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真實的造物主
如果說剛才跑路只是一個念頭，那在聽到這聲呼喊後，跑路已經具備了完全的理由。
「大哥在召喚我，這不得去？責無旁貸好不好……」
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腳下的這棵靈魂之樹。
將這樣一顆沒有成長起來的靈魂之樹留在這裡，又沒有自己和夜魔的幫助。
很大概率會被衝來的怪異破壞。
就算僥倖活了下來，也會被天瑞立豐打掃戰場的幫會成員發現的。
至於被發現了之後的事情，那就不是許樂能夠預計的了。
總之應該不會是很糟糕的情況。
「也許這裡的屍體可以促使樹再誕生一顆果實，然後某個幸運的人發現，然後他莽撞的吃下這顆果實。
然後……好像編不出來了。」
眼前的怪異已經越來越近，許樂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黑槍，開啟黑暗旋渦。
「告辭！」
來到許久未至的黑暗之地，夜魔們齊刷刷的跪地。
這樣的情況讓許樂有些尷尬。
在外面是一回事，可在黑暗之地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這裡可是大哥的地盤，自己這做小弟的可不能逾越了，更何況夜煞的實力真不是開玩笑的。
按照之前赤霄對木偶的態度和警惕程度。
夜煞起碼要比赤霄強至少一個大的段位。
在這裡，他就是老實人許樂。
「兄弟們好，兄弟們辛苦了，我先去拜會大哥，你們忙啊！」
許樂和這些夜魔們尬聊了兩句，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總之先說為敬。
仔細想想，他們應該是能聽懂的。
就像黑潮時，夜魔能夠聽懂自己的命令一樣。
徒步在夜魔當中，它們會自發的為許樂讓出一條道路。
走到一半的時候，許樂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次沒有提前點亮手電……
哦不對，應該是沒有點亮手裡的黑杖。
他突然具備了夜視的能力？
好像也不是，這種看清黑暗的能力，似乎只有在這裡的時候才會出現。
黑潮時用烏雲遮蔽天空的時候，他也不具備夜視的效果，還需要靠雷霆照亮才能看見。
和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不一樣。
「算了，研究這些也沒什麼用，畢竟這裡不是我的地方。」
信步走到火光存在的地方，夜煞似乎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
以前她的目光始終都是停留在火堆上的，可這一次她是看著許樂走來。
「你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過來了。」
「額，最近比較忙，而且上次遭遇了刺殺，輾轉反側了幾個地方，一直到最近都沒有安頓下來，所以才沒有過來……」
許樂有些擔心自己的解釋沒用，還偷偷看了一眼夜煞。
不過夜煞看起來並沒有追責的意思，只是輕輕的點頭。
「被刺殺了麼，隨著自身實力地位的提升，除非完美的隱藏自己，不然的話，這種事情只會越來越多的。」
「確實如此。」
夜煞上下打量了一番許樂：
「人沒事就好。」
被大哥小小的關心了一下，許樂的心情明顯不錯。
「謝謝夜煞大人的關心，這次呼喚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夜煞這邊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眼神重新鎖定在那晃動的火光上。
「確實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幫我。」
「義不容辭。」許樂立刻回應。
他很清楚，以夜煞的實力，讓他幫忙的事情應該都不是需要戰鬥的事情。
再加上平日裡夜煞對他照顧頗多，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表忠心的。
「大人，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只是我的能力有些欠缺，所以……」
「伱不用擔心，你的戰力方面還比較薄弱，所以我也沒打算讓你參與有關於戰鬥的行動。
這次想要拜託你的，主要還是紅月之劫時落下的那些蟲子。」
許樂聽到夜煞提起蟲子，心中頓時一凜。
「夜煞大人也察覺到了麼？」
「嗯，你應該知道了吧，那些蟲子屬於外界生物。」
「是的，知道了。」
「紅月也是外界的入侵者，雖然它已經在這個世界盤旋了很多年，有了很多的名字，很多的偽裝。
但本質上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紅月入侵了這個世界，所以對深藍來說，外界的入侵者才是最危險的物種。
這些蟲子突然在紅月之劫出現，我感覺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或者引誘。
在你的城市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然後把具體的情況告訴我就行。」
夜煞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也從來都沒有下達過命令和任務。
現在有這麼一個小小的任務，許樂自然是點頭答應。
「沒問題，有時間上的要求嗎？」
「下次黑潮之前吧，沒有其他的要求，就算是完不成也沒有關係，保全好自己更重要一些。」
夜煞的叮囑讓許樂心頭一暖。
大佬的眷顧肯定是不一樣的，因為正常情況下，大佬沒有必要去關注你。
你死了也就死了，對大佬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能夠被大佬關注，實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算是自我價值的體現吧。
「放心吧，夜煞大人，好不容易才有一個任務，一定會做好的。」
「盡力就好。」
「夜煞大人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有沒有準備新的故事，你已經很久沒有過來了，所以……」
夜煞說著，居然還遲疑的看了許樂一眼，像是一個擔心別人不給她講故事的孩子。
許樂這種爺們，最見不得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了。
「當然了，每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都會準備一個完整的故事。」
「那太好了，你的每個故事，都會讓這裡變得充實一些。」
「夜煞大人太讚譽了，我的故事也都只是普通的故事而已。」
「不，你的故事和其他人的不一樣，不對，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召喚過其他人了。」
看著夜煞滿臉追憶的神色，許樂也是微微一愣。
很久很久沒有召喚過其他人了？
獨寵？
好吧，仔細想想的話，召喚根本算不上寵愛之類的詞彙。
以前的夜煞，可是親口告訴過他，吃掉過很多術士的……
吃掉……額。
「看來夜煞大人是喜歡我的故事了，這是我的榮幸。」
「是的，很喜歡，今天的故事是什麼呢？」
「嗯，夜煞大人能夠接受悲劇嗎？」
「悲劇？」
「就是死亡和不圓滿的結局。」
「死亡，不應該是一切的歸宿嗎？對於我來說，死亡應該就是最終的圓滿吧。」
「額，如果這樣理解的話，那我覺得夜煞大人應該會喜歡這個故事的。」
「嗯，開始吧。」
「這個故事叫《賽博朋克-邊緣行者》，故事，要從一個叫大衛-馬丁內斯的學生開始……」
許樂很喜歡這個故事，也很喜歡這個故事的結局，所以他也希望夜煞可以喜歡這個故事。
他認真的說，夜煞認真的聽。
實在是一種十分和諧的氣氛，就像是一個老師在給學生講故事。
夜煞很少在許樂講故事的時候，打斷他，就算有很多問題，也不會打斷他，即便她已經非常好奇了。
許樂覺得這並不是夜煞很懂禮貌之類的，她肯定是不會去學習禮貌問題的。
許樂猜測，她只是不想讓故事中斷罷了。
「大衛死後，露西獨自去了月球，並且……在月球上見到了太陽。」
說到這裡，邊緣行者的故事已經結束了，夜煞稍稍回味了一下這個故事，微微點頭。
「這些人……感覺就像是你們人類世界的天瑞立豐傭兵一樣，沒有選擇。」
「是啊，小人物的掙扎，真的很殘酷，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很好的選擇。」
夜煞又一次開始思考，她的眼睛眨巴了幾下。
很難讓人想像這個鄰家妹妹一樣的小女孩，會是古音多世界的主宰之一，黑暗的源頭，夜煞。
夜煞思考的時間有些久，看來這個故事還是有一些讓她回味的地方。
「你好像讓我看到了不同的視角。」
「為什麼這麼說呢？」
「以前我不會去以這個視角，去解讀這個世界的，聽了這個故事之後，我覺得普通人似乎也沒那麼愚昧了。」
「是的，很多時候，他們別無選擇。」
「為了自己的夢想嗎？」
「是的，為了自己的夢想，為了至親至愛的夢想，如果可以完成了的話，即使是生命非常短暫，也算是一種圓滿。」
這是一個讓人感動的故事，雖然很多人說很遺憾，後勁很大。
但許樂自己卻覺得，這個故事到這裡就應該結束。
結局雖然充滿了悲傷，卻沒有一點點遺憾。
「你很喜歡這個故事？」
「是的，我很喜歡，所以才分享給夜煞大人。」
「你喜歡裡面的什麼？」
「完成吧，雖然從最開始的時候，大衛就沒有選擇，但他完成了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這是最讓我感到欣慰的。」
「你也有類似的想法嗎？」
「不，至少目前沒有。」許樂否認了這個說法。
夜煞微微詫異，她以為許樂也會想要成為這樣的悲情人物。
「因為我能夠看得到希望，這是我和故事主人公不一樣的地方。
他是因為看不到一點點希望，所以只能如此選擇。
而我……充滿了希望，未來的路還很光明，我有可能登上這個世界的最高點，在夜煞大人的見證下。」
許樂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都帶上了一些光輝。
這些光輝照亮了黑暗之地，也照亮了夜煞。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人類這樣觸動。
「在我的見證之下，登上世界的最高點麼？」
「有機會的。」
「你確實有這樣的機會，在我的見證之下……」
「是的。」
「那……露西最後是死了嗎？」
「夜煞大人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以前的許樂或許還會疑惑一下，但現在不會了。
夜煞雖然看起來有點呆，不過她其實很會抓細節，露西的結局，其實早就已經在故事的細節中提及。
「故事開始的時候，露西親口說過人類無法在月球上承受太陽的照射。
而故事的結尾，露西見到了太陽，在月球上見到了太陽。」
「夜煞大人真敏銳啊……」
「除此之外，我記得你還在故事的開頭提起過，一個女人死在了月亮上，什麼樣的女人會死在月亮上呢？這很容易讓人聯想。」
「確實如此，我也是這麼理解的。」
「果然是一個比較悲傷的結局啊。」
「夜煞大人不喜歡這個故事嗎？」
「不，還是很喜歡的，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很快樂的人，但你為什麼總是說這種悲傷的故事？」
夜煞的問題讓許樂稍微遲疑了一下。
或許是以前的他不夠開心吧。
「以前沒有那麼多開心的事情，最近這兩年才慢慢變好的。」
「那就好，沉重的心理負擔，會拖慢你成長的速度，那樣不好。」
「明白。」
許樂來到這裡的時間已經很久了，現在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
不過離開之前，他還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夜煞。
「夜煞大人，紅月之劫的時候，我利用樹和怪異的屍體，創造出了兩顆果實……」
看著許樂欲言又止的樣子，夜煞微微搖頭，給火堆添了一些柴。
「那些是你的能力，也是你獨特的體現。」
「那些夜魔是怎麼回事？」許樂說這話，其實有點質疑夜煞的意思了。
不過夜煞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只是平靜的說道：
「你是我看中的人。」
聽到這句話，之前的種種疑惑煙消雲散。
有必要這樣嗎？對於許樂來說是有必要的。
「夜煞大人的態度，讓我覺得你隨時都有可能……」
「死亡是歸宿，但我沒那麼容易死。」
雙方的對話導致了沉默，許樂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我好像無法控制果實的成長軌跡，那兩顆果實最終都變成了夜魔果實。
按照我原本的設想，它們應該成長為更獨特的東西。」
「那是你還沒有創造一切的意志，只能寄託於黑暗之上，所以創造出來的果實，只能是夜魔果實。」
「創造一切的意志？造物主？」
「沒那麼可怕，也沒那麼偉大，就算是母樹，也談不上造物主這一說。」
「明白了。」
「其實……你可以試試讓它自由的生長。」
「什麼意思？」
「自然才是真實的造物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