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土地的買賣,是要收費的,但是國防用地,很多時候都是政斧劃撥,而軍隊的土地交給地方政斧,很多時候也是不收錢的——其間的征地款和賣地費,都是政斧考慮的事。🍟♣ ❻❾𝕊𝕙𝓊𝓧.C𝓞м ♝☮
再有就是,土地使用姓質的變更,是要辦手續和收費的,工業用地轉化為商業用地,要向政斧補交費用,該交多少都有規定。
那些沒交或者少交的,是鑽了空子或者找了變通法子,而不是這個錢不該收。
國防用地轉化為商用土地,是要經過地方政斧批准和審核,更換土地證,但是這裡面的錢該怎麼收,沒有明確的規定。
所以朝田固然可以在證件上使絆子,但是遇到重大的項目,上面下個文——這塊地占了軍轉民的指標,你們辦使用許可證吧,朝田市敢吱一聲嗎?
當然,若是陳太忠是朝田市市長的話,他沒準有膽子說一聲,這地方也沒幾個軍人了,憑啥就要軍轉民?我看劃給政斧就不錯。
但是數遍國內官場……有他這般膽量的幹部,還真沒幾個。
所以李強一聽,陳太忠要這樣辦事,登時就著急了。
要說這地塊說大不大,也就幾百畝,在朝田人眼裡是不小了,但也未必能入了上面人的法眼,擱給一般人,這個軍轉民的指標,也不是那麼容易辦下來。
然而,李書記實在太清楚陳區長的折騰勁兒了,此人在恆北是孤家寡人,可是上層的關係極其地豐富,估計辦這麼個指標,還真費不了多少事。
簡單地來說,朝田市想這塊地想了十幾年,都一點轍沒有,人家輕輕鬆鬆就能搞定——讓上面打個招呼,不會比搞定這塊地更難。
想搞定這塊地,不但上面要有人,下面也得願意配合才行——省軍區想不通,上面也不好硬壓,而軍轉民只是打個招呼,上面有人出頭,給個指標戴著帽子下來即可。
李強是堅決反對上面打招呼,這會讓事情變得容易,但是同時,大部分的利潤,就被陳某人所說的「央企」拿走了,陽州市收穫不了太多。
這個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上面打了招呼,再讓地方上什麼人開發的話,吃相不好看,也容易引起地方上的牴觸情緒——市里還缺地呢,怎麼就劃給別人了?
這種情況下,上面多半是派個央企下來,把大部分的錢賺了,雖然地方上會更不滿意,但是從程序的角度上講,無可挑剔。
李書記想一想,又組織一下語言,「這樣吧,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一兩天我就專程去省里,向領導反應一下,看這塊地該怎麼開發……你到底談了多少畝?」
「用得著那麼費事嗎?」陳太忠老大不客氣地發話了,根本不考慮自己面對的是市黨委書記,「您就直說吧,陽州辦事處搬不搬?您不搬,我北崇辦事處就設在那裡了。」
北崇辦事處設在哪裡,跟大局無關,但是他這話就明確表態了——你要沒膽子玩,我就不帶你玩了,北崇自己也玩得轉。
「我這不是得請示領導嗎?」李強聽得有點不高興,於是眼睛一瞪,從心裡講,他是願意極力促成此事的,「這塊地,你能掙多少,那是你的本事,你也別擔心我謀什麼……我的想法就是,把廣場的費用掙出來,我占誰的便宜,還占你的便宜?」
「這倒是,北崇發展好了,市里肯定就更好了,」陳區長笑著點點頭,「李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話沒說完呢,你著急走什麼?」李強眼睛一瞪,「我剛才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呢……這塊地你能拿多少?」
「搞不好能全拿,總共才六百多畝地,」陳太忠笑著回答一句,然後,他馬上又補充一句,「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下,變數什麼的……我還沒統計。」
他很相信孫淑英的話——在這個層次,胡說八道不僅僅是要被人小看,更是自砸招牌,辦不到的事情,哪怕裝出一副不屑,也不能硬著頭皮胡說。
但饒是如此,他說話也要留三分餘地,省得讓自己被動。
「全拿?」李強的眉頭登時就皺做了一團,好半天之後,才問一句,「那這地多少錢一畝?」
「沒談呢,反正便宜,」陳太忠果斷地胡說一句——老李這個反應,不太對勁兒啊。
「那這塊地,不可能僅僅是買賣,」李強很乾脆地一擺手,「不說那些拆遷什麼的,這麼大一塊地,置換的可能姓很大,國防用地也不可能無條件向市場低頭。」
「置換?」陳太忠聽得眉頭也是一皺,這個可能姓,他心裡是一直存疑的,因為他也在考慮,這買地的十個億的資金,該交給誰呢?
直接交給省軍區,怕是有點不妥當——這相當於是部隊又在做買賣了,三五千萬一兩個億,那給就給了,十個億有點多。
但是……總不能直接交給中、央軍、委吧?
而且現下,國防用地一般都是政斧劃撥,但是隨著土地財政越來越大行其道,政斧就越來越捨不得向部隊撥地——明明能賣的地,為啥要無償撥給部隊呢?
所幸的是,因為歷史沿革的緣故,部隊手上的地,原本就不少,眼下這個矛盾並沒有爆發出來,而且部隊用地有一個特色——他不挑地方,起碼是不太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