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市。今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天氣不冷不熱,可以說正是秋天假期遊玩的好時候。昨天是禮拜六,今天是星期天。
這也是王建軍,自從淮州西站鐵路部門,調到省城做副廳級幹部的第一個休息的禮拜天。今天,他特地約了幾個朋友,大家一起騎車到淮州市人民公園。
為避免過於張揚和高調,淮北省委委員、省文化廳副廳長、省作家協會黨組副書記王建軍,他和二級調研員趙國文,兩人沒有穿白襯衫等領導服飾,而是改成休閒類型的運動裝?這運動裝好啊,低調務實,也更適合騎車遊玩!
咱們王委員,特例高配省部級警衛安保待遇?可今個,他沒有帶上自己的任意一名警衛員?主要是,他不想占用警衛員該有的節假日休息時間!
九十年代的淮北省會。在道路設施的建設方面,那可以說是非常的走在全國前列。
根本就不是下面地級市可以相提並論。
若是將淮州市大街上的牌子,全部換成外文,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南斯拉夫的斯洛維尼亞。趙國文騎著一輛梅花牌的自行車,王建軍則是騎著一輛杜鵑牌的自行車。
王建軍戴著墨鏡,他一邊騎車一邊說道:「這車輕便結實,質量也不錯?我記得過去,這家生產杜鵑牌自行車的廠家,好像是軍轉民?從生產炮彈的軍工廠改制,再到社會民用自行車生產廠,跨度似乎有點大?不過,這也說明人家廠里的領導,有著一定卓越的時代眼光,更是為那些失業的軍工廠職工,找到一條可持續生產和發展的道路?我非常敬佩這種為大家生計著想的好幹部!」
趙國文微微點頭,他附和道:「杜鵑牌自行車,採用軍工製造工藝,品質方面完全沒毛病!」
「這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哪怕是軍工廠也有面臨改制的困窘?目前,我們淮北省啊,有許多幾十年歷史的國營老工廠,好多都是改制轉型失敗,跟不上時代的變化,或者說是跟不上政策的變化?最終啊,導致關門大吉,哪怕你是幹了二三十年的國營企業老職工,你也沒招兒,也得拿著買斷工齡的那點錢,直接捲鋪蓋滾蛋!有的更慘,啥錢都沒有,普通職工直接就地散夥!」
「在一年前,我跟您王委員到省公安廳領獎的時候,在返回南陽地區的前一夜,咱們逛夜市的時候,就碰到許多人在喝啤酒吃廉價的烤雞架子,當時聽說好多食客都是國營工廠倒閉的職工,想要活命也只能自謀出路了!」
王建軍有些感慨。他嘆息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啊?人的一生不可能長期的一帆風順?無論是貧寒家庭,還是顯赫家庭,他同樣都有巔峰和低谷的時候!」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官場上,我們面臨困窘時,一定要沉住氣,忍得住寂寞!你看啊,這挺有意思?當不上領導的時候,要耐得住性子,他當了領導以後,還是得耐得住性子?你沒出名前,需要承受無人問津的孤獨?可真到了廳局級以後啊,地位越來越高后,還是得保持落寞和孤寂啊!」
「高位者,孤單伶仃是常態!受不得半點外界的喧鬧和職場嘈雜的影響!或許獨處,這就是高官的一種境界,更是自己對自己的一種獨有空間的愛護吧!」
二級調研員趙國文,他笑嘻嘻道:「王委員,您這叫什麼,您這就叫做高處不勝寒吶?只有高人,才能達到如此境界!這也間接的說明啊,就憑藉您王委員,經天緯地本事和文武雙全的能力,豈是誰都能有資格跟您玩在一塊!」
「誰想要跟您做朋友,起步必須就得是廳局級!像我這樣的的人,這輩子能迎來事業的第二春,能夠跟在您的身邊做事,對我來說,那真是天大的福分吶!」
這些話,可能稍微有點誇張,可也屬於實情?若非是遇見王建軍,哪怕是到現在,趙國文也只能是在南陽地區的總工會做一個退居二線的三級調研員!
「呵呵。」王建軍笑了,他打趣道:「你個老趙,可真會誇人吶?好了,咱們還是說一說自行車的事兒吧?我看你騎的這輛紅旗牌自行車也挺不錯!」
趙國文乾笑兩聲道:「嘿嘿,王委員您這麼一說啊,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輛自行車,說起來還是衡陽車廠造的雙雁牌吶!八十年代,這車也有過無比輝煌的時刻,也曾出口到國外,也一度屬於過了不起的奢飾品!」
「現在是一九九八年,我今年已經五十四歲了!」
「雖說時間挺快?可一些事,至今記憶猶新啊?在我年輕那會兒,也就是二三十歲,或者是七十年代那會兒?當時,社會小青年兩口子結婚就流行買一輛自行車?比如,誰想要娶媳婦,若是買不起自行車,怕是比登天都要難兒!」
「當時,我一個月三十幾塊錢,一輛自行車就得一百五十塊上下?還得有他媽的購買指標,或者是自行車票,這要是沒有他娘的自行車購買券,哪怕湊夠錢,人家也不給咱啊?有時候啊,哪怕托人在黑市上搞一張,一張自行車購買券都快趕上一輛自行車的價格了?他奶奶,我一年才掙多少錢,一年也不過三四百塊錢撐死了!
「另外,娶媳婦可不止自行車一樣東西啊?還得有其他的,縫紉機和收音機,以及手錶這些!這四樣加起來,當時叫做四大件,或者是三轉一響,三個是轉的,收音機是響的嘛,所以就叫做三轉一響?哎呀,這縫紉機和收音機,以及手錶,這些也得用錢買?手錶,便宜的也得幾十塊錢,小牌子的收音機也下不來幾十塊錢,縫紉機,也得壹佰圓往上走啊!」
「再加上其他的東西,請客吃飯辦酒席,結完一場婚下來,雜七雜八的就下不來四五百塊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