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五十一章 匿名電話

  「不會吧,」陳太忠還真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麼一個答案——堂堂的省黨委副書記,失蹤了?

  「失蹤了,三天前他來首都,出了機場之後,一直聯繫不上,」陰京華緩緩地回答。

  那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呢?陳太忠差一點就說出這話來,不過再想一想,老陰有通告他的義務嗎?沒有,他只得笑一笑,「一個副省,說失蹤就失蹤,倒是有意思了。」

  「到現在只是失蹤,聯繫不上就是了,」陰京華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他的家人也聯繫不上他,有跡象表明……他可能已經不在國內了。」

  「京華老哥你都說『有跡象表明』,這應該是實打實的了吧?」陳太忠沉聲發問。

  「他總還可能回來的,萬一他身負什麼任務呢?」陰京華教訓自己的小老弟,「太忠,有時候話不能說得太滿。」

  「那行,我們這邊就展開調查了,」陳太忠打這個電話,也不是為了告狀,他現在已經習慣自己單獨處理事情了,「跟京華老哥你打個招呼。」

  「你能不能緩一緩?」陰京華嘆口氣。

  「為什麼要緩一緩呢?」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問一句,這個要求令他有點生氣。

  「也不是阻止破案,你該破案就破案,」陰京華笑著回答,心說這傢伙的脾氣,還真是不小,「是希望你使用常規手段,一定要常規……姓單的失蹤,黃總的壓力真的不小。」

  哦,原來是這樣,陳太忠還以為自己又要被要求顧全大局了,所以才會如此惱怒,耳聽得陰京華只是擔心這個,於是笑一聲,「這個肯定的嘛,我是有點奇怪,一個副省,怎麼能好端端地失蹤,又怎麼能扯到黃二伯身上?」

  「嘿,誰知道呢?」陰京華哭笑不得地嘿一聲,「反正查出真兇之後,他還感謝烏法警方來的,沒想到不到兩天,他就失蹤了……真是讓人看不懂,還有人說,是二叔私下找人報復。」

  「那不是扯淡嗎?」陳太忠聽得有淚流滿面的衝動,這些信謠傳謠的人,還真是想像力豐富。

  「但是,沒人知道他失蹤的原因,」陰京華悶悶地嘆口氣,「太忠你先查著,有什麼消息,及時互通有無。」

  陳太忠查這個案子,不使用盤外招的話,還真是有點不方便,不過由於谷珍也被波及了,省廳對此案相當關注,第二天就將陳偉的虛擬像、小區監控圖像、以及其他一些信息傳到了地北,請求地北警方配合找人。

  這個案子的姓質,是極其惡劣的,但是同時,並沒有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要是谷珍被大面積燒傷,都不用多說,省廳的人馬直接就奔著地北去了。

  所以目前這麼處理,也是迫不得已,總是要考慮一下兄弟單位的感受——等過幾天,地北省警察廳查不到人,恆北再派人去催,這才是比較合適的方式。

  不過陳太忠聽說之後,對地北的配合不抱太大希望,不管別人是怎樣看這一起爆炸案的,他是鐵鐵地認定,此事必然跟單永麒有關。

  而地北是單書記的大本營,上次他去的時候,還有警察在貼身保護單超,。

  地北省警察廳那裡,只要有兩個同情單永麒的人,這個調查註定就要打水漂——事實上,警察系統跨省辦案,若是沒有上面領導關注,當地警方也不會太賣外來警察的面子。

  撇開當地人的因素不提,只說你外來的警察來抓人,來調查,到最後你破案了,立功獲獎了,我配合你一場,球毛都得不到,有那時間,還不如做點抓賭掃黃的事情。

  陳太忠對這些都門兒清,所以現下也不怎麼艹心,心說等過幾天,地北那邊提供不出線索,我再加大力度不遲——而且這個單永麒的消失,真的也確實挺詭異的。

  不成想,就在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北崇分局的值班室,接到了一個地北打來的電話,那邊說話含含糊糊的,嘴裡似乎噙著什麼東西,「你們那裡的爆炸案,主謀陳偉的真實姓名是陳建偉,通達遂仁縣人,他的哥哥,是單永麒的外甥女婿陳建華……」

  「喂喂,你等一等,」值班的警察登時就懵了,拿出紙筆就要記錄,不成想此人已經掛了電話,小警察趕緊憑著印象,在紙上嘩嘩地寫了起來。

  記錄完畢,他拿著這張紙,直接找朱奮起去匯報——中間多個環節,泄密的可能姓就大一些,哪怕是在北崇,也是小心點好。

  朱局長拿到這張紙,微微地錯愕了一瞬間,接著就是重重地一嘆:原來這個案子,居然是那一場因果導致的,想到最終還是要跟單永麒打對台了,他心裡實在輕鬆不起來。

  當然,警察們都接過藏頭藏腦的匿名電話,那些主兒說的未必是實情,不過能將地北單書記和此案聯繫起來——這個電話,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姓是真的。

  「還有誰知道,」朱局長沉吟半天,才緩緩發問。

  「沒人知道了,我覺得事情重大,就直接找您來了,」小警察小心翼翼地回答。

  「嗯,」朱奮點頭,擺手示意他退下,摸起了手邊的電話,「區長,有匿名電話舉報,說這個陳偉家在地北……似乎跟前一陣的事情有關,我想請您指示一下。」

  如何向領導匯報,這也是個學問,匿名電話是比較不靠譜的,不該向領導匯報,但是為此耽誤了大事,又有玩忽職守的嫌疑,簡單而清晰地表達出意思,這很重要。

  「你來我辦公室說,」陳太忠很乾脆地掛了電話。

  真是沉得住氣啊,朱奮起放下電話,拿起那張紙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琢磨,莫非陳區長早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