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天使的眼球
潔白的月光像是一層面紗，就像是之前許樂見到的不朽面紗之神-滿月一樣，或許這種潔白朦朧的月光在這個世界本身就代表了不同尋常的意義吧。
許樂望著月光，靜靜地朝前走去，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來到異度空間的時候，自己腳下的東西始終都是水面。
不管是在母樹之界，黑暗世界，或者是多彩命運之地，腳下的空間都是水面，薄薄的水面。
此時此地，也是如此。
前方就是無盡的月亮，隨著許樂的步行，它似乎變得越來越近，這個距離已經近到觸手可及了。
這裡的觸手可及，是真的可以用手指去觸碰，而不是單純的誇張形容。
許樂沒有遲疑，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既然已經吃下了天使果實，那他自然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指尖碰到了白月光，巨大的月亮在一瞬間被收攏，這些月光全部都流入了許樂的指尖，隨後鑽入了許樂的身體裡。
朦朧感出現在許樂的自身，許樂原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些其他的視界，命運之絲，可前方只有無盡的黑暗，別的什麼都沒有。
可他周圍卻沒有因為月亮的消失而變得暗淡，稍稍觀察之後就可以發現，原來是他自己在發光。
許樂朝著自己的身後看去，視線被不斷的拉長，他的目光也變得恍惚起來。
在這一刻，他好像並沒有變成所謂的天使，而是變成了自己曾經對視過的那個存在。
不朽面紗之神-滿月。
而他目之所及，皆是天使。
「有趣。」
月亮的世界逐漸消失，許樂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現實當中，閻羅十分囂張的站在許樂面前，隨後說道：
「一個天使的能量還是很多的，嘗試控制血肉去驅趕那些被你吸收掉的天使能量……」
閻羅巴拉巴拉說了很多，但奇怪的是，許樂似乎沒有在自己的血肉之中感覺到那股散溢的能量，他只是感覺自己的體質被改變了一些。
不是單純的強壯，就是本質上被改變了一些。
「怎麼了？你看個啥？怎麼不動？」閻羅發現了許樂的遲疑，從許樂遲疑的目光中，他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你沒有獲得天使的血肉力量？」
許樂也是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是的，我沒感覺到天使的血肉之力。」
「不可能啊，這顆果實充斥著黯月天使的血肉能量，就算隔著皮我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你吃下去之後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不是沒有反應吧。」
許樂遲疑了一下，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微微用力。
隨著許樂的掌心一陣陣蠕動，一枚如同月光的印記出現在他手中。
「我大概多了這個東西。」許樂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閻羅疑惑的看著許樂，表情逐漸嚴肅起來，這種嚴肅甚至帶上了一些敵意，他有一些敵視許樂了。
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宿敵一樣。
「你變成了紅月？」
似乎是感覺到了閻羅的敵意，許樂連忙解釋道：
「我還是我，沒有任何改變，我警告你你別跟我動手動腳的啊，還有，這玩意是什麼？」
果實也是閻羅讓他吃的，這個時候要是甩鍋給他的話，許樂是不樂意的。
閻羅仔細看了許樂許久，這才捏起了自己的下巴，微微皺眉：
「嘶，沒道理啊，你怎麼有了紅月生物的感覺？」
「你問我呢？我是丈育，不可能懂那些深奧的知識。」許樂吐槽了一句。
「好吧，我先想想怎麼回事，你走吧。」閻羅對許樂擺擺手。
許樂嘴角一陣抽搐，這明明是他的地方，閻羅卻像是趕客一樣趕他走，什麼道理啊？
不過許樂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靈魂之樹前，思索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對閻羅說道：
「閻羅，接下來我可能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我憑什麼幫你？」閻羅的反應看起來非常大，不服管教這種事情……好吧，也許已經不是不服管教的問題了。
不過許樂也沒有在意他的態度，只是自顧自的說到：
「接下來我可能會折斷一節靈魂之樹的樹枝，用在外面。」
「你放肆，誰敢破壞吾主的存在，我第一個殺了他，你也不例外。」
許樂盯著看起來十分兇狠的閻羅，微微搖頭：
「可靈魂之樹，本身就是屬於我的東西啊！」
原本許樂也說過類似的話，但上一次的時候許樂被閻羅爆殺，在那之後，許樂對靈魂之樹是自己的東西這件事情幾乎是隻字不提。
但不可否認的是，靈魂之樹本身就是他的東西，他早晚都會用到這件東西。
「我勸你好好說話……」閻羅還在嘴硬，甚至已經弓下了身子，做出了類似戰鬥的姿勢。
許樂依然不在意，他繼續說道；
「接下來我會進行一個比較有風險的實驗，需要一節很粗壯的樹枝作為輔助，靈魂之樹在外需要足夠的安全保護。
沒有你的存在，我確實很擔心靈魂之樹被有心之人破壞。」
原本氣息冷冽的閻羅在聽到這個話之後，表情又變得古怪起來。
「你是讓我去保護分離出去的靈魂之樹？」
「是的，我需要你保護靈魂之樹。」
「既然有傷害到吾主的風險，那為什麼還要把吾主分出去？留在這裡不行麼？」
很顯然，在許樂精神空間中待慣了的閻羅，既不願意母樹被拆分出去，也不願意自己跑出去，許樂這裡挺好的……
如果是之前的話，許樂或許也會拖延，會妥協。
但現在不同了，許樂十分確定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計劃，是必須要實行的計劃，沒有人可以阻止我，你也不行的。」
閻羅表情有些猶豫，過了一會之後他才問道：
「你準備把靈魂之樹的樹枝分到哪？」
「一個爐子裡。」
「爐子？你是不是腦子有病？這爐子是燒什麼的？需要一節古音多母樹的枝幹來鎮壓？」
閻羅是真的覺得許樂有病，至少它的認知里是這樣的。
「燒古音多怪異用的，也許也可以燒一些紅月體系和其他體系的怪異，但我沒試過，所以現在也不清楚。
初步的計劃就是燒古音多怪異……」
聽到許樂的想法，閻羅的嘴巴抽了抽，因為他也是古音多怪異。
「我為什麼要幫你？」
「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守護古音多之樹啊，這是多麼偉大的事情，我們應該讓古音多再次偉大。」
許樂開始給閻羅扣帽子，不過閻羅根本不吃這一套。
「古音多一直都很偉大，不需要再次偉大。」
「既然你不願意出手幫忙，那就沒辦法了，總之樹枝方面我一定是會拆掉的。」
見許樂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閻羅也只能說道：
「什麼時候開始？」
「就在這幾天吧。」
閻羅點了點頭，沒有明確的答應許樂，但也沒有再明確的拒絕了，至少許樂沒有感覺到拒絕的意思。
所以，這就算是成功了？
一個5級領主作為護衛的話，遇到小偷小摸之類的，應該可以解決吧？
……
退出靈魂之樹的世界，許樂越過工廠里忙碌的人群，獨自來到了工廠的一處空地前。
大家都有重要的事情，但他沒有。
事實就是如此，除了當保安站崗之外，真的沒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大家都是學術界的精英，科研先鋒，許樂也是個明白人，就不去裡面指點江山，像個小丑一樣了。
於是他像是個混子一樣，已經在這裡混了一個月時間。
喵！
丁可躺在許樂的懷裡，靜靜地陪著許樂，感受著難得的滿月。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許樂給丁可買了快樂肥宅水的緣故，又或者感覺到了許樂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今天晚上的丁可興致很高。
它不斷吸收著月光中的月影，讓自己的眼眸逐漸恢復了人類的神色。
「月色真美啊！」
「額？」看著突然口吐人言的貓咪，許樂也是稍稍錯愕了一下。
「是啊，月色真美啊。」
許樂將丁可塞進自己的大衣里，此時的時間已經來到了2月中旬，天氣還是有些冷的。
不過許樂的身上已經擁有了紅煞，這玩意具體怎麼發揮力量許樂也不太清楚，但最為直觀的感受就是他現在真不怎麼冷了。
「許樂……」
「嗯？」
「你身上怎麼會有月亮的味道？」
聽到丁可突然的詢問，許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自己的情況。
不過丁可是他最信任的人……好吧，也許是貓，這樣的秘密自然是可以與丁可分享的。
「我吃下了一顆很特殊的果實，然後就有了現在的味道。」
許樂知道丁可所說的味道，大概就是那股屬於月亮的氣息。
他將自己的手掌伸了出來，淡淡的月亮印記浮現於掌心，月白色的光華顯得十分美麗。
可丁可看到這個印記之後，貓眉毛都挑了起來。
「滿月印記？」
作為一位囈語者，丁可在禁忌事物的修煉和了解，自然是要比許樂多多了。
聽到丁可的驚訝，許樂有種找到了組織的感覺。
「你知道這個東西的作用嗎？是不是有危險？」
丁可沒有立刻回答，它先是皺著眉頭看了一會，然後才緩緩說道：
「一些紅月聖殿的高層，都有類似的印記，這個印記會給持有者帶來一些滿月的力量，對術式有著額外的加持，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
丁可的回答並不算是詳細，而且透露出的信息也讓許樂有些奇怪：
「你不是梟的成員嗎？而且是很高級的那種，你都沒有這種印記麼？」
「梟的成員並不算是紅月聖殿的人，梟是紅月聖殿的外派武力組織，準確來說，梟更像是服務於紅月聖殿的直接武力組織。
再說簡單一點，梟就是紅月聖殿的刀。」
丁可這樣簡單的解釋一下，許樂就大概明白了如今紅月聖殿和梟之間的關係。
「原來如此……那這個印記的使用方式你有了解過嗎？」
「這也沒有。」丁可搖搖頭，似乎是害怕許樂很失望，它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沒錯，它就是在極力的賣萌。
不管是作為女人還是作為寵物，這個技能似乎就是天生的。
而且很明顯，許樂也非常吃這一套。
「好了好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去怪你，那不是顯得我很沒有出息？」
許樂撓了撓丁可，躺在建設廠房臨時搭建的腳手架上，望著天上的月亮，繼續感受這份屬於他和丁可的寧靜。
不過許樂沒有留意到的是，他手上的滿月印記，在他扶住腳手架的時候印到了這根腳手架上。
腳手架上的印記和許樂手掌上的印記是完全相反的一面。
在許樂準備抱著丁可回去睡覺的時候，許樂猛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喵！~
失去平衡的丁可只能從許樂的肩膀上跳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它非常難受的舉起雙爪，雙腳站立起來，希望許樂抱住它。
因為地上都是灰，它很怕髒。
做著求救的動作時，丁可還不忘拍了拍自己的爪子，把上面粘住的沙子給弄掉。
但此刻的許樂只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抹紅色在他的右眼和腳手架上的印記處同時亮起。
很明顯，這是屬於紅月的力量。
等到許樂鬆開自己的眼睛時，他發現自己右邊的視角完全變了。
變成了另外一個方向的景物，但就在旁邊。
「呃！」
許樂捂住了自己的頭，然後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之後再睜開，右眼已經變成了一片紅芒的狀態。
「許樂？」
原本還在清理自己爪子的丁可，在發現許樂的眼睛不對勁之後，也不顧不得自己髒了，連忙跳過去查看。
此時許樂的眼睛已經被紅月之靈充斥，而他的視野，也被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許樂知道那個視野就在旁邊，因為兩邊視野看到的東西差距並不大。
可這種視線被一分為二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就像是同時擁有了雙屏，而且雙屏的顯示還不是同步的，給許樂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我沒事……只是覺得眼睛有些奇怪。」
許樂將丁可抱了起來，走到了腳手架旁邊，看向了那個存在印記的位置。
此時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印記，卻有一顆充斥著血絲的眼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