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突然響了,來電話的是王麗。他連忙接了起來。
「林海,聽說你出院了呀?」王麗笑著問道:「怎麼樣,傷好利索了嗎?」
此番負傷住院,王麗和秘書科的同事紛紛前來探視,還都隨了份子,這讓林海很是感動,他與王心蓮合計,打算從黃嶺回來後,請大家吃頓飯,表示下感謝,於是連忙說道:「我都好利索了,王姐,我還正打算找你呢。」
「大秘有什麼指示?」王麗笑著道。
林海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想請大家吃頓飯,可有不少同事的聯繫方式都不清楚,只好麻煩你給張羅下了。」
「你太講究了,放心吧,我保證把人都給你張羅來,打算什麼時候吃?」
「下周吧,我要回趟黃嶺,東遼這邊我也不是很熟,飯店啥的,就麻煩王姐給安排吧,檔次稍微高一點。」林海笑著道。
王麗想了想:「好吧,包在我身上了。」
「那我就先謝謝姐了。」林海說道。
「謝什麼啊,這不是應該做的嘛,將來你飛黃騰達了,別忘了罩著點姐就好。」王麗笑著道,說完,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瞧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給忘記了,有你一封信,是從黃嶺寄過來的。」
「信?」林海一愣。
由於信息溝通越來越便利,生活中已經很少有人寫信了,只有單位之間偶有公函往來。既然是黃嶺寄過來的,想必是與工作有關吧。
好像也不對,一般公函往來,寄出後都要電話告知的,以免發生遺失,他從來沒接到過黃嶺方面的任何電話。
他想了想,說道:「王姐,我正好在外面,一會就過去取,麻煩你給送到門衛吧,我就不進去了,省得影響大家工作。」
「沒問題,我這就送去。」王麗說道。
從火炬大廈出來,林海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市政府而去,從門衛處取了信件,拿在手中,就知道肯定與公函無關。
公函往來,信封上都印有黃嶺縣人民政府的字樣,為了防止私拆,還在封口處還蓋有騎縫公章。
可這封信用得就是普通的牛皮紙信封,從郵戳上看,是兩天前從黃嶺寄出來的。
奇怪,黃嶺誰會給我寫信呢?難道是哪個青澀少女,看了電視報導,偷偷給我寫了封情書?
這樣想著,忙不迭的將信封撕了,拿出信來,剛看了個開頭,心中頓時緊張起來。
信是這樣寫的。
林先生,你好,我是孫敏。
之所以選擇信件這種比較傳統的聯絡方式,是不想留下什麼痕跡,所以,看過之後,請你把這封信燒毀吧,這對你對我,應該都是最安全的。
電腦交給李慧大姐了,這是眼下我能接受的最穩妥和安全的解決方式了。
我承認,她給了我一筆錢,數目很可觀,至少在我看來,是很可觀的。我並不喜歡她,但權衡再三,還是接受了她的建議。房子也賣掉了,比市場價便宜了許多,有了這些錢,至少可以讓我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
唯一感覺遺憾的是,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並沒有為丁總做什麼。其實,當我在醫院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膽怯了。
我是懦弱的女人,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可怕的局面。
我特意從黃嶺把信寄出去,這樣可以避免引起你同事甚至李慧大姐的關注,因為,我把電腦上的資料拷貝了一份,打算留給你。
我知道,這麼做很可能給你帶來更大的危險,所以,你可以選擇直接毀掉,當然,以我淺薄的政治敏感,還是覺得,這些內容或許對你有些幫助,至少,可以讓丁總的死,多少有些價值。
你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別問我去哪兒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想去哪裡。
備份的U盤,我放在你母親家裡了,我是從你黃嶺同事口中打聽到你母親的具體地址,在你家,還看到了一張你讀中學時候的照片,順便說一句,你那時候可真醜。
下面是落款和年月日。
我的天啊,這個孫敏可真厲害,居然能打聽到我媽的住處,林海想了想,好像只有老劉知道他家的詳細情況,於是連忙打電話過去核實,老劉說,確實有個女的,兩天前拿著電視台的記者證,說是要去採訪林海的母親,於是他就如實相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