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王華,臨危不懼。
他眼神凌厲的掃視狐假虎威的王大牛,後者瞬間心中發毛,目光躲閃不敢直視。
這就是日積月累養成的村長威嚴!
村長王華,目光落在王建軍臉上,聲音陰沉道:「不得不承認,你有一點手段。」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你真以為我王華,膽子大到可以無視國法?但凡開礦,豈能沒有萬全之策?」
若是沒有相應手續,誰敢亂開採石料?這點常識都沒有的話,那麼就不要混了!
還不如回家刨地種紅薯!
「哦,聽你的意思,你是有開採許可證?不過,口說無憑,很難讓人相信!」
王建軍淡然道。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你千不該萬不該小瞧人,儘管你在外頭長本事,可我王華也在持續進步!」
「今天,我就要你見識一下合法手續,也藉此讓你死了這條想扳倒我的心!」
村長王華,直接將電話打給鄉政府的賈副鄉長,要對方馬上過來一趟。
那些開採手續,經過賈副鄉長的幫忙辦理後,同時也寄放保管在後者手裡。
手續放在副鄉長手裡,村長王華更放心,也更踏實。
雖說王華沒有明說有什麼事,不過賈副鄉長一點就通,曉得肯定是有事兒。
要不然,咋會問自己要採礦手續?
賈副鄉長沒有多考慮,他叫上鄉政府治安科的同志,幾車人就趕往王家莊採石場。
一群人,以賈副鄉長為首。
另外,還有兩名鄉政府幹部,分別是治安科的程科長,以及白涔副科長。
白涔,前段時間還是一名治安科的治安員。
因為,上次偽造家豬檢疫證明,治安科的齊副科長被開除,他本人剛好藉機替補上治安科副科長的空缺兒。
一般,擔任鄉政府治安科的副科長,最低也得是副股級幹部。
為了替補上,白涔沒少下功夫。
實際上,最開始的時候,白涔已經被鄉黨委宣布開除治安員的職務。可因為賣豬錢,都被鄉政府分掉,誰都不想吐出來,為此白涔個人掏腰包堵住這麼個大漏洞!
為表揚他個人的突出貢獻,白坡鄉的政府班子,就破例將白涔留了下來。
同時委以重任,讓其擔任治安科副科長。
另外,因為跟著前任齊副科長,搶奪老鄉養的豬賣給收購站,白涔這個名字曾被洪副縣長在會議上點過名,這就等於上了洪副縣長的黑名單。
為避免麻煩,白涔還改了名字,從這一波操作不難看出來,鄉黨委真有辦法。
這簡直就是改頭換面,以新的身份繼續留在鄉政府。
可謂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雖說白涔改名了,可大家都叫習慣了,也就不管新名字,依然稱呼為白涔。
賈副鄉長打趣道:「白涔,咋樣?這治安科的副科長,乾的還算是舒坦吧?」
白涔:「這還得謝謝賈副鄉長和程科長的提攜!要不然,這種好事咋輪到我!」
程科長點頭:「你曉得我們的好,就夠了!」
「從今往後,大家都是兄弟,一起好好干,放心,等你多干兩年,牛奶和麵包都會有!」
別看白涔笑得歡,實則他有自己的難處。
為了治安科副科長的位子,他沒少東借西湊,全村借了一遍都不夠。最後賣掉自家房子,這才勉強湊到兩萬塊錢,將鄉政府的財政窟窿給補上。
現在,他是負債纍纍。
說句不丟人的話,現在家裡頭多餘的糧食都沒有,白菜鹹菜都吃不起,口袋摸不出兩毛錢。
為了一官半職,幾乎砸鍋賣鐵。
這日子,過的可真是清貧,不知道到他家一看,還以為他多麼清正廉潔!
為官,為的是過上好日子。
倘若,人家為官能發財,你為官鍋都揭不開了?那麼這個官,還有什麼意義?讓老婆孩子,一大家子跟著你縮衣節食,吃糠咽菜?付出和獲得,完全不成比例!
為做官,白涔可謂是傾家蕩產的典型之一。
再一個。雖說他現在是鄉政府治安科的副科長,可這也僅僅只是職務上的稱呼。因為他工作證幹部級別一欄上,依然寫著最低級別的辦事員,並沒有更改為副股級,副股級都不是,那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幹部身份。
從普通辦事員到副股級幹部,還有一段較大距離。
若是想要更改為副股級三個字,只怕還得花錢,還得花不少錢,不花錢無法搞定。
說白了。
白涔本人,只是暫時擔任治安科副科長,若是後續無法解決幹部身份,那麼他這個副科長的職務,也就是一個臨時工,說不得那天就得擼了!
可見,做官很費錢。
若是沒有多方渠道的斂財之道,根本就無法支付高昂的官場費用,很難再有上升空間。
車上,白涔問道:「賈副鄉長,你看我那個幹部身份,啥時候能解決啊?」
「哦,你說那個副股級啊?」
賈副鄉長:「這個好辦!同僚之間幫忙我是會做的,只是姜鄉長和川書記那邊,有點不大好辦啊?你那個想進步,那就得互相多走動走動嘛!」
白涔一邊開著車,一邊看向後視鏡:「賈鄉長,你老就直接說個數吧?」
車上就他們仨,也沒外人,誰不知道誰今個穿的內褲啥顏色?
跟賈副鄉長坐在一起的程科長,笑道:「雖然說辦事情是要花錢滴,是不是?而且要花不少錢,但是賈副鄉長也不能亂收錢啊!這傳出去,怎麼能行啊?還不得讓人誤會,我們這些幹部弄點清正廉明的口碑可不容易吶!」
白涔:「賈鄉長,您一定得收,您為我辦這些事太辛苦了。」
賈副鄉長,裝模做樣,故作姿態道:「辛苦歸辛苦,可我不能因為辛苦,就收受賄賂啊?」
白涔:「您一定收,一定要笑納!」
「哎呀,有些事你心裡明白就好,不要說那麼清楚嘛?說起來,我不是要你的錢,而是用你的錢辦你的事,另外我還要搭上人情面子,你也知道這人情是越用越薄啊?不過你開口了,我也不能拒之門外,對了,老程,上回那個誰誰找我們辦事情啊,當時你也在場,是多少香菸嘞?」
賈副鄉長,搓了搓手指頭,暗示給錢的意思。
「哦!」程科長道:「那人給了五支香菸,不過白涔是自己人,我們得多照顧,千萬別給多了,要不然賈副鄉長會不高興,就象徵性的給點,四支香菸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