有些許棉絮雜質。
但整體還是挺通透的,能清楚看到棺內情況。
難怪姜難了剛才撓了半天,卻丁點東西都麼能撓下來。
水晶的硬度可比木頭高多了!
透過水晶看向棺內。
只見身穿紫色道袍的於真人,平靜躺在棺材中。
蒼老臉皮起了褶子,眼眶深深凹陷,臉頰深陷下去使得嘴巴高突,看起來像被餓了許久。
如果他不是躺在棺材裡,而是躺在醫院的話,我一定會認為他還沒死!
因為太栩栩如生了!
我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睜開眼!
並不是我誇大其詞,
實際上真有這種保存幾百上千年,依然屍身不腐栩栩如生的屍體。
比如說馬王堆漢墓出土的辛追夫人。
因為墓室密封的好,加上棺材內有防腐液體,辛追夫人的屍體就保存的栩栩如生。
湘雅醫院院的專家教授,還對辛追夫人的屍體進行解剖研究。
解剖時辛追夫人的皮膚血管等都具有彈性,與剛死之人沒有太大差別。
當然,辛追夫人屬於濕屍。
濕屍指的是棺材內有液體的屍體,與濕屍相對應的是乾屍。
於真人就屬於乾屍。
在乾燥環境下保存,屍身沒有沾染液體。
最出名的乾屍,當屬樓蘭古城發掘出的「小河公主」。
據說掀開小河公主面紗的剎那,考古隊員都為她的微笑所傾倒。
因此而有了最美乾屍的稱號。
我目光順著於真人枯瘦臉龐向下看。
紫色道袍上用金絲銀線繡著華麗圖案,太極八卦仙鶴蓮花,每一樣都非常細緻。
一雙布滿褶皺的乾枯老手疊放在腹間。
左手在下,右手疊放在左手之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右手心捧著的金瓶。
瓶身在手電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細看上面還有駕鶴飛升圖案。
莫非這就是存有百鬼魂魄的瓶子?
艾老爺子說於真人用金瓶裝了百鬼魂魄,躺在棺材裡用鬼修之術煉化百鬼魂魄。
想要藉此修成鬼王,達到死而復生的目的。
剛才棺材那麼距烈的晃動,莫非……
我心臟砰砰狂跳起來,目光再次看向於真人的面龐。
想要看他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但他依然閉眼靜靜躺著,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真死了?
可剛才棺材是怎麼晃動的?
我正想著,就見那金瓶顫動了一下。
緊跟著金瓶跳動而起撞向棺材蓋。
咚!
棺材被撞的晃動起來!
棺材的晃動,把二栓嚇了一大跳。
本就咬牙硬撐著的二栓,被嚇的雙腿發軟,歪了身子向地面倒去。
失去平衡的感覺襲來。
我不由自主的抓緊鐵鏈,緊跟著覺得腳下一空,二栓已經摔在地上。
雙腳懸空的我,全靠雙手抓著的鏈子吊在空中。
「二栓,這麼點力氣都沒有?」
「蛇肉白給你補了!」
二栓揉著腰,臉皺的跟苦瓜一樣:「實在沒力氣了,加上那玩意突然一響,嚇的我差點尿褲子。」
「裡面到底有什麼啊?」
「看了後不後悔?」
剛才被山鬼附體的姜難了說的太絕對,加上我看完後沒半點後悔的樣子,讓二栓也好奇了起來。
我懸在空中正難受呢,抓著鏈子的雙手已經發抖,根本沒功夫跟他廢話。
不對!
姜難了呢?
她被甩飛出去之後,怎麼就沒聲了。
我移動目光要去看姜難了情況時,頭頂傳來一陣咔嚓嚓的聲響。
緊跟著傳來二栓的驚呼:「快看你頭頂!」
我舉目向上看去。
只見我抓著的那兩根鐵鏈,扎入磚牆縫隙的部分正在緩緩脫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該怎麼辦,就聽嘩啦一聲響,兩根鐵鏈都從牆縫中脫落。
緊跟著失重感傳來。
我連同鐵鏈掉落在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嘶!」
「疼死我了。」
我疼的蜷縮成一團,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摔的移位了。
二栓笑了兩聲,又趕忙捂住嘴:「我沒笑,就是忍不住……」
「姜難了呢?」我忍痛問道。
「啊?」
二栓楞了下,回頭看向墓室牆邊:「她,好像摔昏過去了。」
摔昏了?
可剛才明明看到,她摔落在地後疼的呲牙咧嘴,怎麼就昏了呢。
我強忍著疼痛站起身,向姜難了走了過去。
有太多問題都要從山鬼嘴裡得到答案。
尤其是那個會動的金瓶!
不出意外,她被取走的一魂一魄,就在那金瓶中!
二栓過來攙扶著我,繼續問道:「你還沒說棺材蓋啥情況呢。」
「看了到底後悔不後悔?」
我抿了抿嘴唇。
看到的似乎沒什麼好後悔的。
但山鬼剛才為什麼信誓旦旦的說,我看了會後悔呢?
還是說,她是為了嚇唬我,不想讓我看到棺材裡的情況。
一切問題,似乎只有山鬼能回答。
我走到姜難了身邊蹲下。
她真的昏迷了。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有不斷起伏的胸膛,說明她還活著。
我用力推她:「姜難了,醒醒。」
推了兩下,她嚶嚀一聲睜開眼。
有些茫然的看著我,又扭頭看向四周。
「為什麼說我看了棺材蓋會後悔?」我問道。
姜難了更加茫然:「這是哪?我剛才一直在睡覺啊。」
「嘶!」
二栓倒吸涼氣。
如同受驚的兔子似的,飛快退到了墓門處。
「她,她……她忘了剛才的事?」
「還是又被撞客上身了?!」
二栓正好說反了。
是山鬼從姜難了身上離開了。
現在的姜難了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皺起眉頭,回望懸在半空中的棺材。
九根鐵索被我弄掉了兩根,如今只有七根還懸在空中吊著棺材。
等等……九根鐵索如果是九龍陣的話,我這麼一弄豈不是破了九龍陣。
山鬼的突然離去,會不會和這個有關?!
我正思索著,姜難了揉著太陽穴坐了起來。
坐起時牽動碰撞的摔傷,疼的她小臉皺成一團。
「怎麼這麼疼。」
「啊!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夢裡,那個漂亮大姐姐跟我說要走了。」
「她讓我和你趕緊走。」
「再不走就永遠離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