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的那份刊物,葉教授本來想親自送給徐陽一份。
不過想來這樣的動作有點太過高調了,便只是私底下郵寄了一份貨。
隨著郵件過去的還有一封簡短的信件。
大概就是告訴徐陽,他的位置多發文章,對將來的仕途很有好處。
學術型官僚倒也不是什麼太少見的類群。
倒不如說,學而優則仕才是華國文化人幾千年來的主要發展途徑。
只不過徐陽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肚子裡沒什麼墨水,發的那幾篇文章全靠後世的遠見。
所以也只能婉拒了。
回到安山市的團委,恢復了正常的工作。
只是回到團委的第1天,徐陽就感覺周圍的同事看自己的目光有些異樣。
有些羨慕,還有些憐憫。
不過能感覺到整個團委的同志都幹勁十足,像是打了一針興奮劑一樣。
「老牛啊,我不在這幾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好看見牛家凱捧著一個不知什麼茶葉罐子走過來。
兩個人經過之前合作辦53的項目,關係也算是相當的熟悉。
徐陽正好湊過去蹭茶喝,一邊了解一下最近的事情。
「嗨,你這假請的太不是時候。」
牛家凱頓時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就你走的這兩天,湯省長下來視察工作。」
「尤其重點表揚了我們創辦53這個系列叢書的工作。」
「咱們團委也算是在湯省長面前好好的露了臉。」
「我都連帶著被重點表揚了一下,可惜你這個牽頭人沒在。」
這下徐陽也算知道怎麼回事了,對此也沒什麼太大的埋怨。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說了,也只是沒有見到面而已,我的名字肯定也能被唐省長記住。」
「你心態真好。」
牛家凱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
「就是可惜了,出版的工作被從我們團委剝離進入到市委直轄了。」
提起這件事情,牛家凱就有些憤憤不平了。
「就這麼白拿走了,上面一點說法也沒有?」
徐陽下意識的問道。
「那倒不至於,牛書記口頭承諾,以後會從這份收益當中撥1/5給我們團委做經費。」
隨後牛嘉凱像是要分享什麼秘密一樣,特意看了看門外沒人才,壓低聲音說道。
「小道消息啊,你要收集承諾,馬明亮這屆干到年限,調他去組織部做副部長。」
「這小子把咱們的好處給上交了,換了個自己的登天之梯。」
說到這裡,牛家凱臉上那鄙視的神情已經溢於言表。
「老牛,話不能這麼說。」
徐陽倒沒有這種想法,反而是安慰著說。
「先不說人家馬書記到了年齡,本來就應該轉出去。」
「再說了,這裡面的利益沒你想的那麼大。」
「還沒有!」
牛家凱差一點就喊出來。
「你又不是沒看到多少錢,這些錢你都不放在眼裡了。」
「不至於不至於。」
徐陽擺了擺手。
「這東西也就搶個先機,賺了一波快錢。」
「說句不好聽的,整個53上面能稱得上原創的內容,也就是我寫的那幾條笑話。」
「剩下的基本都是匯集其他高考試卷。」
「這裡面的版權問題你想過沒有?」
「額,這個我還真沒意識到。」
聽到這裡牛家凱也是愣了一下。
「非要追究的話,咱們其實算是盜版了。」
「全靠著團委的名義硬撐,將來利潤大了,肯定會有找麻煩的人過來。」
「那個時候咱們團委可能扛不住,就需要更大的腦袋來頂。」
「與其將來出了麻煩再找上面幫忙,還不如現在就交上去。」
「再有就是盜版了。」
徐陽繼續說道。
「咱們能拿高考的創意,別人就也能拿咱們的創意。」
「這又不是什麼高難度的編輯工作,而且效果已經打出來了。」
「今年咱們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明年別人就可能出個八年真題,十年大綱什麼的。」
「別告訴我你幹什麼都用正版,平時從來沒用過盜版。」
這麼一說,牛家凱也傻眼了。
「好像還真是,這不看的話,咱們也沒虧多少錢。」
「老牛同志啊,咱們是國家幹部,能不能別張口閉口都提錢呢。」
徐陽無奈的說道,
「搞這個最大的利益,難道不是政績嗎?」
「咱們都是在湯省長心裡掛上號的,能別在乎那點錢了嗎。」
「對對對,你看我都糊塗了。」
牛家凱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我爸就常跟我說,當官別賺錢,賺錢別當官。」
編輯工作被剝離了之後,徐陽再一次清閒了下來。
就如陸瑤所說的那樣,團委的確是個清水衙門。
唯一的好處就是團委突然獲得一大筆的經費。
只不過馬明亮屬於那種守成型的領導,手裡攥著這樣一筆經費,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花了。
下面幾個部長卻都躍躍欲試的盯著馬明亮。
隨便松鬆口落到他們的手裡,不說能夠公飽私囊,單單是過一遍手好處也是不小。
徐陽倒是沒太在意這筆錢的去向,眼下還是要重新解決住房問題。
再次找到陸瑤的時候,兩人都很尷尬。
「陸姐,上次我堂弟的事情,還多謝你幫忙了。」
畢竟是找人辦事,還是徐陽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沒有沒有,就是一點小事。」
陸瑤連連擺手,上次他回去之後,好好的打聽了一下徐陽的事情。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這也就是一年多的時間,自己這位學弟簡直是突飛猛進。
尤其是剛來安山工作報到的時候,牛書記親自送上門。
這個關係背景不言而喻。
虧自己之前仗著丈夫是一個小小的副市長,就大言不慚地邀請徐陽過來和自己混呢。
回憶一下上次交談的情況都尷尬。
「要不這樣,我還有個朋友,也在附近有套房子要出租,那裡的環境比之前強上不少。」
陸瑤突然開口說道。
「千萬別這麼說啊,陸姐,這麼說就太見外了。」
徐陽就怕這個,
「就上次說那個地方就挺好,再多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