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想要成為完美的生物，而且他已經開始朝著那個方向進化了。
掠奪我的力量，可不僅僅只是想要獲得古音多規則，他還想要取得我的生物魅力。
那種醜陋的東西，居然想染指我的身體，簡直是做夢……」
許樂看得出，蘿絲對於紅月之主確實十分鄙夷，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真的有生物可以變成完美？」
「只是他覺得完美罷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完美這種東西。
說到底，還是紅月之力不夠強大，至少對於現在的古音多來說，遠遠不夠。
所以……他開始用自身的紅月之靈融合古音多，而且他已經成功了。」
許樂點點頭，紅月之主確實成功了。
在沒有吸收龍的時候，他的實力已經凌駕於古音多之子。
現在又吸收了龍，真正融合之後的力量，究竟達到什麼樣的地步，許樂也不是很清楚。
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紅月之主已經具備了棋手的資格。
而他，也同樣是棋手。
「你願意把真身和規則交出來，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吧？避免紅月之主的糾纏，徹底把方向丟到我這邊？」
「是有這個意思，但這也應該是你的願望，不是麼？」
「確實如此，那麼，就多謝了。」
能夠避免一場戰鬥，許樂還是樂於見到的。
雖然不知道紅月之主究竟有什麼樣的能力，但一番大戰，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他應該知道很多紅月聖殿的術式，預知，占卜，又或者通過一些特殊手段探知他的能力，這些情況都有可能。
所以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儘量少暴露自己的戰鬥力，將會對接下來的戰鬥，產生至關重要的作用。
「開始吧！」
許樂的噬魂樹直接刺入蘿絲真身，一旁的女性蘿絲連忙後退幾步。
她也有自己的情報，也知道許樂噬魂樹的存在。
可看到許樂爆發出的這個樣子，她還是不由得心裡一驚。
噬魂樹的力量，居然可以直接越過古音多之子強大的肉體壁障，無障礙吸收軀體。
曾經那些堅不可摧的規則，在噬魂樹和混亂之力的影響下，居然變成了一種可以流動的狀態。
這樣的狀態非常新奇，至少蘿絲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做到這樣。
她忍不住的詢問道：
「這樹枝可以刺破我的身體，應該也是可以用來攻擊的，對吧？」
「啊？應該可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著許樂一臉糊塗的樣子，蘿絲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給他兩拳。
可想想還是算了，曾經全盛時期的她，恐怕都不是許樂的對手，更不用說現在了。
這個時候再去找許樂的麻煩，那就是找死。
對於強者，尤其是至高的強者，蘿絲覺得自己應該保持足夠的敬畏。
許樂裝暈，她就老老實實的別問就完事了。
蛛後真身肉眼可見的乾癟下去，最終在許樂的噬魂樹枝下，變成了一堆粉末。
肉身和規則全部被抽取，許樂的手中輪迴轉動。
一旁蘿絲看的是心驚肉跳。
是了，就是這個。
雖然她已經失去了真身和規則，但對於力量的感知，她依然還能保留。
許樂手中的這股力量，就是真正讓她感覺到畏懼的東西。
這股力量，才是真正超越古音多的能力。
「這是什麼？」
「輪迴。」
許樂開口的同時，猛然握緊了拳頭。
輪迴將蘿絲的力量瞬間融合。
原本的規則，被輪迴撕扯，蹂躪，最終融進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變成了一種新的規則。
欲望。
人，就是有了欲望，才會進步。
欲望，乃是一切進化的源泉。
看著許樂將偉力盡納入掌心，蛛後蘿絲有些擔憂起來。
許樂會放過她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承諾這種事情，她自己是經常背叛的，木偶也是一個德性。
至於許樂，那她就不清楚了。
和木偶不同的是，木偶為自己準備了無數具身體，就算出了事情，它也有辦法逃跑。
她不同，和木偶的交易內容中，並沒有更多的身體了。
如果眼下這具身體死亡，那她就真的死亡了……
「許樂，你會放過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許樂有些奇怪。
但他轉過頭，看到蘿絲擔憂的目光時，頓時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這麼畏懼……
失去力量的感覺，確實很不好。
許樂伸出手，摸向蘿絲。
蘿絲像認命一樣低下頭，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了。
可預想中的摸熊並沒有出現，許樂的手掌按在了她的頭上。
這讓蘿絲更害怕了……
逃跑，反抗，都是沒有意義的，終究還是要被殺死麼。
正當蘿絲徹底認命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力量，流入蘿絲身體。
那種強悍的感覺，似乎又重新返回了……
「這是，靈能，好強大的靈能。」
是很強，但已經沒有規則了，連術士的傳奇威能都沒有。
可靈能的量還是很龐大，這些靈能可以自發的循環，壯大，雖然沒有傳奇之威和規則，但足以她做很多事情了。
「許樂，這是……」
「不管怎麼說，你今天都算是對我有幫助的，情報，退讓，這些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事情。
至於黑潮戰爭……反正死的都是紅月聖殿人。
人死不能復生，那就算了吧。」
蘿絲：？？
好一個人死不能復生。
在她的認知中，許樂應該是人類領袖之類的，怎麼還分地點的？
這樣搞真的好嗎？
如果拋棄紅月聖殿的那些人類，會不會導致內訌之類的事情？
「如果你想算了的話，那就算了吧。」
見許樂不再追求，蘿絲這邊肯定是沒有意見的。
重新感受了一下許樂傳輸給自己的靈能，蘿絲鄭重的說道：
「謝謝你，許樂，你果然和那些傢伙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
「呵，大可不必，我也是有目的的，也許和你想像中的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的，絕對是有區別的。
最終一定會有一個成功，我希望，會是你。」
蘿絲做著最後的告別。
雖然許樂給了她不少好感，但她更惜命。
在沒有出現最終結果前，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感受一下作為人類的時光，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許樂也看出來了這一點，於是主動提醒道：
「如果你想要融入一下人類的社會，錫安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也比較安全。」
「錫安可是你的地盤，你的地盤，我是不會去的。」
「話我已經說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也要走了？」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當然，留給她的時間……也不多了。」
蘿絲以為許樂說的是紅月之主，也就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那，祝你好運吧。」
許樂沒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天空。
在那高天之上，便是紅月的所在地。
「紅月之主，我將為你送上，命定之劫。」
……
紅月高天。
許樂來到這裡的時候，稍稍有些驚訝。
原本高天上那種華麗的裝飾平台，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種腐敗的感覺。
這種狀況，和曾經燈塔的黃金樹有些相似……
或許黃金樹的那種腐敗，就是一種紅月對古音多力量的嘗試。
那時候的他，其實已經失敗了。
紅月的力量無法承載古音多的污染。
那他現在算不算成功呢？許樂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或許算，或許不算。
一切都得見到了紅月之主才能揭曉。
不過眼下高天之上的樣子，已經讓許樂有些心驚了。
腐敗蔓延，幾乎和許樂同樣混亂的力量。
區別只是許樂的力量得到了統一，而這裡的混亂力量，則還是在互相傾軋。
按照還算熟悉的道路，許樂來到了之前百涯和赤霄帶他來過的天空墓地處。
在路過這裡的時候，曾經守護這裡的那些英靈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塊碎裂的墓碑，以及被掘開的墳墓……
「這種情況……還真是夠誇張的。」
根據百涯之氣的說法，能夠埋葬在高天英靈墓地的人，全部都是紅月聖殿曾經的先賢。
他們足夠偉大，對紅月聖殿，還有紅月本身做出了傑出貢獻。
這樣才有機會葬在英靈墓地。
可以說，這個地方本來是紅月的一片淨土，就算是之前的許樂和赤霄，也會感覺到敬畏的地方。
這已經無關於對錯，也無關於陣營了。
這些紅月先賢們，很大程度上都是為了人類戰死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值得尊重的地方，現在卻被一網打盡……連墓穴都讓人掘了。
因為不是紅月聖殿的人，許樂感覺不到太多的共情。
可就算他和紅月聖殿有仇，這個時候也不禁感覺到一陣唏噓。
「連屍體和靈魂都放過麼……這種情況，也算追求完美？」
許樂看著一地的狼藉，對於紅月之主已經產生了懷疑。
這樣的存在，真的具備創世者的條件麼。
「還是親手毀掉這一切吧，希望，你們可以安息。」
這樣充滿罪孽的地方，許樂實在不願意保留。
英靈和墓碑都已經被摧毀，這裡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喝！」
黑霧從許樂的身上猛然爆發出去，猶如一圈圈環形的波紋，朝著外部擴散開來。
在爆發黑霧的過程中，噬魂樹已經率先一步延伸出去。
猶如黑暗中攪動風雲的觸手，觸之所及，皆為灰燼。
英靈墓地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分解。
高天之上的紅月聖所，也在許樂的強攻之下破碎。
許樂沖天而起，黑色混亂迷霧化作魔雲，遮天蔽日。
他看著眼前的那一輪紅月，再也不隱藏自身的氣勢，而是以一個他從未展現過的王者姿態，平視天空。
「這應該是你的老巢吧？我已經來了，還不出來麼？」
「嘶嘶嘶……哈！~」
長長的嘶啞喘息，讓許樂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紅月之上，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粘稠的血肉中掙扎著。
許樂開啟了古音多視界，掃視一番對面紅月。
最終，在幾個肉瘤里，感受到了對方的氣息。
氣息是分散開來的，還在蠕動，並且嘗試聚合。
【紅月，9級。】
許樂的瞳孔微微收縮……
9級！
不是8級，是9級，真正意義上的9級。
這是夜煞都不曾達到過的高度。
雖然許樂猜測，夜煞根本就不怕紅月之主，但對方的生命等級確實高於古音多之子。
9級，已經是世界意志的等級。
只是因為紅月本身不夠強大，所以這個9級才顯得比較有水分。
就像是許樂還很弱小的時候，3級的古音多子嗣，可以把4級的古神吊起來打一樣。
眼下的這個9級紅月，雖說也給許樂帶來了一些震撼，但震撼並不是畏懼。
許樂本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
「終於出來了麼……」
「啊！~」
許樂一直嘗試和紅月交流一下，儘可能的獲得一些信息，可很遺憾，對方此時完全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
甚至可以說，對方目前還沒有理智存在。
這種情況讓許樂略微有那麼一丟丟欣喜。
畢竟，一個沒有理智的9級生物，肯定是要比有理智的情況下容易對付的。
到了這個生物級別，已經不是那種暴走一下就能把對面干翻車的水平了。
眼見著那些肉瘤聚合，許樂也不含糊。
手中黑霧直接凝聚成黑劍。
「輪迴-命定之死。」
鏘！
混亂之力刺穿紅月肉瘤上的那一層虹膜。
噗嗤一聲，刺入了紅月本體內部。
「啊！~」
又是一聲難以言語的慘叫，更加瘋狂的氣息，在紅月周圍瀰漫。
許樂不會因為對方的被動，而放棄自己的攻擊。
趁你病，要你命，這才是專業人士的戰鬥手法。
噬魂樹爆發出十幾根粗壯的紙條，朝著整個紅月插去。
許樂的目的很簡單，也很明了。
那就是要他死！
現在，立刻，馬上，去死。
「給我死！噬魂之手。」
吞噬一切噬魂樹，延伸向對面的紅月。
在即將觸碰到紅月的那一剎那，一隻被血肉包裹住的肉瘤血手，從虹膜中破開。
「血肉，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