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幾個人在商業林里勘察的時候,有兩次確實感到後面好像有人,老高以為是附近的村民進來砍柴或者網鳥,還吆喝了幾嗓子,但並太在意。
「林哥,我敢肯定,這小子身上帶著傢伙呢。」二肥說著,用手比量了個射擊的姿勢。
林海嚇了一跳:「槍!你看見了嘛?」
「那倒是沒有,是我判斷的,中間有一次,他應該是想動手了,可剛要掏傢伙,老高突然喊了兩嗓子,這哥們應該是以為被發現了,嚇得趕緊趴下,好半天都沒敢動,在那之後,可能再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只好放棄了。」二肥說道。
林海越想越後怕,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當時雖然是四個人,但在密林之中,人數多並不一定能占什麼便宜,對方在暗處,手中如果持有武器的話,那他們四個其實跟活靶子也沒什麼區別。
媽的,鬧了半天,老子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他默默的想,看來,以後還真要多加小心。
見他沉吟不語,二肥則把胸脯一拍,大大咧咧的說道:「林哥,你有所不知啊,其實,這小子根本就沒機會的。因為我早就準備好了,只要他敢掏傢伙,一彈弓子就射過去,保證讓他腦袋開花。」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個很漂亮的彈弓,笑咪咪的道:「這玩意要是有世界盃的話,我就算不能拿冠軍,至少也得是前三名。」
林海接過彈弓看了眼,木柄上厚厚的一層包漿,顯然是用過很久。他也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對彈弓太熟悉了,這玩意要是玩好了,殺傷力還真不小。
「是嘛?你這麼厲害!」他笑著道。
二肥撇著嘴:「這可不是吹牛,我爺爺是當年是老爺嶺有名的炮手,用土匪的黑話說,那叫管直苗紅,我在這方面還真遺傳了他老人家的優秀基因,要不是建立了新中國,我現在沒準也在山上當綹子呢。」
老爺嶺一帶山高林密,自古就是土匪窩子,村民中祖輩在山上當過鬍子的大有人在。
「那傢伙後來又幹了些什麼?」他皺著眉頭問道。
二肥回道:「後來你和老高他們走了,這小子在林子裡又貓了半個多小時,那時候,我都想直接把給拿下,就他那小體格子,我一隻手都輕鬆夠用,可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打草驚蛇。怎麼樣,我這麼做對吧?」
林海微笑著點了點頭。
「這一下午把我折騰的,身上被樹叉子劃了十多道口子,不過也值了,總算把他的老窩給抄著了。」二肥說完,指了指對面的農家院。
「他住在這兒?」林海問道。
「是的,至少是三個人。」二肥頗為得意的道
林海沒說什麼,只是盯著燈火通明的農家院出神。
二肥則有點躍躍欲試:「賀老六剛進去,林哥,我把人都召集過來,咱們衝進去,來個一窩端,打這幫孫子個滿地找牙。」
林海瞪了這個愣頭青一眼:「剛想誇你幾句,又開始犯糊塗了,憑啥就打人家滿地找牙啊,打掉牙屬於輕傷害,好日子不想過了,打算住監獄唄?」
二肥還有點不服氣:「不打怎麼辦,劉老屁和賀老六是一夥的,報案根本指望不上.......」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賀老六突然從弄家院裡走了出來,先是在門口站了片刻,隨即徑直朝商店走了過來。
二肥見狀,連忙把林海推進了裡屋,剛關好了門,賀老六便邁步進了商店。
「老洪啊。」賀老六進屋之後先喊了聲,然後一眼看見了二肥,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呢?」
二肥見了賀老六,從來都是咬牙切齒的,指望他不把厭惡和憎恨掛在臉上,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咋就不能在這兒?」他冷冷的反問了句。
賀老六也不惱,平靜的問:「你舅呢?」
「不在。」二肥愣愣的道:「你有啥事?」
「沒事,不在就算了。」賀老六說完,轉身便走,可走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掉過頭來,冷不丁問了句:「林海呢?」
二肥眼珠子轉了轉,沒好氣的回了句:「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賀老六哦了聲,邁步出了商店,晃晃悠悠的又回去了。
見沒什麼動靜了,林海這才從裡屋出來,微笑著道:「你的跟蹤應該是被發現了,賀老六可沒你的耐心,這不,主動過來打草驚蛇了。」
二肥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嘟囔道:「奶奶的,不能啊,這小子怎麼發現我的呢......」
林海輕蔑的一笑:「無所謂的,發現也沒什麼,既然如此,我也得有所表示呀,不然的話,賀老闆還以為我害怕了呢。」
「你要幹嘛?」二肥瞪著兩個大眼珠子問道。
「他不是找我嘛,那我就主動送上門去,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名堂。」林海平靜的說道。
二肥聽罷,頓時來了精神,從櫃檯地下抄出一把殺豬刀:「好,我陪你去,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