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問罪和工作

  (盡力了,風笑要去睡覺了,頭還在隱隱作痛,明天立足兩更爭取三更,時間不確定。)正部也就那麼回事兒?高勝利聽得心中大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很沉重地點點頭,「高雲風這次做得,確實非常過分,我先代他向陳科長道歉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向陳太忠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又抬腿踹了高雲風一腳,「小畜牲,還不給陳科長跪下?」

  跪下?高雲風愕然地望向自己的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讓我向這個……這個比我還小几歲的小科長……跪下?

  迎接他目光的,是兩道銳利得可以殺人的眼神!

  帶著萬分的不情願,高雲風衝著陳太忠「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這一刻,他只覺得全身冰涼,胸膛憋悶得像是要炸開一般。

  從小到大,若論受過的屈辱,莫過於此!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剛才父親在車裡說的話,他還記憶猶新,忍,一定要忍!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父子倆的前途,真的是一片黯淡啊~能屈能伸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昔年的韓信不也受過胯下之辱嗎?高雲風不住地暗暗給自己打氣,只是,縱然是這樣,他的臉也紅得快滴出血了。

  陳太忠卻是帶著一臉的笑意,坦蕩蕩地受了高雲風這一跪,他的嘴角間,甚至隱藏了些許不屑在裡面:早知道現在下跪,當初你做什麼去了?

  哥們兒招你惹你了,要砸我的飯碗?靠,現在隨便跪跪就沒事了?

  瞥一眼之後,他把目光轉移到了高勝利身上,根本無視地上那隻紅燜大蝦,「對高廳長你,我不是很了解,對了,你在任期間,做過什麼實事兒呢?」

  現在是關上門說話,他倒也不虞自己的囂張被別人看到,而且,高家父子眼下,也算得上是醜態百出了,他們有勇氣出去宣揚麼?

  陳太忠之所以問出這麼一個古怪問題,那是因為……無論如何,今天高勝利是因他挨打了,所以,陳大仙人打算給對方一個機會,一個自辯的機會,誰要哥們兒是講究人呢?

  是的,對方若是能吏的話,他打算適當地放對方一馬,「高薪養能」是應該的,不過,至於說高雲風……這麼大的梁子,事情當然還沒完!

  聽到這個問題,高勝利登時就是一愣。

  他當然不知道陳太忠想的是什麼,這個古怪的問題,卻是讓他聯想到了許多東西:一個能打倒五個散打隊員的人;一個提前就敢警告自己兒子的人;一個不把正部級幹部放在眼裡的人……這個人,現在問自己在「任期內」……「做過點什麼」……想到這個,高廳長似乎明白了點什麼……還好,前兩天交通系統開了大會,高勝利在會上做了發言,對一些數據,他還是記得的,「在我的兩年任期內,全省交通系統……」

  真難為他了,不但記得修建高速、一級、二級公路的公里數,還能清楚地複述出全省鐵路、公路、民航系統的客運人數,同比增長數……等他講到天南省超高超長的第一大橋的施工,是如何艱難攻關的時候,陳太忠終於忍不住了,揮手打斷了他的發言,「好了好了,你不用說了……」

  哥們兒是來問罪的,不是聽你做工作總結的!

  當然,陳太忠並不知道人家剛召開了全省的工作會議,所以入耳這些數據,登時對這個矮胖的廳長生出了極大的好感。

  能者,貪污點是沒關係的,所以,他打算放棄私下的報復了,「嗯,看來你的業務還算嫻熟,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蒙書記那兒……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揚揚下巴,又打個哈欠,「行了,你倆走吧,我要休息了。」

  得到這樣的答覆,按理說,高勝利來這裡的目的才達到了一半,事主不追究,不代表蒙藝會輕易地放過他,他想的是,通過以情動人和以「禮」服人,說動陳太忠,幫忙去蒙藝那裡關說一下。

  可是,陳太忠的這個問題,真的把他嚇到了,一時間,高廳長想到了很多傳說,這些傳說在普通人眼中,雖然虛妄和飄渺,但是以他高居廳長之位的眼界,卻能清楚地知道,那些,可真的不是傳說……這種人雖然也分好幾類,但一般人是遇不到的,而且人家也不跟一般人計較,不過,真要惹著了,那可就是大麻

  煩了。

  所以,有眼下的結果,他已經是可以謝天謝地了,請人家向蒙藝關說?那還是省省吧,做人……要知足。

  反正,蒙藝那裡雖然得了那些材料,可尚彩霞說得已經很清楚了,蒙書記一時半會兒,應該還不會來動他,以後嘛……以後專心給蒙書記跑前跑後就完了唄,多想也沒用。

  甚至,從另一個角度去想,高廳長都認為這件事都未必是壞事,這種把柄拿在了蒙書記手裡,只要他高某人痛下決心巴結蒙藝的話,沒準還能因此成為書記大人的心腹。

  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可是……陳太忠不想放過自己的兒子!

  這讓高勝利有些痛苦不堪,沒辦法,他只能賠著笑臉再次低聲下氣地請求,「呵呵,陳科,這個……雲風他少不更事,您別跟這小畜牲一般見識了。」

  高廳長也是從下面熬上來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又像回到了從前,對著陳太忠這個小年輕,他連「您」字用上了!

  「換了你,你會放過他嗎?」陳太忠冷冷地盯著他,陰森森地發問了,「說實話,我要聽實話。」

  高廳長愣愣地看著陳太忠,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換了是我,我不生剝了他才怪!這是實話,但是高勝利說不出口,可是要他說假話,卻是又沒那個膽子!

  房間裡,半天都沒人說話。

  「嘖,真麻煩,」陳太忠搖搖頭,「這事兒回頭再說吧,嗯,看他的表現吧……」

  「謝謝……謝謝,」高廳長賠著笑臉不住地點頭,還不忘記踢一腳跪在地上的高雲風,「你個混蛋,還不謝謝陳科長?」

  高傲的人一旦受了打擊,墮落起來要比一般人快很多,這是一個慣例,高雲風也不例外,雖然「墮落」這個詞並不適用於眼下。

  「謝謝陳科長……」他低聲發話了。

  「我聽不見,」陳太忠翻翻眼皮,看都不看他一眼。

  「謝謝陳科長!」高雲風的聲音,大了些許,卻不是那種帶了怨氣的嘶喊,他從父親的話里,聽出了一點異樣。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陳太忠長長地打個哈欠,「哼,今天實在是困了,要不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顯然,這又是陳某人噁心人的促狹手段,暗示對方父子還不及自己睡覺的重要性大,只是,那兩位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對這種程度的話,基本已經免疫了。

  高雲風跪在地上的時間有些長,腿腳都麻了,一站起來就是一個踉蹌,還好高勝利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兒子。

  兩人千恩萬謝地走出了房門,誰都沒說話,直到走出賓館大門的時候,高雲風才悄悄地發問了,「爸,你對他那麼客氣幹什麼啊?你在上面不是還有耿叔他們嗎?」

  「你少自作聰明了!」高勝利狠狠地瞪他一眼,「只要是官場的,誰上面能沒人?你耿叔……他要真能那麼有辦法,現在蒙藝那個位子就是我的了,我還是那句話,天底下你惹不起的人多了!」

  「陳太忠都說了,你是井裡的蛤蟆,知道人家是什麼意思嗎?」高廳長痛心地看一眼兒子,真的有點恨鐵不成鋼了,「你以後還是給我規矩點吧!」

  「可他只是鳳凰市那小地方的人啊,」高雲風低聲回一句嘴,眼見父親的眼睛又瞪起來了,忙不迭地解釋book.shuyue.org,「我只是奇怪,可沒有不服氣的意思啊。」

  「哼,我懶得理你,」高勝利不想跟兒子解釋book.shuyue.org那麼多,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得多了,沒準反倒是害了他,所以,很多猜測他都不能講。

  當然,最冠冕堂皇的話,他還是能說說的,「別說我跟老耿只是泛泛之交,就算我倆是生死莫逆,可那陳太忠要是認識總書記辦的人呢?中國大了,別以為厲害的就那麼幾個出名的人!」

  「爸~」

  「又怎麼了?」高勝利有點不耐煩了,混小子,我都說這麼明白了。

  「剛才打架……忘鎖車門了,」高雲風苦笑一聲,「車……好像是丟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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