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李伯漁的信,摔盆

  「哥,你要見伍爺學功夫啊?」

  「那估計挺難,咱倆這歲數,過了學功夫的最好年歲了。」

  「伍爺八成不會教咱倆的。」

  習武很看重童子功。

  單說拔筋這一點,就得趁著歲數小開始拔。

  年齡大了在想拔筋就難了。

  更別說成年後身子骨發硬,很多功夫動作都難學的標準。

  所以有水平的武師,大多不收上歲數的弟子。

  「又不正經拜師,就是學點防身功夫而已。」

  「這樣啊,回去我問問我舅,他跟伍爺關係好,幫忙說說應該行。」

  聊完後我倆在床上又躺了會。

  聽到宋衛國做飯的動靜,我倆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吃了早飯準備出發時,李伯漁卻找了過來。

  「小宋,借你家的地方,我有話要跟小陳聊聊。」

  「主教您只管用。」

  宋衛國帶著家人離開屋子。

  崔浩也被他拉了出去。

  屋裡就剩下我和李伯漁兩人。

  我好奇問道:「李老,您有啥事?」

  「昨天聊天聽你說到西北大的教授,我回去就想了一晚上,思來想去這事得讓你幫忙。」

  李伯漁說著掏出了個信封。

  信封是牛皮紙的,看起來挺老舊。

  「這是壓在我心中挺久的事。」

  「我從輔仁大學畢業,回來傳播主的福音,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馬繼業。」

  「他也是主的信徒,所以我們相談甚歡。」

  「熟悉後,他給我捐了很多款,幫助我傳播主的福音。」

  「後來他托我幫忙,請我收集各地傳說,要為保護古文化盡一份力。」

  「我沒多想就答應了。」

  「結果……唉!」

  李伯漁垂下頭重重嘆氣。

  我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沒想到會在鄉野之地,遇到曾經見過馬繼業的人。

  從根上說,要不是馬繼業僱傭駝爺一家找畢國國君墓,我也不會捲入這場因果,導致身中詛咒。

  「結果什麼?」我緊張的追問。

  「我搜集了很多上古傳說給他,但他還不滿足,結果他想要我幫他組織盜墓!」

  「這種虧先人滴事咋能做麼!我當場就回絕了。」

  「他說即便我不干,也會有其他人願意效勞,隨後就斷了對我的捐助。」

  「再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間諜。」

  「我想把事情交待出去,可又怕……所以一直壓在心底。」

  「如今我身體不好,命不久矣,這件事終究要說出來讓人知道。」

  李伯漁抖著手,把那封信塞進我手中。

  「我想把這封信託付給你,等我死後,把信交給你認識的那位歷史教授。」

  「請他看完後想辦法記述下來,讓後人知道馬繼業的罪行,記住這個歷史罪人!」

  我忽然覺得手中信封有千斤重。

  看得出,李伯漁是恨極了馬繼業對他的欺騙。

  我甚至猜測,他收集的那些傳說,或許幫馬繼業達成了某些盜墓活動。

  不過他因盜墓而生恨,兜兜轉轉幾十年,又把信交到我這個盜墓賊手中。

  這是老天在開玩笑麼?

  還是說,我和馬繼業之間,跨越時間的因果輪迴正在轉動?

  「李老放心,我肯定會把信交給那位教授的。」

  「不過我有些好奇,馬繼業最後組織人盜墓了麼?」

  李伯漁雙手握拳,呼吸開始急促,臉上浮現出憤怒情緒。

  「當然盜了!」

  「就我打聽到的情況,他僱傭了至少四支盜墓隊伍,在寶雞,咸陽,西安,渭南四地尋找古墓!」

  「那些被他僱傭的盜墓賊,當年都是非常厲害的角色。」

  「我甚至報了官,可惜那年月沒人願意管事,只是隨便派人去走了個過場。」

  「不過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沒過多久那四支盜墓隊伍都沒了消息。」

  「後來找人打聽,說是那四個盜墓團伙都遭了殃,因為各種詭異原因死在墓中。」

  「從那之後馬繼業就沒了消息,我也就沒再管這事。」

  「直到見了你,那些往事又在我心中翻湧起來,我想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這樣才能心懷赤誠去見主……」

  又聊了十來分鐘,李伯漁面露疲憊神色。

  「拜託你了。」

  「主的靈如陽光,永遠將你照耀。」

  送走李伯漁後,我和崔浩收拾東西離開。

  路上崔浩好奇道:「李老頭跟你說什麼了?弄的神神秘秘的。」

  「給了我一封信。」

  「啥信啊?快拿出來看看。」

  我也挺好奇信的內容。

  但李伯漁直說交給章教授看,沒說我能不能看。

  所以我心裡挺矛盾要不要打開看。

  畢竟這是私拆別人信件。

  「他沒說咱們能不能看,所以……」

  「沒說不能就是能,趕緊的。」崔浩連聲催促。

  我想也對。

  他既然給我了,又沒說不能看,那看一下也沒什麼吧。

  而且信和馬繼業有關,萬一寫著黑太歲或者巴昂蛇的消息呢。

  我拿出信封打開,抽出裡面發黃的信紙。

  心知一展開,我倆就都大眼瞪小眼了。

  「操!」

  「咋還是洋文信。」

  我終於明白李伯漁為啥沒讓我看了。

  估摸著知道我不懂英文,就算想看也看不懂。

  「李老從小在教會學校上學,會洋文很正常,這信得回去讓楠姐幫忙看。」

  「咱還是趕緊去紙屯村吧。」

  我倆加快腳步,向南邊的紙屯村趕去。

  離著紙屯村口還有百米遠,就聽到嗩吶吹的哀樂聲。

  顯然有人家在辦白事。

  村里主路上擺了幾十張桌子,顯然是為辦白事準備的流水席。

  這麼大的席面放到九十年代還算常見。

  但這個年月,就算結婚都難擺出幾十張桌的流水席。

  通常擺上幾桌邀請至親好友,就算辦的體面了。

  「這席面大滴,難道村裡有萬元戶?」崔浩低聲道。

  我看向那些等著吃席的人。

  每人臉上都帶著笑,沒有半點哀傷,明顯純粹為了吃席而來。

  瞬間,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吃絕戶!

  也只有吃絕戶,才會擺出這麼大的席面。

  因為要堵村里人的嘴。

  我拉著崔浩向靈棚走去,低聲道:「估摸是在吃絕戶,等會少說話。」

  「先去靈棚看看啥情況再說。」

  「哦哦,好。」

  我倆走到靈棚前,幾個披麻戴孝的人正在小聲說話。

  「老七就留了個閨女,我看明天出殯由福旺摔盆。」

  「憑啥讓福旺摔盆?該讓我家福興摔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