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車開出金陵城，一路向西。
十一點，車停在了一座大山下面的一塊平地上。
這個平地很大，已經停了數十輛車了。
而且都是好車。
看來，去鬼市的人，都會把車停在這裡。
車一停好，雷奔就打開儲櫃，從裡面拿出三個面具，遞給我和雷叔各一個。
去鬼市戴面具很正常，因為去的人都不想暴露自己。
坦克也和我說過。
但我還是明知故問道：「雷叔，這是啥意思？」
雷叔耐心地解釋道：「鬼市見不得光，來鬼市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貴的主，都不想暴露身份。」
我點點頭，把那個白面具戴在臉上。
下了車，雷奔背著一個並不算太大的袋子。
我問道：「雷叔，你這袋子能裝幾千萬？？」
雷叔解釋道：「沒有，這是你的保證金，另外還有一些現金，在裡面的大額交易，主要是用支票。」
我點點頭，指了指附近那些穿著夜行衣，戴著黑色頭巾和蒙面的黑衣人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那些都是鬼市的鬼衛，防止有人壞了鬼市的規矩。」
「鬼衛？」
我瞳孔一縮，發現那些黑衣人都是人，並不是鬼。
二十公里的路程，我們走了兩個小時，翻過了好幾座山，來到了一條河邊。
河邊有個簡單的渡口，要經過渡口，也需要過一輪安檢。
安檢的內容是身份驗證和辦理，防止熱武器出現在鬼市。
檢查完之後就可以乘船繼續前行了。
船並不是開到對面去的，而是順流往下走的。
經過一段大概五百米長的懸崖峭壁，船開進一個山洞。
山洞很長，前面兩三百米很黑，也不知道船家是靠著什麼來安全行船的。
過了黑暗區之後，就看到了一個兩邊都點著火把的門洞。
這門洞不高，旁邊的落點也並不寬敞。
還有兩個黑衣人在值守和接客。
鬼市在一個將軍墓的地宮，那麼這個門洞應該是個被擴寬的盜洞。
下了船，我們走進門洞，又是一個狹長的墓道。
走了大概三百來米，來到一個小墓室，墓室裡面還有個門。
穿過那個門，才是地宮。
這地宮的面積不少，足有上千平，而且有十來米高。
巨大的空間裡，被改建成了一個下沉的集市，裡面按照一個太極陰陽八卦圖的形狀，分布著數十個攤位。
中間的陰陽魚位置，有半米高的凸起，應該是放棺槨的地方。
周圍的八卦，都被攤位填上，每個卦位上，都有六到九個攤位。
這裡的照明用的還是火把，整個鬼市看著並不明亮。
不過對我來說，倒是夠亮堂。
裡面還沒完全開市，但人已經不少了。
出攤的攤主已經在擺東西了。
我掃了一眼裡面，尋找著坦克的身影。
坦克那巨大的體型很顯眼，他此時就在一個角落蹲著抽菸，和旁邊的攤主聊著天，臉上帶著一個五顏六色的儺面具。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在四處觀察，並且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我微微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轉頭小聲問道：
「雷叔，那賣靈晶的攤子是哪個？」
雷叔搖頭道：「這麼好的東西，當然不是攤子上能買到的，今天的鬼市，有季度拍賣會，靈晶就在拍賣會上，咱們先隨意逛逛吧。」
我點點頭，抬腳跟著走了下去。
這些攤位都是帆布隔開的，不走到攤前，都不知道這攤子賣的是什麼。
下去之後我轉了一圈才發現，這鬼市做的生意，真和普通的集市不一樣。
這裡面的生意，基本都寫進刑法里了。
槍枝白粉、奴隸女人、買兇攤位，珍貴文物、珍稀動物、器官交易、符篆法器……
那些符篆我特意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和合符、艷符、病灶符等一些煞符。
那些法器更是一些侵染了煞氣的兇器，專門用來擺害人的風水陣的。
「這些人是真牛逼，連他媽熊貓都能弄到。」我一邊逛一邊說道。
雷叔呵呵一笑：「這就是鬼市的魅力。」
說著，他指了指一個空攤位：「看到沒？那個定製檔口，需要什麼，他們都可以幫你弄到。」
我豎了個大拇指，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說話間，一個大漢衝進了旁邊的美人檔，丟下幾沓百元大鈔，拉起一個站著的女人就朝著後台的帆布隔間走去。
沒過幾秒鐘，裡面就傳來撕拉幾聲，再就是女人的尖叫聲和哀求聲。
「真的很吵！」
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我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惋惜，就看到裡面閃過幾道刀影。
隨後，就看到那帆布上飆出幾道血跡，女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可那個大漢並沒有出來，透過影子，還能看到那大漢依舊在對那個女人行禽獸之事。
「艹，真狠。」我低聲說道。
而雷叔卻只是笑了笑：「這鬼市里，什麼變態都有，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我們抬腳剛準備走，那大漢就掀開帆布走了出來，手裡還在繫著皮帶。
攤位老闆正在嗑瓜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人死了，得加兩千衛生費，要麼你自己把屍體帶走，幫我把血跡擦乾淨。」
那大漢停下腳步，又從包里拿出一沓錢，從裡面抽出一部分丟在桌上，說了聲只多不少。
說完，他轉頭掃了一眼另外幾個女人，似乎意猶未盡。
那幾個女人紛紛後退一步，眼神無比恐懼。
好在那大漢袋子癟了，抬腳便走了出來。
這個小插曲，讓我更加感受到了這鬼市的殘忍無道。
「滾開。」
那大漢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伸手推了我一把，然後又用肩膀頂了一下雷叔，強行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
「媽的，亡命之徒！」雷奔暗罵一句。
在這裡，我們都不敢何人直接動手，壞了規矩要麼被處死，要麼交一百萬罰款。
前者承受不起，後者沒有性價比。
但雷奔的這句話還是多餘了，那人猛地回過頭來，面具下的雙眼猩紅，惡狠狠地盯著雷奔。
看到那似乎不屬於人類的眼睛，我瞳孔微縮。
果然，那大漢的周身，妖氣四溢。
居然是個妖，我說怎麼這麼殘暴呢。
一隻妖在鬼市隨意屠殺人類？
難道這鬼市也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