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聽你的意思,這完全是牛貴林同志的個人行為!」
想到這裡,湯大年看著對面的鋒前進,只感覺是跳樑小丑。
「沒錯,湯省長。」
馮前進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裡面就沒有你什麼事?」
湯大年突然有些嘲諷的笑了。
馮前進搞不懂這個笑容裡面的含義,可是還是下意識的點頭說道。
「湯省長,這件事情我一點都沒有參與。」
湯大年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你送來的這份材料還算及時。」
「後續的事情我會詳細調查,你先回去吧。」
突然被告知可以走了,馮前進還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雖然確實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情。
但他本以為能得到省長一些嘉獎讚許之類的話。
結果什麼都沒有。
讓他有種全力一擊卻打在了空氣上的感覺,非常難受。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眼看著馮前進走出了辦公室,湯大年先是擬了一份給中央的匯報。
算是初步解釋了一下這件事情並非是什麼大規模的高考徇私舞弊。
當然,肯定不會只輕信一面之詞。
另一邊還要組織一個調查組對安山市的高中進行暗訪。
省級的力量出手,效率和強度都是相當在線的。
幾天的功夫就得到了一份詳細的匯報。
一份名為53的備考習題,大概兩三個月前開始在安山市本地推廣。
這套題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主要就是集合了歷年的高考。
非要說的話就是體量大,強度特別高。
一度引起了高中,尤其是高三備考生的抱怨。
不過成績的提升是有目共睹,也有跡可循。
並非突然在高考成績上表現出來,之前的幾次模擬考試,本地考生的成績都有明顯提高。
這些報告基本可以證明,今年安山考生的成績突然拔高是正常現象。
甚至報告還指出,最初的各大高中採購,只占總銷量的一小部分。
53這種題海攻勢,對於成績的提升是有目共睹的。
之後大部分的銷量都是其他考生自發進行購買。
所以說就連以權謀私強買強賣,這點瑕疵都被沒收了。
在完全了解到這套報告後,湯大年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第2篇更加完整的匯報送上了重要,幾乎可以說是邀功的文章了。
「這個牛貴林啊,還真是給我點不小驚喜。」
看著手中的文件,湯大年也忍不住笑呵呵的自語了起來。
「本來以為是個搞經濟發展的能手,沒想到搞教育也是有一套的。」
「小褚啊,安排一下。」
「這兩年鞍山發展的不錯,我準備去視察一下。」
秘書褚遂良立刻點了點頭,心裡也是覺得有些好奇。
湯省長上任之後沒少去下面的各個市視察。
不過基本都是帶刀下去的。
視察一地,總要有幾個不開眼的倒霉蛋撞在槍口上。
一擼到底都是輕的,嚴重的直接關進監獄,接受法律的懲罰。
身為秘書,他印象中這好像還是第1次,湯省長帶著讚賞的態度下去考察。
大領導一言一行都有著深意。
這是否意味著,湯省長上台以來持續的高壓反腐政策準備有些鬆動了呢。
秘書要懂得猜領導的心思,但特別忌諱亂猜領導的心思。
能把握好這兩者中的平衡,基本就能做一個合格的秘書。
三天後,湯省長蒞臨安山市考察。
市委幹部自然要熱情迎接。
牛貴林作為大班長,肯定要站在迎接隊伍的最前面。
「貴林同志,上次我來鞍山的時候還是一年前。」
「想不到短短一年的功夫,安山市的發展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驚喜。」
「哪裡哪裡,我也是響應了咱們國家改革的號召,都是靠著國家政策的支持啊。」
牛貴林上前謙虛的說著,和湯大年的手握在了一起。
站在靠後一點位置的馮前進,滿臉都是疑惑。
怎麼之前明明已經交上去了舉報材料,甚至還是當著省長的面親自匯報。
怎麼最後就石沉大海了?
偏偏現在過來考察,對牛貴林那一副熱情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這位省長曾經嫉惡如仇的態度。
這裡面有什麼自己還不了解的內幕嗎?
進行了簡單的迎接後,便來到了市政府的會議室。
湯大年先是肯定了一下安山經濟發展的成績。
隨後風話鋒一轉。
「改革的洪流浩浩蕩蕩,各地都在注重經濟發展。」
「不過我們也不能一條腿走路,經濟發展的同時也不能落下其他領域的進步。」
「這一點我要高度表揚安山市委對青少年教育工作作出的卓越成績。」
「我注意到在高考前夕,推廣出了一套名為53的系列練習題。」
「對於高考成績的提升有著顯著的效果,今年我們安山市的高考成績,無論是同比還是環比,都漲幅驚人。」
此話一出,台下先是短暫的寂靜,隨後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牛貴林也有點傻眼了,原來剛見面時,省長夸的是這個意思啊。
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開始自己都沒把徐陽牽頭搞出的這套教材當回事。
甚至還因為覺得會涉及到權錢交易,直接要求停刊。
「哪裡哪裡,其實這個事情主要還是團委這邊牽頭主辦的,我也就是掛帥而已。」
花花轎子人抬人。
這天大的功勞落在自己身上,當然也要學會分享。
下面的人投靠自己跟著自己干,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關鍵時刻在領導面前能說句話嗎?
湯省長親口承認功勞在身上,已經跑不了了。
這時候推一下下屬,對上對下都能留下一個好印象。
「嗯,咱們安山的團委做的就非常好。」
湯大年自然明白牛貴林的意思,立刻幫襯著說道。
「我們很多地方不重視團委工作,殊不知青少年就是國家的未來,團委的工作,往往看似不起眼,卻至關重要。」
「我看咱們下一站,有必要去看看安山的團委工作了。」
全場再次掌聲雷動,唯獨馮前進,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