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宛的電話很快打完了,她也不看林海,徑直走到為首警官面前,低聲說著什麼,那警官邊聽邊連連點頭,待蘇曉宛說完,先是抬頭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常力,然後走到幾名志願者面前,笑著說道:「幾位,辛苦了,請問你們是......」
志願者老楊連忙說道:「你好,警官同志,我們是東遼警鷹戰隊的志願者,此番是配合常處長工作的。」說著,將自己的身份證明遞了過去。
各地的志願者都有正規的組織,其中東遼警鷹戰隊,在省內也算是小有名氣,警官看罷身份證明,皺著眉頭,低聲說道:「這個事挺麻煩的,一會有省廳的大領導親自過來協調解決,所以,拜託哥幾個稍安勿躁,未經我的允許,絕對不能再有任何行動了,否則,我們也很難辦。」
老楊聽罷,與幾名志願者低聲商量了下,大家都紛紛表示同意。
如此一來,劉輝便恢復了自由,他甩開眾人,幾步走到蘇曉宛面前,問道:「曉宛,蘇叔叔怎麼說?」
蘇曉宛說道:「沒事,我爸已經安排人處理了。」說完之後,扭頭看了眼林海。
林海面沉似水,若有所思。
五分鐘後,常力的電話打完了。他並沒立刻過來,而是在原地點了根煙,默默的吸著。林海見狀,連忙走過去,壓低聲音問道:「什麼情況?」
常力徐徐吐出一口煙,苦笑著道:「沒什麼情況,劉輝應該是帶不走了,分局的侯局長說了,他一會親自過來,帶回分局去審。」
「在哪審都一樣呀,你跟著過去不就完了嘛?」林海說道。
常力嘆了口氣:「我被停職了,不能參與審訊工作。」
林海往前湊了湊:「你真被停職了?」
常力淡淡一笑:「很意外吧,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當了這麼多年警察,把命都豁出去了,萬萬沒想到換來這麼個下場,我剛剛還在想,或許是我太不識時務,無意之中,觸動了某位大人物的利益吧。」
林海無語,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常力苦笑著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師傅就跟我說過,幹警察這行,好奇心必須有,但又不能太強,要知道掌握火候。並不是所有案子,都要查出真相的。可惜啊,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把這句話當成耳旁風,現在看來,還是師傅活得通透啊。」
「接下來該怎麼辦?」林海問道。
常力將抽了幾口的煙掐滅,低著頭沉思片刻,說道:「我不知道,而且,你也沒必要徵求我的意見。」
「為什麼這麼說?」
常力並沒有回答林海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是個一條道跑到黑的主兒,只要還有一口氣,就不會停止對真相的探究,但我不能強求其他人也跟我一樣。」說完,輕輕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又問:「對了,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蘇鵬的女兒?」
「是的。」林海點了點頭。
常力朝著蘇曉宛的方向瞥了眼,喃喃的道:「看來,我是有點不自量力了,要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死了之後,恐怕連追悼會的待遇都沒資格享受了。」
林海忽然感覺很悲涼,他思忖片刻,說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個人出資,給你辦一場轟轟烈烈的葬禮。」
常力咧嘴笑了,伸手拍了下林海的肩膀,說道:「行,你小子,總算說了句有尿性的話。」說完,邁步往人群走去,可剛走了兩步,突然踉蹌了下,一頭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