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側擊的了解了葉靈的背景，徐陽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
周一的時候，作為秘書，開始和葉靈考察本地的幾家工廠。
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走個形式，露個臉。
最不記得了解一下情況也就好了。
只是沒想到第一天就出了意外。
「歡迎劉縣長蒞臨我廠進行考察啊。」
選擇的第1家是本地的很有名的罐頭加工廠。
接到通知，一大早廠里的主要領導就在外面恭候領導光臨。
「感謝葉縣長在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來我廠考察。」
廠長是一個50左右的黑胖男人，剛見到葉玲，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眼神都是一亮。
這樣高挑的女性在此時還是相當少見，配上隱藏根的小皮鞋，都要高出廠長一頭。
「你好王廠長。」
年齡上前和這個廠長握了握手。
「早就聽說你是我們廠子的支柱產業，我作為駐廠招商工作的副廠長，來考察一下是應該的。」
「真是感謝劉縣長體恤我們這些做工業的。」
王廠長說著就把葉縣長往裡面讓。
「我們在廠里的宴會廳略備了一點酒宴，先給葉縣長接風。」
本來葉靈還帶著一份溫和的笑容，聽到這話卻暫定在了原地。
「王縣長，我這剛來又不是飯點的，吃什麼東西啊，咱們還是先到廠子裡看看吧。」
這話直接把王廠長給說愣了，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幾個廠領導。
目光又詢問性地落在了根在一個身位之後的許陽身上。
徐陽當然知道他在奇怪什麼。
這時候的風氣就是這樣，所謂的什麼領導下來視察。
其實也就是來吃喝玩樂打秋風罷了。
一條龍服務下來，管你是什麼情況，最後都能得到一個滿意的視察結果。
偶爾遇到一些不懂事的還能抓出來，作為反面典型狠狠的批判一番。
如葉靈這樣剛來，不吃不喝，直奔生產一線的領導還從來沒見過。
「葉縣長，廠裡面的環境不太好，又臭又亂的，沒什麼好看的，要不還是去咱們的會議室，我給您匯報匯報咱們的工作。」
王廠長在旁邊腰略微彎著討好的說道。
「工人們每天在這裡工作都能適應的環境，我怎麼就受不了了。」
葉靈可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王廠長，你這裡是食品加工的地方嗎？」
「真的又臭又亂，可就不符合相關規定了。」
「啊這——」
王廠長一臉為難的向左右尋求幫助，卻發現幾個平時在下面鱷魚拍馬的小領導也都無可奈何。
葉靈好像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朝場子裡面走的過去。
根本不需要有人帶路，越往裡走就能明顯聞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王廠長一幫人阻攔也不是，帶路也不是，只能一臉苦相的跟在後面。
轉過正面的一個行政辦公樓，就是後面的加工中心。
說好聽點叫加工中心，實際上就是個小作坊。
偏偏這時候一陣邪風吹過來，迎面那股惡臭的腥味，熏的葉靈一陣反胃。
就看到後面的廠房污水橫流，腥臭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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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剛剛送來的，不知從何處買的邊角爛肉，就那麼堆放在旁邊的水泥地上。
可能因為是3月份天氣比較涼，見不到大片的蒼蠅。
卻也能見到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蟲在上面亂爬。
幾個穿著普通工裝的工人用手推車把一塊塊大肉就那麼直接扔在上面運了進去。
廠房的另一邊一堆馬口鐵裝好的罐頭正依次出場。
不用說，也能想像這做出來的東西，衛生肯定不合理。
「王鵬勇！」
也不知道是被熏的還是氣的，此時葉靈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轉身對著王廠長就是一聲咆哮，宛若河東獅吼！
「葉縣長，你聽我解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您來辦公室，我慢慢給您解釋。」
王廠長第一反應就是這個新來的縣長要立威，自己倒霉撞槍口上。
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演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無非就是獅子大開口的前奏。
本來準備了5000的紅包，現在看來怕是四位數的紅包打發不了啊。
「我不需要什麼解釋，眼見為實的東西，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誰料葉靈完全不是這一套，一手輕掩口鼻，一手指著那散發著惡臭的肉堆。
「你這裡的生產衛生條件嚴重不合格，就等著工商局的查封吧！」
可能也是真的受不了這股氣味，葉靈留下這麼一句狠話，轉身就朝著場外走了出去。
王廠長也不敢阻攔，慌忙拉住後面的徐陽。
「徐秘書，這——葉縣長是什麼意思啊？」
「我還沒說個數呢，嫌少了咱們都好說好商量。」
徐陽同樣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輕輕拍了拍王廠長的肩膀。
「王廠長，咱們這位新來的葉縣長跟以前那些人可都不一樣，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也快步跟著葉靈走了出去。
上了那輛捷達，葉靈還忍不住一陣反胃乾嘔。
徐陽急忙掏出時間來遞了過去。
葉靈也顧不上形象，乾嘔了一陣，擦了擦嘴角，這才緩過神來。
坐在車后座上大喘了幾口氣，才看向徐陽。
「這裡的環境，縣裡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沒實際見過，但也有所耳聞吧。」
徐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難道以前的縣領導就沒人管管嗎？」
「以前的領導，進廠門直接就拐去大禮堂吃吃喝喝了。」
雖然這在此時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由自己給這位漂亮的女縣長介紹出來，還是有點羞恥的。
可能是看葉靈的臉色太過難看，徐陽急忙又開口說道。
「其實也有好乾的，之前劉縣長就很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幾乎從來沒有那些吃喝的習慣。」
「結果——」
後半句話徐陽沒法往下說了，只能看葉靈的悟性。
「葉縣長，您看咱們是回縣政府嗎？」
「不用了，計劃改變，直接去原本預定的下一家廠子。」
葉靈的臉色數次變化，最後咬牙切齒的一拍大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