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無聲的獻命者(大章,求月票)

  看完了檔案。Google搜索

  顧慎悠悠吐出一口濁氣。

  壓力很大。

  白袖的檔案真的很完美,這份文件詳細記錄了他執行的每一項任務。

  完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長野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麼完美的年輕天才了。」

  顧南風也看了這份檔案,他認真說道:「在三所成立之前,【深海】沒有建立起中央資料庫,我們的信息還不完備,對於過往的天才們,也並不算了解。而白袖……可以說是資料庫建立以後,在東洲範圍內,所看到的『最完美』人類。」

  最完美。

  這個詞很過分……可是偏偏用在白袖身上,不會讓人覺得不合適。

  無比強大的能力,以及無比強大的穩定性。

  這,就是完美!

  「雷界行者……」顧慎眯起雙眼,緩緩問道:「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我們還不清楚。」

  「超凡譜系圖中,有且僅有白袖一個例子,所以無法參考……而在外出執行任務之時,他也沒有展露全部實力,在【深海】捕捉到的畫面里,白袖展露出的特質就是『雷之力』。」羅胖子正色道:「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命名的,第三階段參悟領域之後,他修正了深海資料庫里的信息,上傳了『雷界行者』這個名字,即便是老爺子的權限,也只能調出這些。」

  聽到這顧慎已經明白了。

  白袖從未竭盡全力的戰鬥過。

  恐怕除了指導他的白家大人物……以及極少數的親近之人,沒有人知道「雷界行者」的真正能力是什麼。

  不過這也合理。

  自己的「熾火」,同樣是超凡譜系圖內唯一的能力,甚至沒有特殊命名,在深海資料庫里的信息就是「熾火」,溫度極高,歸屬於精神系。

  但實際上,熾火「吞噬源質」,「消化能力」的特性……根本就沒有人知道!

  顧慎,也不可能輕易將其暴露!

  「這麼說來……雷界行者很可能不止是自然系的能力……」他默默留了個心眼。

  「你可能不知道,白袖在長野的壓制力。」

  羅胖子神情凝重,道:「三所,五大家,所有年輕一輩的天才,都被他一人壓得抬不起頭……本來就是能夠越階而戰的S級能力,修行速度又奇快無比,如果他參加新人戰,那麼其他所有人都只能爭第二!」

  「不過在一年前,白袖離開了長野……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

  羅胖子聳了聳肩,「其實仔細想想,這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白袖離開了,他們才有希望求得一縷火種之夢,看看自己有沒有可能成為未來的神座。」

  神座……本就該是萬萬人之上的最強者!

  被白袖壓得頭也不敢抬……這樣的人,即便拿到了「火種之夢」,又真的能夠通過精神試煉麼?

  哪怕……這只是最簡單的一關,恐怕也會輸得一敗塗地。

  顧慎好奇問道:「那麼白袖離開長野,是去做什麼了?」

  「試煉。」

  羅胖子沉聲道:「沒有人知道他具體去了什麼地方試煉,白家對外宣稱是長野以北的凍土荒原,那裡環境惡劣,難以生存……但我聽說,這是白袖自己提出的要求,他想要一人獨行,但白家一定暗中派遣了護道者,進行保護,跟隨。」

  這樣的天才,白家不可能允許有意外發生,導致隕落。

  「對了……」

  羅胖子俯下身子,對顧慎眨了眨眼,「顧大師,你調查他檔案,是不是算出什麼來了?」

  顧慎挑了挑眉。

  自從被守陵人官宣成為占卜術傳人之後……自己的稱呼逐漸變得奇怪且神棍起來了……

  腦海里響起褚靈的聲音,同時調出了實時的監控圖像。

  「友情提示,雪禁城北有很多人圍聚……」

  他瞥了眼圍聚人群,有白沉這麼一道熟悉身影,當下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顧慎心中嘆了口氣。

  心想今年還真是一個「好運年」。

  想什麼,就來什麼。

  「白袖試煉回來了。」他看著羅胖子,平靜開口,「現在人們都在雪禁城門口等著他呢,對吧?」

  「沒意思……」

  羅鈺咕噥了一聲,這是最新出爐的消息,白袖回雪禁城的消息誰也沒告訴,白家都沒有任何準備,看顧慎這小子的神情,壓根沒帶驚訝的……

  一定是用占卜術提前卦算了!

  ……

  ……

  白氏宗堂,等級森嚴,有嫡系一脈,以及數十條支脈,因為家業太大,所以嫡系向來繼承家主之位……而支脈人員,則是由長老會支配,擴散到整個江北。

  五大家的制度其實大多都是如此。

  整個東洲江北,其實都在五大家聯袂掌控之中。

  時代會改變。

  而家族裡流淌的鮮血,以及鮮血里凝聚的共鳴……卻是數百年來未曾改變的。六百年風雪滄桑,長野依舊是東洲最強大的大區,而高坐雪禁城的五大家,也依舊是江北真正的主宰者。

  今日雪禁城北,並不熱鬧。

  大雪落滿城頭。

  因為時值白氏一年一度的「祭祖」之節,許多長老都前往宗堂,而知曉白袖返回長野消息的,也只有寥寥數人,於是一開始等候的人群只能算是冷冷清清。

  白氏宗堂的二長老披著祭祖時穿的制式大袍,頭戴高冠,雙手攏袖,就穿著這麼一件格格不入的古老大袍,站在雪禁城頭,默默等待。

  如果時間倒退很多年……

  城門下呼嘯而過的不是汽車而是馬車,或許這身裝扮會很應景。

  「小袖子這次怎麼回來得這麼匆忙。」

  白沉來到城頭,與二長老並肩而立,笑道:「也不事先跟我們打個招呼……長野可是有許多人盼望著見他一面呢,哪怕只是遠遠的見上一面也好。」

  二長老神情肅穆。

  白沉挑了挑眉,隱約意識到了不對。

  或許是因為大雪未盡的緣故。

  雪禁城頭遠方有陰雲掠過,絲絲縷縷黑氣飛快繚繞,凝聚,黑雲覆蓋上空,有雷鳴聲逐漸響起。

  二長老是宗堂內一手栽培白袖的人,他也是白袖最親近的人……

  關於白袖回來的消息,自己就是從二長老這得知的。

  不多時。

  雷電匯聚之後,許多人都得知了白袖回來的消息,許多宗堂忙著祭祀的白家人也趕了出來,人們慢慢向著城頭靠攏,想要一睹風采。

  便在此時。

  「小袖子的確遇到了一些事情……他已經先進城了。」

  二長老對白沉輕聲道:「陪我再多站一會吧……他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白沉心頭有些不太妙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

  沉默了許久。

  二長老輕聲道:「白袖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一場刺殺。」

  ……

  ……

  「讀書?出門?讀書……」

  一片又一片葉子,被白露從掌心挑出,進行著選擇。

  她總覺得今日心頭難靜,宗堂里人越來越少,看樣子是都跑去迎接小袖子了,可怎麼自己卻讀不下去了?

  冥冥之中有不太好的預感。

  她合上書頁,站起身子,抬起頭。

  雪禁城上空有陰雲纏繞。

  雷電交加。

  宗堂內一剎那被渲染成白晝。

  下一刻,白露忽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個白衣少年。

  「……小袖子?」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白氏宗堂外空空蕩蕩,街巷一片安靜,唯有銀杏樹簌簌作響。

  所有人都離開去迎接白袖了……而白袖,則是悄無聲息來到了這裡。

  雪禁城無數天才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座大山。

  其實長著一張相當稚嫩的娃娃臉。

  白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衣袖間卻有凝固的鮮血……

  血?

  白露怔了怔。

  白袖看到她,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徑直向著後院祭祖的祠堂走去,沒有驚擾到一縷風,一片葉,默默來到祠堂之後,白袖望向祠堂上供奉的一個又一個牌匾。

  他只是這麼默默地看著。

  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什麼色彩也沒有……有的,只是平靜。

  ……

  ……

  「刺殺?!」

  白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了解的信息也很有限。」

  二長老輕聲道:「我只知道……對方計劃很周全,而且行事風格很縝密。在凍原荒野出手,一擊不成,就退身千里。」

  「可是小袖子的具體方位……只有白家才知道。」白沉神情逐漸變得複雜。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

  二長老說道:「準確地說,小袖子的信息,只有白氏宗堂的那麼幾人知道。」

  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足矣。

  「不……不可能……」

  白沉不敢置信,皺眉道:「宗堂內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白家如日中天!

  先有自己,再出白袖。

  未來兩個十年,簡直是雙星耀空!

  而白袖……則是比自己更優秀,更天才的人物,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甚至有可能成為……

  下一位神座。

  「事實擺在眼前,你我再不願意相信,也必須接受……有人泄露了消息,並且組織了這場刺殺,就在白氏內部。」

  二長老面無表情道:「這次刺殺只差一些就成功了,『渠龍』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替白袖擋了一擊,死在了凍原,他臨死之前打傷了行刺者。」

  白袖離開長野之時。

  宗堂派出了一位「護道者」……這是五大家數百年前就設立過的位置,隨家主制歷代傳承,類似於「死士」,「獻命人」,他們將性命奉獻給宗族,甘願化為光明下的陰影。

  白氏的護道者,與李氏神祠山的護道者,從職責上來說,不太相同。

  但所付出的東西,卻是相差不多的。

  他們同樣都是付出一切。

  可以說……渠龍活著的意義,就是替白袖死。

  白沉額頭隱約有青筋鼓起:「小袖子現在哪?」

  「宗堂。」

  二長老輕聲道:「白氏的護道者,生而無音,死而無聲,不會在宗堂內落碑,也不會在名冊上留名……白袖說他想去看一看。」

  白沉就要動身,壓低聲音,「我去查!」

  「怎麼查……」

  二長老冷冷問道:「從哪查?你現在動身,就能查出真相?」

  白沉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敵人就在眼前……」

  頭戴高冠的老人輕聲開口,他的視野掠過雪禁城,有飄落的大雪,細密的雨絲,慘白的雷霆,以及一道又一道,等候的人影。

  「切勿……打草驚蛇。」

  他一隻手伸出,緩緩按住白沉肩膀,波瀾不驚道:「今天是白袖完成試煉,回家的大喜日子,他剛剛破境,成就第九層圓滿,長野五大家都在盯著這裡,你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白家內部出現了如此重大的變故麼?」

  白沉默默垂首,他的氣息只是出現了一剎的變故,很快就恢復如常。

  「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至於凍原刺殺……」

  二長老的高冠博帶在風中飄搖,道:「在徹查之時,一定要壓下風聲,不可外傳!」

  ……

  ……

  白袖默默站在宗堂之前。

  風雷之後,就是大雨,大雪。

  他沒有入屋。

  也沒有屏開雨幕,就是默默站著……這身白衣其實已經在凍原濕透,只不過如今再次被淋濕了一次。

  白露站在屋檐下,有些擔憂地看著這一幕。

  看到白衣袖口沾染的血跡之後,白露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她取出白帛,想要遞給小袖子。

  白袖並沒有接。

  兩人就這麼站在大雨之中。

  許久之後,白袖開口了。

  他的聲音有些惘然:「是因為……我出身的緣故麼?」

  「……」

  白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其實和小袖子一起長大,對於這背後的隱情,隱約有所了解。

  白氏的家主,是由血脈決定。

  唯有嫡系……才能繼承家主之位。

  而與白沉,白露,這兩位順應天命出身的「大人物」不同,白袖的出身並不高貴。

  不……甚至可以用「低賤」來形容。

  他的出生只是一個「意外」。

  白袖的母親是江北支脈的女子,體弱多病,誕下他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而父親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據說被扔進了江里餵魚……

  當白袖能力覺醒,被送到雪禁城的時候,檔案被第一時間封存。

  不僅僅是因為白家發現了這個少年能力的強大,想要第一時間保護。

  更因為……白袖的出生,其實對白氏而言,是一種侮辱。

  「這一次,有人為我而死。」

  白袖輕聲說道:「而我甚至不知道他姓什麼,名什麼……白氏的祠堂,也不會為他留碑。」

  這句話,觸動了白露心中的那根弦。

  魔女垂眸,有些心酸。

  她艱澀說道:「護道者,從來便是如此……」

  說到這,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麼?

  「現在雪禁城外,還有許多人在等我。」

  白袖說道:「二長老希望我不要聲張,最好能夠表現出……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他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試煉結束,成功破境,所以……我應該笑。」

  他緩緩扭頭,望向白露。

  那雙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悲傷,憤怒。

  所有的情緒,都被他很好的隱藏起來了。

  「你覺得……」

  白袖一字一句,輕聲問道:「我應該笑麼?」

  ……

  ……

  「嘖……別瞅你們那些破圖紙了!」

  「最新消息——」

  羅胖子一枚鐵手,重重按在桌子上。

  他神采飛揚,剛要開口。

  「白袖根本就沒有出現在雪禁城門口,所有人都白等了。」顧慎語氣平靜,輕描淡寫,搶了他的話。

  羅胖子氣得鼻子冒煙。

  又用占卜術!

  「現在雪禁城城門還有人在等呢,說不定白袖只是還沒回來!」羅胖子咬牙切齒,坐了下來,他隨便撿了一張鬼畫符一樣的圖紙,看得滿臉都是問號。

  「不會回來了。」

  顧慎悠悠甩了一句,「這傢伙應該是跑祠堂了……而且【風瞳】是看不到的,白家一定會動用權限,抹掉這些行跡。」

  「這……你是怎麼知道的?」羅鈺怔住了。

  「……秘密。」顧慎微微一笑,撿回那張圖紙,繼續在腦海中復盤,拆解陣紋。

  褚靈一直監察著雪禁城。

  【風瞳】信號出現了異常之後,她就進行了檢測,應當是與李氏那天護送自己一樣的手段……群星閃爍,而黯淡之軌,其實就是想要掩蓋的行跡。

  有些【風瞳】失靈了。

  正好是從雪禁城門抵達白氏宗堂。

  雷界行者再強,也沒有抵達撐開精神領域,屏蔽風瞳感知的地步……只能說明一點,白袖去宗堂,是白家有人動用了權限。

  而明明放出了消息,卻暗度陳倉。

  這就不由讓人多想了。

  這是想要把人都吸引到城門麼?

  還是說……

  「白袖這次回來……」顧慎笑了笑,說道:「白家或許有麻煩了。」

  冢鬼眯起雙眼,若有所思。

  羅胖子則是皺眉,有些不解,「白袖回來……白家為什麼會有麻煩?」

  他又想了想,隱約悟到了什麼。

  「當然……我只是隨口一說,沒有證據,再怎麼猜也只是白瞎。」

  顧慎伸手把圖紙收了起來,上次從清冢學習的古文,重新溫故了一遍,確認消化地差不多了,是時候再去一趟了。

  「你們繼續吃瓜,我就不奉陪了。」

  ……

  ……

  【燈籠】飄搖。

  昏黃的火光搖曳在雨水中,映照一片酡紅。

  宗堂滿樹飄零,滿院縞素。

  雪禁城城門的迎接儀式吸引了很多人,而白袖拒絕露面,於是白氏只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實際上這樣的反常已經足夠引起很多人注意。

  白袖不在乎。

  他在宗堂內等著白氏的大人物們。

  而現在……他等到了。

  「不可能!」

  一位長老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樣的先例,護道者不能在宗堂留名……這是規矩。」

  「護道者獻命……是職責所在。」

  另外一位長老說道:「渠龍死了,那也是他死得其所。」

  長老們奇怪地看著白袖。

  這位白家數十年一遇的絕世天才,竟然會提出這麼奇怪的要求?

  要為一個註定無名的獻命者……留碑?

  「都別說了!」

  二長老沉聲開口。

  他用目光冷冷掃視一圈,壓下了其餘幾人準備開口的勢頭。

  「我們會徹查此案……一定會將兇手抓住。」

  二長老寬聲安慰道,「我們會儘快……還渠龍一個清白。」

  白袖同樣看著這些長老們。

  包括二長老在內,一一掃過。

  他的目光沒有貶低也沒有嘲諷,沒有困惑也沒有好奇。

  平靜。

  如水一般的平靜。

  或者說……是死寂。

  白袖問了一個問題。

  「他的名字是什麼?」

  院子裡一下子靜的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這個問題……沒有人答得上來。

  渠龍……只是代號。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唉。」

  有位長老嘆了口氣,他揉著眉心,頭疼說道:「獻命者都是白氏支脈里性命無多的同袍,他們甘願奉獻自己,成為『獻命者』之後,捨去一切……」

  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些籍籍無名的人……出自於白氏的支脈。

  而白袖,同樣出身於支脈。

  而且要論身世……白袖只會比那些人更加慘澹。

  他連忙止語,然後望向白袖,大大鬆了一口氣……對方神情上並沒有流露出憤怒,一如既往如鏡面一般平整。

  幸好,應該是白袖沒有那麼敏銳。

  於是他把後面的話說完:「總而言之……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名字。」

  「好了。」

  二長老再次出面。

  「既然已經回到長野,那便說明……你安全了。凍原的刺殺之案,長老會會以最嚴厲的態度處理,這件事情處理的同時,希望你……不要聲張。」

  二長老的聲音也有些緊張。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白袖的神情,確保後者的情緒,沒有出現太大的波動。

  「試煉已經結束了,你順利破境,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最近不要有什麼壓力,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們調查的結果。」

  他寬聲安慰道:「接下來,準備一下雪禁城的新人戰吧。如果能夠拿下那縷『火種之夢』,或許以後……你就是長野的下一位神座!」

  白袖搖了搖頭。

  他看著滿院飄搖的縞素白袍,緩緩開口。

  「你們……讓我太失望了。」

  ……

  ……

  (這一章寫了很久,修了很久。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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