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消失的未來

  後來,戀愛期間的陸延特別粘人,白天都一直跟隨著夏洛安。

  「陸延,你不忙嗎?」

  「忙,不過沒關係。」陸延的真誠並沒有打動夏洛安。

  「安安,周末去幹嘛?要約會嗎?」陸延趴在辦公桌上看著夏洛安嘴裡也不停的嘟囔著。

  「你真的工作很忙嗎?陸延。你怎麼變得這麼粘人。」夏洛安質問他。

  「有嗎?我只不過下周要出差了,一周呢,見不到你我會很想你,所以我想多陪陪你。」

  「辛苦啦。」夏洛安抓了抓他的頭髮,蓬蓬的。

  「今晚回家睡可以嗎?」陸延抬眸看著她,等著她回答。

  夏洛安一時沒有回答,臉紅的不行,還是和以前一樣「安安你臉紅了,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想幹嘛還沒等說出口…

  「好啊。」

  夏洛安同意了卻讓陸延心裡狂喜,趴在桌上埋頭直笑,一種得意的笑。

  傍晚,陸延帶她回了住宅。「歡迎夫人回我們的家。」

  陸延總是給夏洛安帶來歡樂情緒。

  「我給你一一介紹。」陸延激動的不知道從何講起。

  便隨手指向離門不遠處的粉色柜子:「你看,這是前幾天叫師傅打的,以後就專門放你的所有鞋子。」

  「還有這裡,我買了情侶拖鞋,還有這裡。」是桌子上的手辦:「這是我和你的專屬手辦,重新見到你的那天,我就讓師傅為我們做了。絕對獨一無二。像你一樣。是不是很像。」

  夏洛安此時此刻已經被感動了,但還是笑著說:「好像啊,小細節都有誒。」

  「當然了,快往裡面進,客廳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所以就沒怎麼布置,反正女主人可以隨便改動只要你喜歡的。」

  「我帶你進臥室。」陸延牽著夏洛安的手上了二樓。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夏洛安還以為進了自己的家。

  「很像吧,4倍的以前,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風格,當年李陽見過你,我就問了他翻改版的」陸延注意到了夏洛安的情緒波動,便又情趣:「原來我們安安喜歡這種啊,還挺好看的,我很喜歡。」

  不止喜歡房間,更喜歡房間的女主人。

  陸延帶她進了書房他的辦公區。書房沒怎麼布置,單調的物品擺放,唯獨就是乾淨整潔。可他桌旁的物品好獨特,陸延稱之為書房的點睛之筆。

  粉嫩嫩的小兔子擺件大概有一米高,懷中是一隻小白狐,兔子抱著它好像在輕輕安撫,好溫馨的確實有些格格不入的味。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交換禮物。」陸延從內兜里掏出那隻微微發黃的小白狐,在他掌心中央,他卻當做寶貝。「你當時真的就像這白狐,雖然現在也像吧,但我可以……」陸延指向那座大擺件「可以當個兔子,去保護你,呵護你。」

  夏洛安仰頭看向他像似在怨他「陸延,你搞得好煽情啊,我有點想哭。」其實已經在落淚了,陸延將她摟進懷裡不停安撫。

  本想給她看個開心的「你看,這是什麼?」

  房產證?他從哪拿出來的?夏洛安眼一圈都是紅紅的。聽他說:「夏洛安,你已經是女主人了。」夏洛安就這樣看著陸延旁邊的三個字夏洛安,緊緊挨在一起。真的很難不落淚。

  「阿延,你什麼時候改的呀,我真的……」

  「別可是了,夏洛安,這些年我真的真的特別想念你,每次累到睡不著,但還是特別想,我還要努力做到更好,直到再次見到你時,不會像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還被老師訓的小孩。我只要你,就像你說陸延,你要開心,快樂,平安幸福。這些我希望你也一樣,所以努力了這麼久,我終於實現了。我只想給你最好的。」陸延談吐心聲時也回想起這些年的起早貪黑,在陸良的忍罵聲,以及對她的所有念想,聲音也變得哽咽。

  夏洛安落淚更厲害了。

  陸延真的看不得她哭,連忙收手給她擦淚「我做這些,說這麼多不是讓你哭的夏洛安。」

  「我是想告訴你,我好愛你,很愛。」

  夏洛安真的第一次見陸延可以卸下所有包袱表達他的愛意,他真的改變了許多,但唯一沒變的好像就是愛她這件事。

  夏洛安想這次換她勇敢一次。

  夏洛安踮起腳尖扯著他的領結在他的臉龐吻了一下。陸延淺淺的笑。拍拍她的頭。順勢摟住她的腰部,房間內的冷也掩蓋不住舌尖處溫度迅速升溫,溫柔而又強勁,但這並不衝突。陸延將她抱起走進臥室,夏洛安小小的一隻在他臂彎中,他聽到了她的回答:「阿延,我也特別愛你。」

  陸延俯身吻下去,帶著些怨氣,像是在告訴她十年前離我而去,他的難過。

  當夏洛安輕輕喊他時,陸延停下了,翻了個身。停下了所有舉動。夏洛安只好側身靠近他抱住他。

  陸延尊重她,在沒有真正名義上有關係時。

  「安安,我們……」陸延第一次覺得說話這般難「我們結婚吧。」

  夏洛安抱著他都快睡著了但還是答應了他「好。」

  陸延等這一天好久了,見到她很高興。

  「你躺一會兒,我去給你放洗澡水。」陸延前去。

  臥室里有間浴室。陸延放了稍微熱的水,放入了浴球後,就叫她。

  夏洛安在陸延的抱抱下到達了浴室。之後陸延轉身就走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浴室都不見有動靜,陸延在外面喊起初有回聲,回聲越來越小,以至於陸延在外根本聽不見。緊急之下,陸延進了浴室。夏洛安安安靜靜的躺著。見陸延來了也沒動靜。

  「安安……安安。」陸延叫她,不停的叫。

  聽見他叫聲了,微微睜眼。陸延幫她擦拭著身子。

  夏洛安卻像真的泡沫一樣一點點的消失。

  聽她說「阿延,你要平安快樂,幸福。答應我好不好?」夏洛安好似在那一瞬間消失在他的眼前。

  陸延此時此刻的喊叫聲都變得好微小。

  他落淚了,眼角的淚。

  李陽抱著陸延跑出屋子,進了醫院。

  被送進醫院的陸延一臉的鬍子碴子,氣息微弱的。

  李陽拉住醫生的手問「不用搶救的醫生?」

  像是鬧了個笑話「搶救什麼?你朋友只是餓到了昏迷,年輕人要是減肥也不用這麼幾天不吃的?不過小伙子命也挺硬。」

  一旁的王博噗嗤的笑了一聲走進陸延居住的房內。

  陸延正在輸液,整個人變虛了不少,沒一點陽剛之氣,就傻傻呆呆的躺在病床上。

  李陽破門而入指著陸延罵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得見。

  「陸延,我要是你,我也不會蠢到做飯都能給自己送進醫院,你真的無知,愚蠢,我TM就不會再這麼救你第二次,我告訴你,你真的沒良心你。我真的想打你我。」李陽真的氣急敗壞。

  「罵夠了嗎?」陸延聲音微弱,竟還顯得溫柔。

  「我……嗯?」驚險看他半睜眼。

  「你知道不知道我要是再晚去一秒,醫生都不會說你朋友餓到暈倒,到時候我聽到的會是你朋友煤氣中毒,再晚一點就不行了。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傻啊?」

  「李優。」陸延脫口而出。

  不以為然的李陽和王博互相對視了一眼。「陸延,李優不會是我兒子?」

  「嗯。在哪?今天周幾。」

  李陽順著他回答「周六。」

  「那今天就是幼兒園放假啊,你兒子呢?」

  李陽尷尬的笑了一聲,先安撫他,後拉著王博出去了。

  「那許博士不是說有好轉嗎?」李陽問。

  「這次又是你,看來你確實比我們都早。」王博挑笑。

  「不是,你不著急啊?」

  「那有用嗎?改不改有用嗎?看陸延這樣只有慢慢來嘛。李優他爸。」

  「有用沒用,我介意啊,我這次兒子叫李優,我上次兒子還叫李毅呢,還有上上次李燁呢。」

  「所以說他腦子沒壞,這名字是他能取的。」

  「十年了,他到底什麼時候能走出來啊。」李陽真的真的擔心了。

  「誰知道?陪他先演下去再說。」

  李陽無奈進去笑哈哈的說「你這一醒就找我兒子幹什麼啊!」

  陸延切了一聲「他喜歡搶我女朋友,叫你管教管教。」

  李陽一臉懵的哈哈哈哈了幾句。

  「你放心,他媽教育過了,不打擾你行……」李陽咳咳幾聲「你們行嗎?」

  「挺好。」

  陸延在醫院躺了幾天,也不吵鬧的說要見她。但是出院那天他特別高興。臨走前說著「我女朋友還在家等我呢,不用你們送。我自己可以。」

  確實嚇到了李陽跟王博。編著瞎話也要騙他上車。

  「回去她肯定也餓,走買點飯去。」李陽勸,王博直接推他進車。

  一路陸延只顧看手機,等回神看路時反問:「去哪?」

  「有個朋友找我突然有事,他工作上有些想讓指導,我一聽這你行啊,所以臨時決定換一下行程,就當幫個忙啊。」李陽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也是練到家了。他至少知道陸延不會 這麼絕情拒絕。

  「嗯。」

  李陽鬆了口氣,繼續前行,王博此刻雖默默無聲,一直聯繫著許博士,告訴他這次的情況。

  李陽將他帶上樓,交給許博士後,就和王博在門外等。

  許博士:「你好,喝杯水吧,也感謝你能來。」

  陸延真的煩,想見夏洛安的心旋到心口處。只好掂起水杯就喝了,想快些結束。

  許博士裝了沒一會兒,就見效果了,陸延睡了。

  「小延,可以聽見我說話嗎?」

  「嗯。」

  「你告訴我你現在的世界有哪些事?」

  「她要嫁給我了。」陸延說時還在淺笑。

  許博士聽後確實覺得不可思議,他入陷的很深「她是夏洛安嗎?」

  「當然。」

  以往的幾次根本不會出現要娶夏洛安的,或許時機未到。

  許博士低估了一位想念愛人的抵力。

  「你們騙我。」沒等許博士說完下一個問題。陸延就在甦醒了。

  打開門的一瞬間他眼神都是恨。沒多說一句就下樓走。反應過來的李陽就去追他,勸他上車裡。王博接手了後事。

  「他也許真要告訴他事實了,他不會像前幾次那樣回到原本世界,如果他一直不了解真正世界時就會出現各種各樣他所捏造的世界。或許告訴他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那對他本身有傷害嗎?」

  「就要看他自己能否接受,在我看來,你朋友是可以的,他愛一個人愛到深刻,他有毅力。」

  王博思緒好久後下樓,李陽正和陸延吵。

  王博拍著陸延的肩頭。「阿延,如果我說……」李陽就看向他「你做什麼?」

  「許博士說可以。」

  「你倆有病?」

  「陸延,夏洛安要是不在呢?」

  「不在家?」

  「你上車我告訴你。」

  陸延開門而入。王博這次坐在了前面。

  陸延聽到了他說「夏洛安要是死了呢?」

  「不可能,你們昨天不還說她在家嗎?」

  王博這次乾脆「騙你的。」

  「那微信聊天?打的視頻?還有她打給我的電話?」

  「假的。」

  「你們還在騙我,有意思嗎。我要回家見她。」陸延怒了「李陽開車!」見李陽不動「開車啊。」

  就要下車自己回,車早就鎖上了。他無奈倚著,快要崩潰了。「真的沒意思,快回家。」

  李陽便開車送他回家。

  家呢!和世界裡的一樣,一樣的配置。

  「安安?」陸延進門就叫。

  沒人回應。

  陸延就跑上跑下的找,都沒有後才急了,就打電話給她,李陽王博決定讓他認清現實就不會再編造假聲來哄騙他。

  聽到無效號碼的陸延真的想到了什麼。

  就開始給夏洛安發信息。

  【我出院了,你出差了嗎?】

  【那注意休息,真的好想你。】

  【早點回來,我們還要籌辦訂婚宴。】

  【要不你別忙了,你也要出差,累死了,提前結束可以嗎?】

  【還在忙嗎?】

  【安安,回信息。】

  【你在哪出差,我去找你。】

  【夏洛安,你怎麼那麼忙啊。】

  【好吧,我等你回我。】

  【明天可以回來嗎?】

  【真的好想你。】

  【想你。】

  【想你。】

  好多信息都沒回。

  對於陸延沒關係「她喜歡乾淨,家裡太亂不行」自言自語。

  開始幹家務活。

  「陸延,你能不能不幹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認識的陸延囂張跋扈,幹什麼事情都不會帶想的,自由,他的家務活都是阿姨來乾的!」李陽覺得他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真的夠了。

  「她不喜歡。」陸延懶得多說他一句。

  「她怎麼不喜歡,十年前,夏洛安已經死了,知道嗎?死了就沒有了,你不會再見到他的。不會的,你過好當下不好嗎?為了她也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不好嗎?」

  「不可能。」陸延怎麼會信。

  「好,不信?她不回信息是嗎?看好了啊。」李陽從內側口袋掏出關靜音的舊手機。敲打著字。

  發到了陸延手機中。

  【陸延,清醒點。】

  來自夏洛安。

  陸延以為手機都在騙他。還不信。李陽發了視頻,等待陸延接聽。

  陸延認為巧合接了。

  李陽紅了雙眼映在屏幕。

  這一刻陸延快碎了。他真的好想她。

  「阿延。」李陽上前拍拍他的肩。「好好活下去,好好愛自己好嗎?」

  王博一直都在觀察陸延的情緒,他一直都未有大吵大鬧過,或許他還有他自己的靈魂。「陸延,累了就睡吧。」

  陸延依舊會無情轉身上樓。

  「他還是他,不是嗎?」王博問。

  是他,永遠都是愛夏洛安的陸延。

  可他們再也沒有以後了。