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攤牌

  何勁舒硬著頭皮說道：「被調查的這21家房地產企業老闆都說到了同一個問題，他們當時參與圍標時也是有點擔心的，但國華地產老總吳衛國給他們定心丸說，他和徐書記您關係很鐵，親如兄弟，他們還親眼看到了您和吳國華在一起吃飯的合影，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意妄為。」

  徐遠舟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他萬萬沒有想到，吳衛國會卑鄙無恥到如此程度，拿那天兩人共進午餐後一起拍的合影來大做文章。

  何勁舒匯報完，劉可欣和何勁舒見徐書記一言不發，臉色陰沉，都有些手足無措。

  劉可欣很清楚徐遠舟和吳衛國的關係。

  每個人的肚子裡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省委書記亦然。

  所以，當經偵總隊總隊長何勁舒向他匯報完國華地產圍標一案的結果後，一是案情重大，二是牽扯到省委徐書記，所以才領著何勁舒來當面向徐遠舟匯報。

  畢竟現在知道案情的人不多，徐書記如果想把這個案子壓下來的話，迴旋餘地很大。

  他只要有個暗示就行。

  「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徐遠舟總算發問了。

  「這兩天我們專案組將再鞏固一下子證據鏈，然後對吳衛國進行傳訊。」何勁舒如實回答。

  「按你們的計劃去執行吧。我還是那句話，國華地產圍標一樣，不管牽涉到誰，都要一查到底！有壓力我頂著，你們只管放心大膽的去查。」徐遠舟的話，無異於給劉可欣和何勁舒吃了顆定心丸。

  「是！徐書記，」兩個人向徐遠舟立正敬禮後，大步離開了書記辦公室。

  劉可欣和何勁舒離開徐遠舟的辦公室10分鐘不到，秘書肖瑞進來，小聲對徐遠舟說：「書記，吳衛國在常委樓外提出要見您，如果您不方便的話，我就說您在開會，沒時間。」

  沒想到徐遠舟想都沒想就直接對肖瑞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做虧心事的是他不是我，為什麼要避而不見？我還正想找他呢，他來的正好，讓他上來吧。」

  「好，書記。」

  肖瑞急忙離開辦公室，到樓下去接吳衛國。

  吳衛國正在樓下焦躁的看看天，又時不時的望望常委大樓，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徐遠舟避而不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準備退而求其次打電話給徐遠舟說。

  在來省委大院的路上，已經把春江發生的情況告訴了妹妹吳衛華，讓吳衛華儘快聯繫其他股東，果他這邊出什麼狀況的話，讓吳衛華馬上找那些紅三代股東們想辦法，同時他十分明確的對吳衛華說，如果今天他和徐遠舟談崩了，撕破臉的話，就讓他們想辦法把徐遠舟調離春江省，或者把他搞臭，讓他在春江呆不下去........

  他顯然想多了，徐遠舟並沒有選擇避而不見。

  「吳總，徐書記請您上去。」作為春江省的第一大秘，肖瑞永遠是對誰都彬彬有禮，不卑不亢的表情。

  「謝謝肖主任。」吳衛國勉強的擠出些笑容，客氣的對肖瑞說。

  「不用謝，吳總。」肖瑞也客客氣氣的回答。

  到了書記辦公室，肖瑞幫吳衛國泡好茶隨後離開辦公室並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遠舟，你看時間過得真快啊，你來春江一晃都半年多過去了，雖然都在春江，從上次見面我們就一直沒再見過面了，想什麼時候聚聚估計你也很忙，你是省委書記，我也不好意思天天來叨擾你啊，怕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吳偉國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說道。

  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徐遠舟才發現，吳衛國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他不去當演員，真是有些可惜。

  「衛國，坐下說吧，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有時間到我這裡來，肯定是不會為了敘舊吧。」

  徐遠舟早已經猜到了吳衛國的來歷，故意引而不發，想看看吳衛國到底演到什麼時候。

  早說晚說，早晚要說。

  吳衛國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遠舟，我今天從京都回到春江才知道，和我們國華地產有合作關係的那21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我問了幾個地方，他們都不知道這21家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去了哪裡，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巧合，你是春江省委書記，他們去了哪裡，我想你肯定知道。」

  徐遠舟端起辦公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神色冷靜的對吳衛國說：「衛國，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他們的去處了，怎麼還跑到省委來問我？你做了什麼，我相信你心裡很清楚，衛國，我真是沒有想到呀，你那天請我吃飯，我是念在老領導和我們兄弟的情分上，你呢？給我擺出了一道鴻門宴！還利用我和你的合影大做文章！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衛國，聽我一句勸，回頭是岸，我勸你現在就去投案自首，把該繳的款項繳上，或許我還可以幫你。」

  徐遠舟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相當於兩個人攤牌了。

  既然都已經攤牌了，吳衛國說話也就沒有了客氣。

  「遠舟，你能走到今天，想必心裡十分清楚，沒有父親的提攜，你是不可能的。其實我們兩兄妹都知道，父親對你比對我們倆兄妹更加上心！在他眼裡，我和衛華是他的親生兒子、女兒，但你是他眼裡的另一個兒子，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我們國華地產的所作所為，其實，在國內的土地拍賣市場上，已經司空見慣，大家都是這麼做的。說穿了，你又沒有任何損失。

  我知道你可能會說這是春江廣大人民群眾的錢，可什麼是人民群眾？不就是一群底層的老百姓嗎？他們哪有什麼話語權？這些錢怎麼花、怎麼用，他們又有什麼權利支配？

  怎麼花怎麼用還不是領導說了算。說是廣大人民群眾的，無非就是個擋箭牌而已。

  人民二字說的好聽。除了人民醫院，你是去給他送錢的之外，哪個掛了人民的地方，又是真真正正的代表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