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磨嘰了,有啥話就直說,用不著搞虛頭巴腦的那一套。」劉所長催道。
林海微微一笑:「田老虎在電話里說,知道我身邊有警方的埋伏,這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你們的行動被他發現了,要麼就是專案組內部有奸細,給他通風報信了,你覺得那種可能更大?」
劉所長歪著頭,冷冷的道:「兩種可能性都有,但綜合所有情況,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能把這個奸細揪出來嘛?」林海問。
劉所長輕輕嘆了口氣:「能,但現在沒時間。」
林海點了點頭:「好,那咱們就先放下,順著思路再往下想,田老虎確定警方很快就要對自己採取行動,他第一反應應該是逃跑吧?」
「他這個人很狂妄,在你這兒吃了個大虧,想出口惡氣之後再逃走的可能性也很大。」劉所長緩緩說道。
林海皺著眉頭,沉吟著道:「但他這麼做很容易節外生枝的,不僅自己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對賀老六來說,危險係數也成倍增加呀,如果我是賀老六,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手下這麼幹的。」
劉所長嘆了口氣:「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挺微妙的,名義上,賀老六是老大,田老虎是手下,但據調查,他們倆之間經常鬧矛盾,田老虎驕橫得很,很多時候,賀老六也拿他沒辦法,比如蕨菜投毒那件事,很可能就是田老虎自作主張乾的。」
「為什麼這麼說?」林海問道。
劉所長微微一笑:「賀老六早就完成了最初的原始積累,已經轉行做其他生意了,而且近期還有洗白的跡象,收購山貨是他幾年前做的,雖然利潤很可觀,但比起賭場和盜伐木材這種無本萬利的買賣,那點錢根本不值一提,事實上,最近一兩年,山貨收購這塊都交給田老虎了,所以說,你現在做的一切,等於是從田老虎的碗裡搶肉吃。」
「也就是說,賀老六並不能有效的約束這個手下,對嗎?」林海沉吟著說道。
「差不多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劉所長說完,突然愣住了,直勾勾的盯著林海,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林海淡淡一笑:「幹嘛這麼看我,我臉上有花呀?」
「我發現,你小子的思路挺有意思的。」劉所長笑著道。
林海卻搖了搖頭:「我這可算不上什麼思路,就是個大膽的推斷罷了,賀老六既然想洗白,那田老虎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障礙,如果言聽計從還好辦些,可偏偏又是控制不了的主兒,既然如此,那借警方抓捕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除掉,豈不是一勞永逸,為了讓整個事件看起來更符合田老虎的性格,索性就鬧大些,反正都算在別人的腦袋上。」
劉所長雙手抱在胸前,一言不發,可臉色卻愈發凝重了。
林海見狀,連忙說道:「不過,我都是瞎分析啊,你大可不必當真,別影響了破案,那我可擔不起責任。」
劉所長卻很認真的說道:「不,你剛剛的分析很有道理,田老虎到現在沒露面,賀老六又跟沒事人似的,一點不慌亂,這裡面確實很蹊蹺,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和趙鵬的腦筋都有點僵化,始終認為這兩個傢伙狼狽為奸,是一夥的,但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的矛盾。你剛剛的這番話真給我提了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