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安吉賓館,看到劉廣吉,上前就是一巴掌:「劉廣吉,你踏馬有沒有一點良心,我把你安排在這個位置上,是讓你幫老子做事的,不是讓你背叛老子的!」
「這麼大的行動,你竟然不通知老子,你還有沒有良心!」
劉廣吉擦去嘴角的血絲,神色平淡道:「我能夠到這個位置上,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當然,你的推薦也很重要,但這些年我全部還請了。要不然這個安吉賓館早就不存在了。」
「至於你說的良心,正是因為我還有良心,我更應該按照上級的指示,查處安吉賓館!」
「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縣每年至少有十幾起刑事案件與安吉賓館有關,這還不包括各種行政處罰的案件!」
「那些賭徒為了籌集到錢,入室盜竊、搶劫,甚至為此殺人。這些你都清楚。還有那些女孩,有的是被誘騙而來,有的是逼迫而來。甚至還有未成年人!」
「我也有一個女兒,每當我想到,如果我的女兒被誘騙進這裡面,我一定會瘋掉。我想,那些女孩的父親,對她女兒的愛,不比我少,他們知道後,也一定很無助和絕望!」
「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應該存在,更不應該存在於公安內部的賓館,這是我們所有警察的恥辱!」
「今天,我就要親手砍掉這顆毒瘤!」
「好,很好,你想往上爬的時候,可沒跟我講過這些大道理。現在翅膀硬了,你跟我講這些了!」
韓少虎陰沉著臉道:「劉廣吉,你給老子記住,我能讓你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說完,徑直朝著賓館內走去,正好遇上樑永光。
「梁局長,你有些過分了吧,這麼大的行動,竟然不通知我這個政委,你是對我不信任還是咋的?」
韓少虎詢問道。
「這是市局的命令,要求我們保密。我做為局長,有義務也有權力不通知你!」
梁永光皺眉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你值班,你應該在值班室,而不是在這裡吧?」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政委過來看看不行?」
韓少虎說完,沒有再理會梁永光,而是進去尋找杜剛。
但他找了幾圈都沒有找到人。
「龔建民,杜剛呢?」
「梁局長讓人把他給押走了。」
龔建民說道:「安吉賓客的核心人物,也都被帶走了,只剩下這些坐檯小姐以及一群普通的賭徒。」
「知道了。」
韓少虎隨即下樓,他再次遇到梁永光。
「梁局長,杜剛可是牛書記樹立的典型,還親自給他頒發過西川縣優秀企業家的證書,你將他抓起來,你這是跟牛書記過不去,你快將他放了。」
梁永光冷笑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就因為牛書記給他頒發過證書,我就要放人?知道的是頒發優秀企業家證書,不知道的還以為頒發的是免死金牌呢。」
「想要放人,你讓牛書記親自給我打電話!」
韓少虎見梁永光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而賓館的核心人員,又被梁永光的人帶走,他只能悻悻地返回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的門,他掏出手機打給了政法委書記高振良。
手機鈴聲響了多遍,電話那頭才傳來高振良不耐煩的聲音。
「什麼事不能等明天早上匯報,非要大半夜給我打電話?」
「高書記,出事了,梁永光帶人將安吉賓館給查封了!」
「有這事?」
高振良的聲音瞬間抬高了八度,睡意全無。
「剛剛發生的事,出動了一百名幹警,把安吉賓館所有的人全部帶走調查了。」
韓少虎說道:「我去到的時候,杜剛他們幾個,已經被梁永光安排的人給帶走了,我連面都沒見到。」
「我找梁永光要人,他根本不鳥我,你是政法委書記,你出面,他肯定給人。」
「好,我來想辦法。」
高振良掛斷電話後,就打給了梁永光。
「高書記,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能睡得著嗎?你幹了這麼大的事,我這個政法委書記卻不知道,我還有心情睡覺?」
「高書記,這件事真不是我不匯報,而是市局下達了命令,行動結束前,不准跟任何人匯報。」
梁永光再次把鍋甩給了市公安局。
「你聽從市局安排,我沒意見,但你別忘了,縣公安局的人事管理權限在西川縣委,你最起碼要向牛書記匯報吧?」
高振良沉聲道:「你也別跟我解釋了,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立即釋放杜剛,他是牛書記親自樹立的典型,又是我們縣委縣政府發了大力氣引進來的大老闆,倘若他出了事,不僅我們縣委縣政府的臉面掛不住,其他投資商看到杜總的下場後,就會擔心自身的安全,以後還有哪個老闆敢來我們西川縣投資?」
「高書記,杜剛很可能是安吉賓館賣淫、提供賭博平台的幕後老闆之一,倘若放了他,今天的行動就沒了任何意義。再說,我們抓的是犯罪嫌疑分子,只要那些投資商手腳乾淨,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會擔心自身安全。」
梁永光說道:「恰恰相反,我們西川縣的治安越好,他們反而更願意在我們西川縣投資。」
「你別跟我扯那麼遠,我就問你放不放人?」
高振良沉著臉道:「我讓韓少虎過去領人,你立馬把人給放了,任何責任,由我來擔。你若是不願意放人,那我就親自過去要人了。」
「高書記,您別為難我啊,我也是辦事的。」
梁永光有些承受不住壓力。
實際上,在高振良打進來之前,已經多位領導給他打電話了。
都是說情打招呼的。
畢竟今天晚上抓了六七十人,有些是黨員幹部,有些是他們的家屬,有的則是企業老闆,他們也有一定的人脈。
而一個小縣城,關係更為複雜,相互之間都有些關係,隨便找找,就可能找到關係來說情。
梁永光已經拒絕了不少,但還有一些人他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他只能應付性的告訴他們,稍晚給他們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